霍琛的突然吐血昏迷讓雲想容手足無措,慌亂間叫了離王進來把霍琛擡到霍琛自己的房間,又喊人去請了孫逸。
而云想容自己則是寸步不離的手在霍琛的牀邊照顧他。
其實霍琛的暈倒雖然叫人意外,但是也算情理之中。
畢竟他去剿匪時本就帶着一身的傷回來,還沒好全,卻又被生母的死耗費了太多的精力。
六日未曾進食,普通人怕是早已經餓得面黃肌瘦,瀕臨死亡了。霍琛雖看着只是面色難看了些,倒也還過得去。
只是哪怕霍琛仗着一身高深的修爲撐着,也總有不待的時候。
孫逸來了之後,替霍琛診斷一番,又開了藥,說沒有大礙,須得靜養些時日之後,衆人這纔算是安心了。
“既然霍琛沒事,那就交給祥瑞了,本王和小七去將伯母的屍體入棺。”離王看着雲想容一心都撲在霍琛的身上,心裡開心,道。
“好,那便有勞了。伯母的身體已經開始腐爛,怕是不太好聞,待會兒勞煩離王親自顧看着,也免得下人粗手粗腳,傷了伯母的遺體。”雲想容雙手緊緊的抓着霍琛的手,回頭低聲道。
“我明白。”離王點了點頭,帶着小七離開。
雲想容轉向孫逸,低低道:“孫逸,他當真沒有大礙麼?”
總歸還是有些不放心的。
孫逸沒有被質疑了醫術的不悅,淡淡的嗯了一聲,道:“按時服藥,不動怒,不妄動內力,很快就能好起來。”
末了頓了頓。又道:“我回去了,你顧着點自己的身子。”
孫逸說完,真就轉身走了。
他總是這般,來的時候匆忙,走得時候雲淡風輕。
雲想容看着牀上人事不省的霍琛,心裡別提多難過了。
霍琛感覺自己像是陷入了混沌的夢魘之中,一會兒是父親戰死沙場的場景,一會兒是母親身亡時的場景,一會兒又是雲想容離開時的場景,樁樁件件,每一樣都讓他痛徹心扉。
當雲想容在夢中離開他時,他終於忍受不住,猛然坐起身,睜開眼低低的喘息着。
夢中過大的離別之苦還在心裡繚繞,他掀了被子就想下牀。
然而目光落在牀邊趴着睡着的人兒身上,心驀然就安定了。
如今的他已然一無所有,她既來到他的身邊,那麼他就斷然不會再放手,不管生死,都要糾纏在一起。
趴着小憩的雲想容聽到動靜,也正直起身來,看到霍琛醒了,眼中帶着的朦朧睡意頓時就散了。
她抓着霍琛的手,急急的問:“你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霍琛扯着她的手直接將她拉到了懷裡。
力道大得好像想要將她融入自己的骨血裡。
雲想容被勒得生疼。
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背,聽到他在她耳邊低低道:“我夢見你離開我了。”
雲想容輕怔,伸手回抱着他,低低道:“我就在這裡。”
我就在這裡,你醒來便能看見,不要擔心,我會守着你。
雲想容暗歎。
“我去端藥過來給你喝,孫逸說了,你這傷要養着,不許動怒,不許用內力,不然會更嚴重的。”雲想容將孫逸的話告訴霍琛。
“讓下人去。”霍琛鬆了雲想容,但是依舊緊緊的抓着她的手,臉色冷淡,但是卻怎麼都不鬆開。
雲想容無奈,只能喊了下人進來,吩咐他將藥端過來,等霍琛喝了,這才作罷。
