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唐僧一行上了大路,果然西方佛地,與別處就是不同。所過地方,家家向善,戶戶齋僧。
自從來了這裡,他們就沒有餓過肚子。不過王鬆卻一臉愁眉不展。
“賢弟,你什麼不高興?”悟空問。
“我……”王鬆思索了半天,忽然說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西遊之後,哥哥們可還記得我?”
八戒一聽就不高興:“什麼話!你我比親兄弟還親,怎麼會記不得?!”
“就是!賢弟,取了真經,我們就結拜!”
“阿彌陀佛,貧僧願做個證人。”
王鬆聽罷也不在多想,跟着他們繼續上路。
又走了六七日,忽見前方大路上走來一個挑夫。他乃準提道人。
準提氣沖沖的走過,邊走邊罵:“不當人子!這經我不要了!”說着,把擔子摔在地上。
衆人仔細一看,全是經書!
三藏趕忙過去撿拾,悟空扯道:“先生留步!你也是取經人?你惱什麼?這經怎麼不要了?”
“你別拉我!”準提甩袖氣道:“因爲這個,讓俺失去了最好的兄弟!俺越想越氣,不要了,不要了。”
“這感情好,你不要我們要!”八戒拉住三藏道:“師父啊,有了這經,我們就不用去靈山了,免得還要花錢打點。”
“打點什麼?”三藏冷笑道:“我佛慈悲,取經不花錢!”
八戒聽得沒話說。而這邊悟空轉目又問:“你兄弟叫什麼?”
“他叫王鬆!”說罷,準提推開了悟空,與五人分道揚鑣。
“嘿嘿,巧了。”悟空對王鬆笑道:“想不到賢弟與他兄弟重名哩!”
王鬆點頭不語,腦中不斷的領悟着挑夫的話,卻怎麼都想不明白。
又走了十里地,忽見前方金光燦燦,梵音陣陣,寶殿雷音,正是靈山!
師徒四人一瞬間被靈光洗刷了神識,都少了一些東西,唯有悟空沒變。
“好啊!徒兒們,我們到家了!”三藏環視悟空三人,指着靈山道:“這裡應該是真的靈山!快隨我去見佛祖!”
“黃眉老兒早被東來佛收走,這裡應該是真的!”說着,悟空對馬後的王鬆道:“賢弟,上路吧。”
三藏等人見身後沒人,個個小聲道:
“哪裡有人?師父啊,你這一路老念緊箍咒,看來大師兄的瘋猴病是好不了了。”
“唉,都怪我,不該聽信妖怪謊言,三番五次氣走他。等見了佛祖,就請他給悟空看看吧。”
“別說話,大師兄看來了!”
悟空看見三人小聲說話,卻聽不到說什麼,拉着王鬆上前道:“師父,你們計較什麼?我們走吧。”
唐僧見他空扯一物,慌忙道:“沒說什麼,上路,上路。”
沙僧八戒也連忙道:“上路上路!”
唯有小白龍回頭看了一眼王鬆,落下一滴眼淚。
過了玉真觀,師徒四人在此休息一日,第二天沐浴更衣之後繼續前行。
不出一二十里,見前方金光燦燦,一條金色的河流怕有百丈寬,這正是靈山前的八寶功德河。
這河上只有一根獨木橋,三藏不敢從上而走,就請悟空找個渡船的。
沒一會,果然見有個船伕過來。那船伕乃接引幻化。
“阿彌陀佛,請船家載我們一程。”
“載你們沒問題,不過他不能坐?”說着,接引指着王鬆!
王鬆不解,拱手問道:“王某爲何不能坐船?”
“船是身,魂是橋,你沒有身?應該過橋纔是!去去!”
悟空見船伕驅趕自家兄弟,上前說好話:“先生,先生,渡一個也是渡,渡兩個也是渡,你就載我兄弟一程吧。”
“哼!”接引指着悟空:“話是你說的!誤了他,你到時候不要怪我!”
“不怪不怪!”悟空扯着王鬆先上了小船。
王鬆坐下道:“多謝大師兄了。”
“莫客氣,我去叫師傅過來!”
……
見猴子瘋瘋癲癲的鑽進船裡,三藏趕忙抓住船家道:“我徒兒有病,船家千萬莫怕!”
“他沒病,有病的是你們!”說罷,接引拂衣回了船上。
三藏等人面面相覷,悟空來叫道:“師父八戒沙師弟,上船,上船,我去牽小白龍。”
等一行人到齊,船家便開始划船,王鬆忽然覺得心緒不寧:“船家,我要下船!”
連呼幾聲,卻無人迴應。
再看唐僧四人,抱在一起有說有笑,好像看不到自己一樣。
王鬆見此,頓時跳出元神,接引佛祖呼道:“道友,你走晚了!”
呼——大浪滔天,將三藏和王鬆同時捲入功德河中,衆人大驚失色。
悟空使個蜻蜓點水,抓起三藏又回到船上!
再看功德河中,一個屍體隨浪而去,相貌與王鬆一模一樣!
三藏大驚失色,指着王鬆屍體道:“他是何人!”
