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霍琛本想和雲想容纏綿一番的,卻發現,依偎在自己懷裡的人兒竟然已經睡着了。
那平穩起伏,呼吸淺淺的模樣,像是放下了一切心事之後的平靜淡然。
將雲想容放在牀上,看着她眼底的青黑,霍琛忍不住心疼。
這些日子,她急壞了吧,要不然也不會在看到他之後,安了心,就這麼在他的懷裡睡了過去。
低頭在她的脣上吻了吻,霍琛沒捨得打擾她,抱着雲想容,自己也合上雙眼休息。
在天牢裡過了幾天暗無天日的日子,跟着又在密室裡過了幾天,他同樣憂心雲想容的情況。
如今他們各自都已經安全,事情也算是暫時的告一段落了,他也鬆了口氣。
兩人這一睡就睡到了當天晚膳的時間。
雲想容醒來的時候,眼中還殘留着迷茫。
忽然想到了霍琛,她嚇得趕忙轉身看去。
就看到霍琛撐着頭,含笑看着她。
“醒了。”霍琛含笑開口。
“嗯。”雲想容嗯了一聲,目光盯在霍琛的身上,捨不得移開。
忽而伸手落在霍琛的臉上。
霍琛眼中有些不解,就見雲想容忽而笑了,道:“不是做夢。”
那笑容帶着釋然,讓霍琛的心狠狠的被撞了一下,又酸又澀,只覺得喉嚨被哽住了似的,說不上話來。
霍琛湊上前含住雲想容的脣瓣,將所有能說的,說不出來的情感都付諸一吻。
這些日子以來相隔的思念,如同洶涌的潮水一般將兩人淹沒。
兩人不斷的索取着彼此身上的溫度。釋放着思念和熱情,像是要通過這種身體上的糾纏來表達彼此的思念。
許久之後,雲雨初歇,雲想容趴在霍琛的胸口,喘息着平復自己急促的呼吸。
“朝堂上怎麼樣了?”雲想容低低的問,嗓音帶着親熱過後的沙啞,顯得很是魅惑。
“肖鋼玉和一干人等落馬,太子被責令禁足反省。”霍琛低聲道。
“恭喜,大獲全勝。”
“讓你擔心了。”霍琛有些內疚。“時間緊迫,加上爲了避免打草驚蛇,就沒和你解釋。”
“日後再碰上這種事情。不必說清楚,提前和我打個招呼,臨到走了給我留那麼句話,語焉不詳的,你就不怕我壞了你的事兒啊。”雲想容低低的抱怨。
“我知道你不會,我家容容這麼聰明。”霍琛含笑道。
雲想容:“……”
雖然被人誇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但是此刻雲想容卻是輕哼一聲,沒有說什麼。
皇宮,坤寧宮。
太子被禁足的事情傳到了皇后的耳朵裡,當然,朝堂上的那場大戲也傳到了她的耳中。
皇后明白。這次他們都栽了,栽在了大意上,而這,也是皇上給他們敲的警鐘,讓他們安分些。
但是被禁足的是太子,是她的兒子,也是她未來的倚靠,她自然是要幫的,畢竟若是三個月不上朝,以現在朝堂風雲變幻的形勢,怕是要變天了。
皇后想着,帶着人去找了皇上。
雖然明知道此行怕是討不到好去,但是她也不能看着太子落難而不管。
她自以爲自己背後有國公府,皇上便是震怒,也不會拿她怎麼樣。
御書房。
“皇上,皇后娘娘求見。”德公公恭敬的開口。
皇上批閱摺子的手微微一頓。
皇后?
這個時候還不消停,她想做什麼?湊到他的面前,便不怕他拿她開刀嗎?
心裡想着,嘴裡卻是淡聲吩咐道:“讓她進來。”
“是。”德公公應了一句,轉身請等在門外的皇后進門。
“臣妾見過皇上。”皇后對上首的皇上請安。
皇上頭也不擡的應了一聲,淡漠道:“皇后來御書房找朕有何事要說。”
“臣妾聽聞皇上今日早朝爲離王和鎮南王洗清了謀逆的罪名,特地前來道賀。還讓御書房準備了午膳,中午想請皇上去坤寧宮用膳,不知皇上可否賞臉。”皇后笑着開口。
上首的皇上忽而將手中的筆一放,目光凌厲的看向皇后。
“前朝發生的事情,這麼快就傳到了皇后耳中了,皇后這是想做什麼?後宮不得干政的道理,還要朕同皇后講嗎?”皇上話語冰冷而威嚴,讓皇后不自覺氣勢一弱。
皇后這纔想到,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後宮不得干政!