“韓密,你進來。”過了一會兒,霍琛喊了一聲。
雲想容動了動脣瓣。終究沒有開口說什麼,安靜的看着韓密進來,行禮。
“事情查清楚了沒有。”霍琛直接開口問。
他雖然將自己關在房中數日,但是卻在母親剛亡的那日便吩咐了韓密將此事徹查。
他知有人想害自己,也隱約明白害自己的那人是誰,但是卻並不知這府中的內應是誰。
“是金姨。爲防逃跑,已經將人給壓下了,就等着主子吩咐。”韓密低聲道。
霍琛聞言沒有說話。
雲想容不知道金姨是誰,但卻沒明白,肯定是和霍琛關係親密的人。
霍琛的力道大得好像要將她的手都給捏碎了似的。
雲想容吃痛,但更擔心霍琛動怒。
孫逸可是交代過的,霍琛不可動怒。
於是雲想容伸出另一隻手覆在霍琛的手上,低低道:“阿琛,你抓疼我了。”聲音輕柔低緩,似乎含着痛楚。
霍琛聞言下意識的鬆開手,一看雲想容的手,竟被他握得通紅,心中滿是歉疚。
他鬆了手上的力道,寬厚的手掌將她的手攏在中間,細細而輕緩的摩擦,低低道:“對不起。”
雲想容搖了搖頭沒有說話,目光溫和中帶着安撫。
霍琛將目光落到韓密的身上,淡淡道:“問出什麼了?”
韓密下意識的看了雲想容一眼,顯然,接下去的事情當是機密。
雲想容道:“我去給你煮點熱茶來。”她想站起身,卻被霍琛拉住,動彈不得。
“是老王妃。”韓密見狀,不敢耽擱,趕忙道。
“原來金姨的兒子不爭氣,是個小混混,惹下了不少的禍事,早在老王爺還在世的時候,就惹了人命,當時老夫人自己尚且舉步維艱,自然幫不了她,便是在這時老王妃幫了她,收買了她。”韓密說。
霍琛沒有反應,雲想容卻心驚不已。
對於鎮南王府的事情她知道得不多,這會兒卻是明白,霍琛那個非親生的嫡母,怕是個狠角色。
一時間,雲想容頓覺,若是她要和霍琛在一起,要嫁到鎮南王府裡來。日後的日子,怕是不比在周府後院來得輕鬆。
轉念又覺得,自己如今想這些也爲時過早,她方纔和離,他將將喪親,便是兩人情投意合,這成婚只是怕是要耽擱上幾年,除非有什麼意外發生。
“還有,老夫人的瘋癲之症,也是金姨所爲,她長時間在老夫人的飯食中下藥。這才導致老夫人在收到老王爺戰死的消息之時心緒激動之下,當時便瘋了。”韓密又拋出一個秘密。
感覺到霍琛的手一緊,又趕忙鬆開自己,雲想容反手抓着他的手,不讓他抽回。
霍琛看了她一眼,雲想容同樣平靜的看着他。
霍琛,我既應了以後隨着你,要苦要痛,便都一起受着。雲想容的眼神中清楚的傳遞着這個意思。
明明該難過的霍琛忍不住勾了勾脣,脣角卻流露出一抹淺淡的弧度。
韓密看着兩人的互動,趕忙低下頭來。卻又忍不住暗自替霍琛開心。
“這次的事,卻是老王妃忌憚您剿匪有功,擔心主子手上有了實權,會更加難以掌控,便吩咐金姨在那日端給您用的茶水裡下了毒,想讓主子昏迷不醒,下半生與牀榻爲伍,卻不想那日被老夫人誤食,又正巧與老夫人體內的毒發生了衝撞,才導致老夫人毒發身亡。”韓密將所有的事情說了。
霍琛略微有些沉默。
早些時日手下探子打探到國公府一直在打聽他手上的玉佩,似乎查到了他的頭上,母親死的時候他還在想,或許是此事惹出來的。
卻不曾想,竟是這樣的緣由。
