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主客一席。
總鑽風放下茶碗笑道:“早就聽聞家中來了親戚,卻一直沒看過來拜見,實在是失禮。”
“不敢不敢。”奔‘波’兒灞唱喏道:“本來該是我們拜見哥哥,只因上有一爐丹‘藥’還沒練成,所以未能前去府上。”
“哦?”總鑽風轉着眼珠:“原來那龍虎是從賢弟這裡發出的,這可真是要恭喜賢弟了,想不到二位賢弟只用這麼短的時間,就煉出龍虎靈丹,真是可喜可賀!”說罷,斂袖看向衆人。
只見王鬆幾個,個個裝出震驚失‘色’的樣子,演技實在是‘浮誇’的很。
不過他們越是這般神‘色’,那總鑽風心中越是舒爽,含笑道:“諸位賢弟爲何不說話啊?!”
“噢!”奔‘波’兒灞假裝回神道:“兄長果然見多識廣!小弟佩服。”說着,叫弟弟關好房‘門’,跪地禮拜。
總鑽風心中暗喜,趕忙扶起他道:“賢弟這是作甚?你我兄弟當不得如此大禮,你若有何事但說無妨。”
“多謝兄長,我的確有一事相求。”奔‘波’兒灞起身道。
總鑽風揚起袖口,含茶道:“何事?但說無妨!”
奔‘波’兒灞看了一眼王鬆等人,拱手拜道:“不知哥哥可否暗開一條路,助他們前往西方?”
“這……賢弟不是叫我爲難嗎?”總鑽風皺眉道:“要是別的事,愚兄定當兩肋‘插’刀,可、可大王已經下了禁令,你又不是不知道?”
“這萬一出了什麼差池,你我兄弟都有小命不保!”
“唉!兄長說的,愚弟又豈會不知?只是……嗚嗚嗚……”
說到這兒,奔‘波’兒灞猛然落淚,王鬆一行也跟着低頭哽咽,頓時堂內一片悲鳴。
“賢弟,你們這是……是在不是愚兄不願相助,當真是無能爲力啊!”
總鑽風表現的左右不是,良久之後咬牙道:“也罷,你們就跟我說說原因,我看能否在大王面前美言幾句。”
“多謝兄長!”奔‘波’兒灞抹淚道:“不瞞哥哥,一年前有個自稱西天寺的和尚路過我爺爺府上,見小妹生的俊俏,就想納妾。我爺爺見他是出家人,便拒絕這樁婚事。”
“哪知,那和尚當晚騙走了我妹妹,如此也就罷了……他還騙了我二妹三妹……嗚嗚……”
“和尚納妾??”總鑽風搖了搖頭,問道:“後來如何?”
“後來,我哥哥去找那和尚,哪知哪知……”
總鑽風見他話說一半,趕忙問道:“是不是那廝連你哥哥也不放過?”
“噗……”衆人暗忍笑意,奔‘波’兒灞實在忍不住就踢了弟弟一腳。
灞‘波’兒奔道:“哪知那廝不講情面,既不給彩禮錢,也不願入贅我家,還動手殺了我家兄長,把屍首做成‘肉’湯騙我爺爺吃下。” шшш ◆тTk an ◆CO
“啊!!!”總鑽風拍案而起:“不當人子,不當人子!天下禿驢是一窩,果然沒錯!”
“賢弟,若想去那西天寺報仇,愚兄原意相助!”
“多謝兄長!”奔‘波’兒灞大喜,從袖中拿出一個翠綠方盒:“哥哥,‘蒙’你相助,小弟也沒什麼孝敬的。小小意思,微表寸須。”
“哎——自家兄弟,客氣什麼。”總鑽風看也沒看,就將禮盒送了回去。
奔‘波’兒灞見他不收,還當他真不想要,順手放回了袖中。總鑽風見此,暗中惱他不懂人情世故,提着嗓子道:“不過這件事我還要回去稟報大王,賢弟等候就是。”
“多謝,兄長慢走!”奔‘波’兒灞含笑相送,這時王鬆起身道:“弟弟,總鑽風遠道而來,還不備些酒宴招待?”
“不必了,我還有事。”說罷,總鑽風甩袖走出殿堂。
正所謂: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又云:一通百樣‘精’。
王鬆在人情世故方面,雖做不到八面逢源,但其道心甚是通透,自然知他什麼意思。
“大人且慢!”要來九粒靈丹,王鬆上前道:“有道是: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萬望大人不要推辭。”
“呵呵,賢弟說的好話!愚兄愧領了。”暗中在袖中‘摸’了一把,總鑽風隨即笑道:“這位兄弟不必遠送,此事‘交’給我辦就好,相信夜晚便有答覆。”
“多謝了。”說着,王鬆神‘色’淡然的將他送出府‘門’。
回到大堂,奔‘波’兒灞提袖問道:“老師,他既然答應了,你爲何還要送他靈丹?”
“不送,我們永遠走不了,送了他纔會盡心幫助。這與修行一個道理。”
衆人面面相覷,一副不知所云的樣子。
悟空作揖道:“賢弟,你有何指教?”