她這麼急哄哄的來,怕是正中了皇上的下懷。
但是她如今已經來了,話也已經說出去了,開弓沒有回頭箭,她硬着頭皮,也要這麼走下去了。
憑着她皇后的身份和背後站着的國公府,想來皇上就算是重罰,她也不至於承受不起。
但是她卻不想,有時候有些罰,還真是讓人承受不起!
“臣妾不敢。”皇后趕忙開口,又道:“臣妾只是隨口問問,主要還是想邀皇上一同用膳。今日……今日是當年皇上還是皇子時與臣妾定親的日子,臣妾知道皇上日理萬機,所以只是想請皇上和臣妾一起用午膳而已。”
皇后說着,似乎有些失落。
當年定親的日子?皇上微微一愣。
“皇上忘了嗎?當初皇上曾答應過臣妾,日後每年的今日都陪臣妾過,往年也都是如此的。只是後來皇上坐上了皇位,每天日理萬機,沒有那麼多的空閒時間,每年的今日只能陪臣妾一起用午膳,今年……”皇后失落又遲疑的開口。
看着皇后失落的神情,皇上心裡略微一動。
當年還是皇子的他娶皇后時,曾經答應過她,日後榮辱與共。當初的他們,並非是完全沒有感情的。
只是後來他當了皇上,她做了皇后,兩人之間隨着他日漸的忙碌和她過多的算計,變得越發的生分、疏遠,到如今,早已面目全非。
今日她既提起當年,他便成全她一次,若她知進退,那他自然也會手下留情,若是她不知進退,肆意而爲。那就別怪他……心狠手辣。
“午膳朕會去坤寧宮用。”皇上似乎和緩了神情,連話語都顯得很是平靜。
皇后面色一喜,朝着皇上一福身子,道:“那臣妾這就去準備,臣妾告退。”
待皇后出了門,皇上這才擡頭,面無表情的看着大門,心裡多少有些唏噓。
畢竟是同牀共枕幾十年的夫妻,他對皇后是留了情面的,可是既然皇后不珍惜,那麼。就不要怨天尤人了。
皇后回到坤寧宮,便命人準備午膳要吃的菜色,心腹黃嬤嬤看着她忙碌,不由得心生疑惑。
方纔娘娘走的時候,不是還一臉擔憂麼,如今怎麼就這麼……莫非是事情成了?
剛剛吩咐了宮女的皇后看到她的神色,淡笑道:“今天是本宮和皇上很重要的一個日子,嬤嬤忘了?”
黃嬤嬤道:“老奴沒忘。”
“皇上中午會來陪本宮用膳,嬤嬤也下去準備吧。”皇后笑道。
她和他曾經定親的日子,提出些許要求,皇上顧全面子。總不會反駁於她吧?
今天,還真是湊巧了。
時至正午,皇上果然帶着德公公來了。
皇后喜笑顏開的迎了皇上入席。
酒意正酣,皇后端着酒杯道:“臣妾敬皇上一杯,謝皇上能來陪臣妾用膳,臣妾先乾爲敬。”
皇上端着酒杯,一飲而盡。
“皇上,今天是屬於臣妾和您的好日子,能不能答應臣妾一個小小的請求,作爲送給臣妾的禮物。”皇后柔聲問。
皇上臉上的笑容不變,心裡卻是冷了一下。
“皇后有話就說,可以應允的,朕自然會允。”皇上平靜道。
“臣妾聽聞皇上將太子禁足了,因爲他在朝堂上覆議了一句肖鋼玉的話。太子還太年輕,有時難免會被人花言巧語矇蔽,還需要多鍛鍊纔是,不知皇上可否解了太子的禁足令,一則讓他爲皇上分憂,二則讓他……”皇后輕聲細語的說着。
“夠了。”皇上猛然將杯子往桌上一放,發出嘭的一聲巨響。
杯中的酒灑出來,濺在他的手上和桌上,襯着他臉上的冰冷的威嚴。讓人生畏。
殿內宮女太監們跪了一地,紛紛喊着“皇上息怒”,而皇后也被嚇了一跳,呆呆的看着皇上。
皇上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冷漠,淡聲道:“皇后,後宮不得干政我不止一次提醒你了吧,知法犯法,真當朕拿你沒辦法了麼?”
皇后噤若寒蟬,沒敢說話。
眼中像是帶着冰刀,皇上冷冷道:“真當你揹着朕做的那些勾當朕不知道嗎?”
這話一出,皇后猛然擡頭看向皇上。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不,他怎麼會知道,不可能,不會的……皇后心亂如麻,慌亂得無所依靠。
皇后勉強扯了扯脣角,露出一抹難看的笑容來,道:“臣妾聽不懂皇上在說什麼。太子畢竟是臣妾所出,臣妾也不過是擔心他罷了,若是皇上覺得太子禁足之令不可更改便算了,千萬別發這麼大的脾氣,也免得傷了身子。”
皇后低低的說着,關切又有些委屈。
皇上站起身來,失望的看着她,“原本朕想看在咱們數十年夫妻的情分上,有些事情朕不想追究,但是皇后既然不領情,就別怪朕手下不留情。從即日起,皇后就搬到缺月宮去吧。”
“皇上……”皇后聞言頓時驚駭不已。
缺月宮,那可是冷宮。
皇上這是要廢了她嗎?
