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巋笑容不減分毫,手上力道一運,就有骨裂的聲音傳來,看着姚崇偉扭曲的五官,哈哈笑道:“你瞧,就是不聽話,我試探一句,你就自己表明身份了。謝凌雲小子這些事做的還不夠啊。”
姚崇偉疼得面目猙獰,卻愣是不喊痛一聲。方巋碎星爪一用,他的撓關節已經斷裂成了粉末,莫說是謝凌煙不能爲他接上,就連華佗再世,扁鵲復生,也只得望而興嘆。
方巋笑道:“是條漢子,當初能像你這樣硬挺着不喊痛的,也就玄刀門裡那一幫不知死活的了。嗯?你指甲裡藏的什麼毒?”似乎是很好奇的拿手在姚崇偉的指甲中翻了一翻,竟直接將姚崇偉的指甲一把撕了下來,這種疼痛遠勝骨斷筋折,姚崇偉的臉膛瞬間變成了白色。
方巋將那隻指甲在自己鼻端嗅了一嗅,隨即便中指一彈將之彈飛出老遠,陰惻惻的笑道:“是明癡散啊。我原以爲是什麼斷腸草雷公藤的劇毒,原來是這種讓人聽話的東西。可惜了,沒用上。”
姚崇偉咬牙切齒的罵道:“方巋,我把你這挨千刀的狗東西,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就不怕遭天譴麼?若是你還有點人心腸,就痛痛快快的把你爺爺我殺了,省得受你這腌臢的零碎罪過!”
方巋笑道:“你瞧,都是這樣的耐不住折磨,這可不能成大事。不過看在你哀哀求饒的份上,我就成全了你好了。”說話間,緩緩擡起右手,在姚崇偉的腦袋上按了過去。
眼見那隻並不怎麼大的手掌臨近,姚崇偉卻只覺得自己就是被捆綁了的肥豬,眼見屠夫的尖刀刺過來,卻不能動彈分毫。這分明便是鬥志被奪,生不起半點抵抗的心思,卻只得看着那隻不知飲過多少鮮血的手掌慢慢逼近。
沒有什麼聲音,姚崇偉的頭就歪在了一旁,方巋隨手抓過一片竹枝,用翠綠的竹葉擦了擦手,然後腳一擡就把姚崇偉踢進了一個貌似是竹鼠挖出來的大坑。嗯,方巋在那裡抓過很多竹鼠,一個個的眼睛通紅,像是吃多了人肉,那裡還有很多人的骨頭,方巋殺了人都會扔在那裡面。
隨手摺幾段竹枝扔在坑上面。半尺長的大竹鼠在三天中就會把屍體吃個七七八八,剩下的會當竹子的養料。方家的竹子長的好,很大部分是因爲肥料好。
頭頂上有沙沙的聲音,常人聽着會覺得很正常,在竹林裡住了二十五年的方巋卻覺得不對勁,他擡了擡頭,便看見一領墨青色的直裰籠在一棵對拤粗細的竹子上。
方巋哈哈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蘇兄。十幾年前匆匆分別,十幾年來夙興夜寐,莫不思之。蘇兄,見你一面可難得很,怎麼今日得閒,竟來蘇州看我了?”
蘇泉捋了捋被竹枝劃得有些錯亂的鬍鬚,看了方巋一眼,隨即便輕輕的跳落在地面上,道:“你的病越來越重了。”
方巋愣了一愣,乾巴巴的笑道:“蘇兄,你這是什麼話?什麼病?我一身神功,哪裡會得病?”
蘇泉搖了搖頭,道:“春秋甲子功的邪火已經燒壞了你的腦子,你現在渾渾噩噩的不知要幹什麼是不是?你總覺得竹林讓你安心,是因爲在竹林裡你自己一個人可以過的舒服,你在別人面前的一切都是裝的是不是?還有,你時而糊塗時而機敏,這也不是裝的,而是你真的這樣是也不是?”
方巋眉頭微皺,哼道:“蘇兄,咱們十幾年不見,一見面你就編排我有病,你是不是成心的要氣我?”
蘇泉笑道:“你不是真的喜歡竹子是不是?”附身拉開了地面的竹枝,看着正在被竹鼠撕咬臉皮的姚崇偉的屍體,說道:“這件事怎麼解釋?”
方巋笑道:“莫名其妙的過來說什麼讓我救救他宗主,一看便知道是靈寶閣皁宗的餘孽,我會理他?於是殺之而後快!”
蘇泉雙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方巋,過了半晌才笑道:“我信了。”
方巋點了點頭,道:“本來就是這樣。”
蘇泉點了點頭,道:“能像你這樣,想做卻能讓人看見的事用方巋來做,想做但不能被人看見的事用魔頭來做,而且過會就會忘記一切東西,魔頭與方巋絕不是一個人。能做到這種樣子,我蘇泉可佩服的很。可惜了了,我蘇泉心中有心魔,十五年也沒甩下,如果能和你這樣,我當年就不需要退出江湖了。”
方巋舔了舔舌頭,看着蘇泉笑道:“你是在說,我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