李明月,那是父親屈從於家族威勢下娶的正妻,是父親對母親此生最大的辜負,也是留給他最大的掣肘。
霍琛沉默了下,道:“把她的人頭砍下來,送給李明月,早些時日霍驊不是想要調任麼,讓人把摺子壓了,先收點利息,這筆賬便先記着,遲早是要還的。”霍琛的聲音無比的冷酷。
“是。”韓密利落的應了一聲,轉身出了房門。
霍琛動用自己不爲人知的隱秘力量,卻在雲想容面前沒有絲毫的隱瞞,顯然是將雲想容放在心上信任的,雲想容心裡明白,暗暗抓緊他的手,卻沒有說話。
“阿琛,我該回去了,時辰不早了。”雲想容看了看天色,道。
她上午就出了門。如今已經快到晚膳時分了,再不回去,父親該惦記了。
“好,讓趙曦她們跟你回去。”霍琛說。
雖然不捨,但是霍琛卻沒有強留。
他要的是她日後光明正大的嫁他,做他堂堂正正的鎮南王妃,而不是委屈她,讓她遭受非議。
如今她和離待嫁,是該早些回去的。
“好。”雲想容點頭,這才起身離開。
至於趙曦姐妹,她沒有拒絕。
趙曦姐妹會武功。放在身邊有很多的便利,如今既然已經決定了和霍琛在一起,那麼日後要面臨不知多少艱難險阻,她要自己成爲他的助力,而不是拖累。
趙曦姐妹帶在身邊,等閒的賊人根本無法靠近自己。
霍琛看着雲想容離開,這才合上眼睛開始休息。
雲想容重新回到他的身邊,這種感覺叫他滿足,疲累了多日的身體,在放鬆了繃緊的神經之後,睡得格外的香。
而在雲想容回相府的時候。鎮南王府,上任鎮南王妃,也就是霍琛父親的正室,卻收到了一個東西。
那時李明月正在和下人吩咐事情,忽然從天而降一個黑布包着的東西,滴溜溜的滾到她跟前不遠處。
屋內的丫鬟亂了下,最後見那物沒有別的反應,這才安靜下來。
李明月也被嚇得不輕,臉色蒼白。
見那黑色的布包什麼都沒有發生,這才恢復鎮定,道:“去打開看看裡面是什麼,到底是誰在這裡裝神弄鬼。”
有下人應聲上前,打開了黑色的布包。
然後就沒了動靜。
“裡頭是什麼?”李明月問。
那人沒有迴應,李明月頓時一皺眉,正想再說話,卻見那人咚的一聲歪倒在一旁,暈了過去。
而那人一暈,也露出了裡頭的東西。
竟然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那人頭的眼睛還血淋淋的睜着,正巧瞪大着看向李明月的方向,李明月一看,喉間一陣發緊,腦袋一懵。整個人直接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屋裡的其他婢女也都看到了人頭,尖叫的,暈倒的,嘔吐的,頓時亂成一團。
待驚動管事的,這纔將人頭收了,將李明月弄到房裡休息。
“啊……”李明月尖叫着醒來,滿臉蒼白。
“母親,你怎麼樣?”散衙後得到李明月昏迷的消息,來牀邊守着李明月的霍燁,抓着激動的李明月,喊道。
李明月看到面前的霍燁,這才安靜了下來。
“兒子,你回來了,你沒事吧?”李明月緊張的抓着霍燁,不住的打量着他,問。