眼看着皇上轉身要走,皇后也顧不得什麼禮儀了,直接撲上前抱着皇上的腿,放聲哭道:“皇上留步,皇上……臣妾跟着皇上這麼多年,便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難道就因爲臣妾爲太子求情,皇上就這麼狠心要廢了臣妾嗎?皇上怎麼忍心?皇上……”
皇上冷眼看着皇后的失態,冷漠道:“朕給你留情面,所以沒有下廢后的詔書,只是讓你卻缺月宮反省,你若是夠聰明,就不要再挑戰朕的底線。小德子,你親自送皇后去缺月宮。”
說完之後,皇上再不停留。伸手撥開皇后抱着腿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
皇后跌坐在地上,失控的嚎啕痛哭。
她怎麼也想不通,自己怎麼會落到這步田地。
同時心裡涌起深深的寒意。
皇上這般舉動,是要對國公府動手了嗎?
不,或許只是殺雞儆猴,皇上將她打入冷宮,卻沒有廢了她,說明還是忌憚國公府的。
那麼就是他們最近的風頭太盛,又不掩飾,引起了皇上的不悅。刻意藉着打壓太子和她,震懾國公府。
皇后想通了這些,心裡頓時抱了希望,或許她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於是,在被送入缺月宮之後,皇后悄悄命人送信給蔣國公,言明她如今的處境。
皇后畢竟在皇宮經營了幾十年,人脈足夠,雖然忽然落馬,但是沒有廢后的消息傳出,又有蔣國公府在,手下的人自然不敢生出異心來,乖乖的送了信。
蔣國公府。
“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訴皇后,讓她靜候,尋到機會,我自會救她出來。”蔣國公平靜道。
“是。”宮人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待他離開之後,蔣國公喚來心腹議事。
“此番皇后被打入冷宮,要不要屬下去安排安排,將皇后救出來?”心腹低聲問道。
“如何救?動用手段逼迫皇上?”蔣國公忽而冷笑一聲。
心腹沒有說話,低垂着頭等蔣國公接下去的話。
“皇上在朝堂上動了太子。在後宮動了皇后,這個時候去救皇后,難道要給皇上動我的機會嗎?”蔣國公冷笑一聲。
說完之後,蔣國公沉思一會兒,道:“皇后那裡不用管,她如今在皇上心裡沒有位置,又被打入冷宮,與其費盡心思將她撈出來,不如多放些心思在太子身上,撈她出來,得不償失。”
“是。”心腹應了。
“另外。讓咱們的人最近安分些,不要出風頭,等這陣風頭過去之後,再想法子讓太子提前結束禁閉。”蔣國公又道。
“霍琛手上的那塊玉佩,找到了嗎?”蔣國公問道。
“沒有。霍琛將玉佩藏得很嚴實,一時間找不到任何的蹤跡。”心腹應道。
“一時間?”蔣國公冷笑一聲,猛然拿起桌上的硯臺,直接砸到心腹的身上。
心腹不敢亂動,直挺挺的站在原地,沉默着沒有應聲。
確實是他們的失職,畢竟玉佩丟失已經一年了,可是每次提起卻是沒有進展,任誰都會發怒的。
“恐怕不是一時間,怕是一輩子你們都找不回來吧!”蔣國公怒氣衝衝道:“一羣沒用的廢物。”
被蔣國公罵了,心腹不敢有任何的牴觸情緒,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不是他們太無用,而是他們的對手太厲害。
“再給你三個月,若是三個月之後你還是拿不到玉佩,那你也不用出現在我面前了,滾。”蔣國公低斥。
心腹離開之後,蔣國公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而缺月宮,皇后得到了心腹的迴應之後。總算是安心不少。
有蔣國公的幫襯,她相信自己很快就能夠出去的。
然而,她到底太過相信蔣國公了。
半個月過去,她幾乎被缺月宮裡呆着的瘋了的,病了的廢妃們給嚇得神經失常。
終於等到了皇上那邊傳來的聖旨,卻是將她徹底打落地獄的旨意。
傳旨公公尖細的聲音不斷的在皇后的耳邊迴盪,然而皇后卻感覺自己腦袋亂糟糟的,大多都沒有聽進去,唯一聽進去的,就是“廢除後位,貶謫缺月宮。親賜。”這些字眼。
這些能將她的世界顛覆,能將她所有的一切驕傲都給泯滅的字眼。
她一直以爲蔣國公會救她,所以安安靜靜的等着,盼着,可是卻沒想到,蔣國公竟然是敷衍她的,他壓根沒想過要救她。
皇后眼圈頓時發紅。
想她當上皇后之後,爲蔣國公做了多少事,不管是出於做女兒的身份,還是處於旁的,她都已經仁至義盡了。
可是蔣國公如今是怎麼對她的?卸磨殺驢。不管不顧!