“師父莫怕,那個原來是你。”悟空笑着落下一滴眼淚。
“是你,是你!”八戒也哭了。
“是你,是你!”悟淨撫掌大笑,笑聲卻透着喪兄之痛。
接引道人看了一眼遠去的屍體,微微一嘆,也說:“那是你!也是他,可賀可悲。”
河底,王鬆目送着師徒五人遠去,輕嘆道:“是你,也是我。菩提金蟬,玄奘王鬆,原來都是我的幻想……”說罷,變成一個金珠,被河沙掩蓋。
睜開眼,王鬆發現自己又到了那方淨土。
而這次,他成了菩提樹上的金蟬子,如來正在樹下講經。
不知過了多久,如來忽然拂衣起身,笑着將金蟬子託在掌心,點化道:“徒兒回來了。”
王鬆化成一個金衣童兒,坐下道:“我是王鬆,不是唐三藏。”
佛笑道:“你是唐三藏的前世。也是他的心魔。”
王鬆大悟:“心魔,原來我真的是心魔,我死在何時?”
佛說:“你死在白崖之上。哪裡根本沒有紅鶴,也沒有靈丹,一切是你執念幻化,你憑着執念跟着他們走了一路。”
“白崖山,紅鶴仙。”王鬆恍然大悟:“白是死,紅是喜,原來是夢幻泡影……”
“那悟空和船伕怎麼認識我?”
佛說:“悟空是金蟬子心猿幻化,你二人同出一類,自然看得見你。”
“船伕乃是接引古佛,他法力不在我之下,也能看見你。”
王鬆執念未消,又問:“爲何女兒國皇帝能看到我?”
佛說:“她看到的是金蟬子,動心的是你。明白嗎?”
“動心的是我……”王鬆又悟,點頭道:“禪心菩提,本心玄奘可是真的?”
佛說:“真實。他們兩個就是你。”
王鬆不解:“爲何說是我?”
佛說:“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
“你吸收了菩提樹的靈性,自然就有了菩提子,陳玄奘作爲金蟬子執念最深的前世,也被你引渡。所以,他們和你,都是一個人,都是執念化身。”
王鬆又問:“玉皇大帝和衆仙可是真的?他們爲什麼能看到我?”
佛說:“大天尊法力無邊,他想助你成道,但你心太大,沒悟。其他衆仙看到的是金蟬子。”
王鬆問:“通天教主也是假的?”
佛說:“聖人假不了,那不過是你前世記憶。前世,你死於妖魔手中。”
王鬆問:“挑夫可是假的?”
佛說:“挑夫是準提古佛,他想叫你放下執念……”
王鬆最後問:“那我從何來?”
佛笑道:“你從未來而來。”
“我從未來而來?”
王鬆剛說完這話,就見如來一指點在他的眉心:“唵!言出法隨,定定定!”
說完這三個字,一道紅光從王鬆眉心遁出,他‘現在之身’,也被定爲‘未來之身’!
一切法力盡失,一切執念消除!
“如來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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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道友現身!”如來一掌壓着王鬆,身體化作菩提金身,‘現在之力’在佛法的加持下,穩穩的將王鬆鎮壓。
片刻之後,如來含笑托起掌心,將身旁的菩提樹拔起:“阿彌陀佛,道友,你又輸了。”
看他掌心,王鬆變成了一顆琉璃寶珠,內藏一道無色之光。那光在琉璃珠內轉了一圈,朝九霄而去。
再看菩提樹下,一片金光燦燦。
一顆顆,大小與王鬆一模一樣的寶珠堆在那裡,該有十萬七千九百九十九個!算是他現在,正好十萬八千之數!
放下手中琉璃珠,如來重新用菩提樹將他們鎮壓,指着東方道:“道友,你那善屍越來越強,再有下次,貧僧就鎮不住了。”
虛空傳音:“多謝道兄,十萬八千已滿,吾道成矣!”
虛空山,化屍洞。
一個疊鬢三須的道人對空一拜,他就是通天教主口中的‘風中之虎’,風寅道人。
這風寅與王鬆生的一個模樣,他身旁所站之人,正是昔日三虛道人。
三虛大喜道:“恭喜師父證得證得大羅金仙!敢問師父所斬何屍?”
“恬噪!”風寅一掌將徒弟打退十丈,滿臉戾氣道:“本尊斬什麼,用不到你來管!隨我去大唐!”
“原來是善……”三虛不敢多想,強壓着傷勢又問:“師父,去大唐作甚?”
“找周婉君!”
原來,王鬆前世的確是天耀神君,不過他只是神君未斬掉的善屍。
話說天耀死於祖巫之手時,他已經斬去惡屍風寅。
爲了不叫惡屍危害三界,神君就將善念打入風寅元神之中。
風寅爲了斬去善念,修得未來之力。就一點點的將善念抽出,讓他隨着金蟬子一起轉世,從而將惡屍轉換成本我。
“原來如此,這個結局我的確意想不到!”
“不過一飲一啄。你將我斬去,我也湊足了十萬八千之數,而且我比你多了陳玄奘和菩提子!”
“悟空、八戒、沙僧、小白龍,我們來世再見吧!”
菩提樹下,十萬八千個融爲一顆真紅果實,消失在這個世界……
本書完。
完結了,感謝那些一直支持我的,你們對我來說,就是王鬆心中的悟空小白龍。
我真的想寫完這本書,但是我寫書是爲了提高收入,改變生活狀態。
我現在太累了。
……
不說這些,新書已經寫了十一章,大綱也準備好了。
題材是都市類的,跟風大文豪吧。
不過風格不同,以情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