“我沒事,倒是母親您,一回來就聽說您暈倒的事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您身子一直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暈倒呢?”霍燁趕忙問。
他這一問。李明月頓時想起了那個血淋淋的人頭,恨恨的擡手捶了下牀。
“霍琛應該是發現了若蘭那個賤人的死跟我有關了,竟然將姓金的那個賤奴的頭砍下來讓人送了過來。可恨那賤奴是個蠢貨,叫她下毒還能毒錯人。真是沒用,死不足惜。”李明月恨恨的說。
“什麼?霍琛懷疑到咱們頭上了?那可怎麼辦?他如今如日中天,聽說皇上還要交兵權給他,到時咱們更加鬥不過他了。”霍燁頓時無比緊張,慌亂的問。
霍燁這人,從小被李明月寵大的,膽小怕事又自視甚高,對霍琛也很懼怕。
李明月看着他的模樣。怒道:“瞧你那慫樣,他霍琛就是飛到天上去也飛不出我的手心,更何況還有……”李明月說到這裡又猛然停住,似乎有什麼不能說的話。
“還有什麼?”霍燁不明所以的問。
“沒什麼。你只管當好你的差,霍琛交給我對付,這屬於你的鎮南王之位,母親定會幫你掙回來。”李明月眼中閃爍着狠辣,說。
雲府,雲軒書房。
雲軒和雲想容面對面坐着,屋內氣氛安靜而沉滯,透着些壓抑。
“父親叫容兒來卻又不說話,這是何道理?”雲想容開口打破沉寂。
“你去見他了?”雲軒喝了口茶,淡聲問。
“是。”雲想容沒有否認,又道:“我答應以後不管發生什麼,都要和他一起面對。”
雲想容看着雲軒,眼神晶亮,不含半點雜質,透着一股堅定。
雲軒該責備雲想容的,可是看着這樣一雙像是會說話的眼,他就不由得想起雲想容的母親柔芙,拒絕的話就怎麼都說不出來了。
“你可知道在他身邊會面對什麼?會有多少艱難險阻,又會面臨多少生死劫難?”雲軒正色問。
“女兒知道。”雲想容清脆的迴應。
論這個。沒有人比重生的她更明白這其中的艱難了。
她既做了決定,就不會反悔,如同當初義無反顧要嫁給周牧一般,如今也是一樣。
她會陪着他,跟他一起去面對未來,至於感情,她不敢奢求,也不會讓自己的感情完全安放在霍琛的身上,這樣到時便是他負了她,她好歹還能棄了他,瀟灑離開。
幫他卻不將感情完全託付,是如今雲想容唯一能做的決定。
“你既做了決定,父親也不攔你,只是日後,你要小心護着自個兒,不要叫我和你哥哥擔憂。”雲軒說。
當初柔芙那樣的身份,便是落難了,義無反顧的跟一無所有的他,也是他高攀了,如今女兒義無反顧的想要愛一個人,他沒道理阻攔着。
若是失敗了,大不了自己養着就是。
“多謝父親。”雲想容有些感動。眼圈微紅,卻笑靨如花。
她前世的眼睛到底是怎麼長的,竟然沒有發現,父親對她這般好,真真是瞎了眼。
霍琛的母親終於在他的安排下入土爲安了,而云想容也每日去照顧他。
霍琛雖然看似冷淡,但是心情卻顯而易見的好了。
半月後,小七從宮裡出來,去了相府找雲想容。
“姐姐,聽說城外有個虹光寺很靈是不是啊?”小七託着下巴問道。
雲想容本就看他心不在焉的,聞言放下手中的茶杯。問道:“怎麼忽然問這個,你這神思不屬的模樣,可是發生了什麼事了?”