“不敢。”王鬆輕含一口香茶,扶案笑道:“我等修行各有各的目的,或是爲了長生,或是爲了自在,如果你修來修去,卻得不到長生自在,試問哥哥還會修道問佛?”
“一個道理。你叫他空勞,他又豈會幫你?”
衆人恍然大悟,各自有禮,只有灞‘波’兒奔還不太明白:“可、可他已經同意!莫非我們與他的情義,還抵不過九粒靈丹?”
“義是義,禮是禮。”王鬆引着二人坐下道:“俗話說:情義值千金,忠孝藏萬兩。這二者雖然看不見,但也有幾斤幾兩,你們和他沒有過命的‘交’情,還不足了讓他冒着生命危險幫你!”
“如果他真的幫你,那纔是害了你!”
“請老師教誨!”奔‘波’兒灞躬身行禮。
“嗯。”王鬆點頭道:“他今‘日’幫你,來‘日’你就要幫他,然後他又幫你,你又來幫他,如此反覆,總有一‘日’必遭生死大難。這豈不是在害你?”
二妖各有所悟,八戒問道:“算計來算計去,各過各的不就得了?免得‘性’命不保。”
“這樣就太寂寞了。”王鬆笑道:“我的意思,不是教他們‘精’於算計,而是要他們看清情義。那總鑽風若真把他們當做兄弟,就不會裝聾作啞,口是心非。”
“買騾子挑馬,娶妻招婿,不是還要看看相?”
“啪啪啪——”三藏連連撫掌:“‘精’闢,‘精’闢,將軍一席話,能勝百萬經。”
“要是人人都似將軍這般明事理,也不用貧僧遠道萬里去西天求經了。”
說道此處,衆人興趣大漲,擺了一桌子的素菜素酒,在此閒聊人情,大談道經。不知不覺,已是酉時十分。
“賢弟,賢弟——”總鑽風在外小聲呼喊。
衆人回過神來見天‘色’以黑,趕忙請着他來到堂內。
“哥哥,事情可否妥當?”
“又哥哥幫你,你大可放心!”總鑽風斂起衣袖,猛喝了一口香茶道:“長話短說,你們今夜子時從西‘門’走,當值的是我兄弟,他會引着你們上山。”
“來到山上,我以打更爲號,你們聽到聲音過來找我,屆時我在領着你們走小路,離開獅駝嶺。”
……
子時,月黑風高,西‘門’處酒氣沖天,打遠就問道一陣陣酸氣。
二妖領着三藏一行挑擔揹包的來到‘門’前,一路顫顫剋剋。
“爺爺,諸位兄長,你們且在這裡等着,我去裡面看了。”
鑽進城‘門’下的小‘門’,見一羣虎豹豺狼東倒西歪,也不知那個是總鑽風的兄弟。
“哥啊,忘了問問名號了!這可如何是好?”
“莫怕!我與他有一面之緣。”
奔‘波’兒灞拿起火燭挨個查看,見沒有一個長得像的,正‘玉’思索時,忽然間有人才後面道:“你們幾個是什麼人?深夜來此作甚!”
二妖趕忙出去,見來人生的虎背熊腰,髯須赤紅,乃是一隻紅頭鬼得道。
“哎呀哥哥,原來他們就是你的親戚!恕罪恕罪!”紅頭鬼拉着奔‘波’兒灞小聲道:“哥哥無憂,且跟我來!”說着,兩者衆人來到城‘門’。
只見那城‘門’上已經備好一個繩梯,順着梯子下去,就可來到城外。
閒話不提,卻說衆人跟着紅頭鬼一路小心翼翼的來到山上,卻不知那廝因酒誤事,領把路帶錯了!
雖然西方還是西方,但山上地方卻不是那個地方。
七人在樹下等了講經一個時辰,始終不見打更的過來,這時王鬆問道:“這樣等下去,只怕天亮也沒個結果,二位道友,你們可知道哪條路人少?”
“要是白天還好認,如今月‘色’無光,我們也不知哪個好走。”
“怕什麼!只要離開城池就好辦!”悟空左右紛紛道:“二弟三弟,你們守在師父左右,賢弟,你站在師父身後。二位道友,你熟悉這裡的路,還勞煩你們隨我打頭帶路。”
衆人皆無意見,依照他說的把三藏四面圍住,這般走了十來裡,來到一片柏樹林中。
“你們是那座山的兄弟?”一個尋山的狡兔打遠叫道。
“我……”不等弟弟答話,奔‘波’兒灞趕緊道:“我是前山總鑽風座下白青,特封大‘門’之命在此尋山哩!”
“原來是小鑽風,有禮有禮,小的仰慕小鑽風已久,可否來喝杯酒啊。”
“承‘蒙’相邀,不如等我尋完這一輪如何?”
那狡兔歡喜應下,提着油燈,叫來三五個兄弟林中準備酒菜。
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忽見白青領着羣妖從東邊而來,趕忙叫道:“小鑽風走的好快啊,酒菜已經備足,還請上來一敘!”
“原來是小旋風。”白青冷笑道:“大王早有嚴令,這幾‘日’不得飲酒!我何時說要與你喝酒?你休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