她忽然有些心涼。當時肖曉被殺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種心情。
待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傳旨的公公已經轉身離開,快要走到大門口了。
皇后不管不顧,猛然朝着外頭撲去。
“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皇上不可能會這麼對我的,我要話要告訴皇上,你別走。”皇后的聲音尖銳而淒厲,她幾乎跟着出了缺月宮的宮門。
然而守在門外的宮人一把將她給推了回去。
皇后跌坐在地上,只見宮人將缺月宮的宮門關上。隱約間,她還聽見了對方不屑道:“不過是個廢后,也敢這麼囂張。”
牆倒衆人推,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只是皇后沒想到,這麼快就報應在她自己的身上。
皇后掙扎着撲到門後,用力拍着大門,“打開,放我出去,我要見皇上,我是皇后。我要見皇上……”
皇后的絕望和無力如同當時她在巔峰的權力上時一般,濃得讓她無法忽視。
黃嬤嬤一直跟在皇后身後,看到皇后這般模樣,心中也是酸澀不已。
誰能料到,半個月前還風光無限的皇后,此刻卻成了冷宮裡的廢后,無人問津,日後,怕是更加是任誰都能踩上一腳了。
她到底是從小看着皇后長大的,看着她這模樣,黃嬤嬤的心裡也是心疼的。
她上前蹲在皇后的身旁。低低道:“娘娘,您別難過了,您要相信這都是暫時的,太子殿下畢竟是您的骨肉,只要太子殿下得勢,您遲早是要從這裡走出去的。”
皇后聽了她的話,眼淚落得更兇了。
她還能走出去嗎?
太子是什麼人,她這個做母親的清楚。對她的親情,怕是淡得幾乎不存在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心知肚明,要等太子來撈她,幾乎是不可能的。
心裡悲愴之下,皇后終於忍不住情緒,撲在黃嬤嬤的懷裡放聲痛哭。
皇后被廢的消息震驚了滿朝文武,同時也傳得人盡皆知。
鎮南王府,雲想容聽到消息的時候,反倒只是微微一愣,顯得很是平靜。
當天皇上都能在大殿之上責罰太子,事後要藉機收拾皇后,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且國公府能壯大到如今這種地步,與這些年來皇后的幫襯脫不了干係,皇上那皇后開刀。也是情有可原。
在皇后被廢之後,坊間的消息越發的肆意囂張。
紛紛傳言當初肖曉會進王府暫住是因爲皇后,而後來鎮南王和離王被謠傳叛國也是皇后命肖曉無線所致,皇上知道真相之後怒不可遏,這才廢了皇后。
這樣的流言傳得沸沸揚揚,不可避免的波及到了蔣國公府。
畢竟皇后是蔣國公府出來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自然無數懷疑的目光和聲音就都落在了蔣國公府上。
而蔣國公府一改之前的高調,沉默的不迴應也不辯駁任何流言。
這單方面的傳言因爲沒有人迴應,很快就銷聲匿跡。暫時沒了聲響。
因爲蔣國公府的沉寂,霍琛得了空,陪着雲想容的時間也更多了。
這一日,兩人正在說話,卻聽到有下人來報,說是王雪婧來訪。
雲想容有些驚喜,趕忙道:“快些請她進來。”
她和王雪婧也有些時日沒有見面,她的突然造訪,自然讓雲想容很是欣喜。
“我去書房。”霍琛起身,淡聲道。
雲想容和王雪婧是手帕交,姐妹兩在一起,他這個大男人總不好在場。
“好,我去讓下人準備些茶點。”雲想容笑着說道。
沒過多久,下人領着王雪婧走了進來。
“好些日子沒看到雪婧了,看着怎麼清減了不少?”雲想容拉着王雪婧的手,有些驚訝的開口。
“沒有吧。”王雪婧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她不過就是幾天沒有什麼胃口而已,就瘦了?
雲想容看着她這模樣,不由得失笑,道:“瞧你那一臉心虛的模樣。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雲想容有些擔憂。
王雪婧安靜了瞬間,旋即扯出一抹笑容。
那笑該怎麼形容呢?
像是難過,又像是不甘,有些無力,還帶着絕望,明明該是開朗樂觀的一個人,卻偏偏被這樣多的負面情緒充斥着,平白讓人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