“皇祖母這兩日身體抱恙,她平日裡那般寵我,我想去給她祈福,願她老人家早些好。畢竟要不是皇祖母護着,我還不知道什麼樣呢。”小七低低道。
雲想容看着小七的模樣,略微心疼,忙牽了他的手,低聲道:“不要擔心,太后她老人家洪福齊天。自會馬上好起來的。不過你既然有這個孝心,姐姐定會陪着你,咱們便去虹光寺祈福,太后她老人家知道了,肯定會很開心的。”
小七眼神一亮,低低道:“多謝姐姐。”
“你既叫我一聲姐姐,便不用與我這般客套,你且回去準備準備,咱們明日便去這虹光寺祈福。”雲想容揉了揉他的頭,笑着說。
“好。”小七笑着應了,看着總算是精神了些。
不過依舊有些不在狀態。
雲想容看他精神不好。便打發他回宮去了,讓他好好休息一晚,以免第二天沒有精神。
第二天,小七去相府找雲想容,雲想容早早的收拾好了自己,便帶着趙曦姐妹和楚兒,讓葛全駕了馬車出了城,朝着虹光寺去了。
到了虹光寺,雲想容和小七在佛前上了香,小七求了支籤,是上上籤。把小傢伙樂得眉開眼笑的。
看着小七放下了心事,雲想容的脣邊也不由得綻放着淺淺的微笑。
“姐姐,咱們在寺裡四處逛逛吧,聽說這寺裡的景緻不錯的。”小七散了心事,小孩子的心性起來了,拉着雲想容想去玩耍。
“好。”雲想容平素不是在相府就是在雲衣閣或者孫生醫館,再不然就和霍琛在一起,也很少出來,便笑着應了。
兩人帶着隨從朝寺裡小沙彌介紹的景緻好的地方去了。
一路上小七和雲想容說說笑笑的,兩人興致不錯。
即將走到一處涼亭時,小七拉着雲想容。朝着一旁的樹叢鑽去。
雲想容不明所以,小七趕忙擡手做了個“噓”聲的手勢,指着一個方向。
雲想容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才發現不遠處的涼亭裡站着兩個人。
一個是蔣青,另一個是個約莫五十來歲的貴婦,雲想容並不認得。
兩人正在說些什麼。
距離不算近,雲想容聽不太清,只能努力看她們的口型,但也看不準。
最後見那個貴婦人交了個什麼東西給蔣青,然後兩人便一起離開了。
等她們走了之後,雲想容和小七才從樹叢裡鑽出來。
“姐姐。那不是琛哥哥的母親麼,怎麼會和蔣青在一起?”小七看着蔣青離開的方向,不解的問。
雲想容聞言頓時驚訝,旋即反應過來,小七所說的母親是他父親的正妻。
“我也不知,咱們跟上去看看。”雲想容牽着小七朝着兩人離開的方向而去,心裡卻在尋思着小七的話。
老王妃又怎麼會和蔣青湊在一起呢?這也太讓人驚訝了。
兩人跟了一路,卻見蔣青將李明月送上了馬車,隨後李明月的馬車離開。
蔣青忽然轉身往寺院裡走,雲想容和小七躲避不及,這次幾人撞了個正着。
蔣青看到雲想容,頓時冷笑了下,直接朝着這邊走來。
雲想容忽然偏頭對身後的趙曦說了句話。
蔣青走到他們不遠處時,竟然好像沒有看到似的,依舊面不改色的朝前走。
雲想容有些驚訝,蔣青見面之後沒有諷刺一番,倒真是奇怪。
然而就在她走神的空擋,卻聽到小七叫了一聲姐姐,用力將她扯開。
雲想容略微踉蹌,總算沒有摔倒在地。
蔣青也有些身形不穩,沒有撞到雲想容,她的臉色顯得有些陰沉。
“你撞我姐姐做什麼?走路不帶眼啊?”小七站到蔣青的面前,不悅的瞪着她說。
蔣青冷笑着嘲諷道:“這麼大的路,誰規定就你們能走了?我不過從這裡過而已,怎麼就撞她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撞她了?”
“你……”小七頓時一怒,開口就要反駁,卻被雲想容扯住了手。
“小七,咱們不和她計較,你方纔不是說要在寺裡用膳麼,咱們先去吩咐寺裡的僧人準備齋飯吧。”雲想容低低的開口說道。
“哼。”小七對着蔣青冷哼了一聲,這才由着雲想容牽着走了。
而趙曦在路過蔣青的時候,卻刻意撞了她一下,蔣青吃痛的坐在地上,擡頭想罵人,幾人卻早已經走遠了。
想到雲想容方纔說要在寺裡用膳,蔣青像是想到了什麼,心裡頓時涌上一計,看着幾人離開的方向,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