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天石我立馬打了個車回到分公司,小季他們已經給我發了一通短信我都沒空回,這會到了纔回了個電話給他們,我們聚集在會議室,剛一落座小季就火急火燎的問我事情怎麼樣了。
我板着張臉沉默不語,殷嬈的臉色也變得凝重了一些:“事情不成?”
只有孟緒澈還是一如往常,我覺得有些奇怪便問他:“你不擔心我把事情弄砸了?”
“擔心啊。”他不假思索的回答。
“那你還這副表情?和沒事人樣的坐在旁邊。”
他一邊刷着一邊隨意的回:“不是有他在嗎。”
孟緒澈的這句話讓我對他有了重新的認識,其實嚴格意義上來講他在天娛就是歌手和演員的身份,而關於天娛的內部經營更多的是殷嬈和小季在參與,可他是如何猜到方彥會保住我這層關係而展開工作呢?
我把今天的事情大概和他們說了一下,也把接下來和方彥的合作如實相告了,他們三個都沒想到趙興是有意把二期項目放到分公司來做的,以爲一開始就是打算讓分公司運營。
然而我卻問孟緒澈:“我以爲你剛纔猜到方彥的用意呢,既然你不知道趙興是有意把二期項目放過來做,幹嘛還認爲有方彥在我會沒事呢?”
孟緒澈只是笑了下什麼也沒說,我撇撇嘴不以爲意。
打從我自醫院出來的那天起就沒有一天離開果果,雖然我對她有一萬種抱怨,比如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要爬起來給她衝奶,比如打遊戲打得正嗨的時候得給她換尿不溼,再比如膀子已經沒有知覺了她還如個蜘蛛俠一樣賴在我身上。
但說實話,我在不知不覺中已經習慣每晚睡覺時旁邊有個奶香味十足的小肉肉緊貼着我,也習慣她的小腳不顧我感受的搭在我肚子上,這猛然要離開她了,心裡突然有種不捨。
晚上回到家,我抱着她猛親,我爸從廚房出來直嚷嚷:“別親了,孩子容易流口水。”
爲了防止我出差時想果果,還特地拍了好幾個視頻存在裡。
晚上把果果哄睡着後我才終於冷靜下來坐在電腦面前,我又想起了那個古怪的夢,夢中我認識了好多人,那些人都如此真實。
我點開搜索條,情不自禁的輸入“紫藤花”三個字,而後我才知道紫藤花的背後還有一個這樣的傳說,傳說中紫藤花是一對徇情男女的化身,在他們縱身一跳後,女孩化作紫藤,男子化作樹,因而紫藤花需纏樹而生,不能獨自存活。花盛開在小雨淅瀝的四月,浸潤着潮溼的春天,帶着淡淡的念想,還有些許的憂傷。
所以紫藤花的話語是——醉人的戀情,依依的思念。
看着這十個字我的情緒變得很複雜,景睿的眉眼,好似依然在我的眼前,我走向果果,細細的打量着她,她長得十分像我,只有眼睛繼承了她的爸爸,卻讓我此時心緒萬千。
第二天方彥打電話叫我下樓的時候我的行李已經收拾好了,我拖着行李箱又狂親了一頓果果後就出門了。
我還特地穿了一件拉風的黑色毛呢長款大衣,裡面也特地配了一件半高領的黑色針織,單肩挎着精緻的黑色小包包,頭髮束在腦後踩着雙馬丁靴。
到了樓下看見方彥靠在一輛suv上抽着煙,老遠看見我下來後依然面無表情盯着我,直到我走到近前後他才上下打量了我一下。
“怎麼樣?有沒有覺得我今天特時髦,有種歐美範兒?”
他把菸頭掐掉直接接過行李繞到車尾看都不看我一眼,弄得我十分挫敗。
隨後他走到副駕駛把門一拉就坐了進去,我詫異的站在副駕駛的門邊一臉不解的敲了敲玻璃,他把副駕駛的玻璃落了下來。
“喂,你不去開車嗎?”
“我累了,你開。”他說。
“我不會啊!”
“你會。”
剛說完他便又把玻璃升了上去,我只能把髒話憋在心裡繞到駕駛座一臉茫然得看着方向盤。
“安全帶、啓動、換擋、給油,我們只有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了。”他靠在副駕駛開口道。
聽他這麼一說我突然感覺壓力山大,我顫顫巍巍的把安全帶繫上在腦中回憶他說的話,啓動,在哪呢?
餘光正好瞄見一個寫有“start”的按鈕,我就壯着膽子往下一按,車子果真就發動了,然後換擋我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檔位在哪,只能用求助的眼神望向方彥。
“方向盤後,撥到d檔。”
他看出了我疑問,直接回答道,我照着他的指示找到了d檔,然後踩了一下中間的踏板,沒反應,又踩了下右邊的,車子動了。
也不知道爲什麼當車子正真動了起來後我反而知道該怎麼開了,而且似乎越開越順,這果真應驗了方彥剛纔的話,看來我之前真的會開車。
車子收音機內放着抒情的情歌,方彥一路上都不怎麼說話,我側頭去看他,他雙手放在口袋裡。
“你冷嗎?我怎麼一點也感覺不到冷的。”
“你們歐美人不怕冷。”
他一句話把我噎得啞口無言,我也只能在心裡吐槽這人真不會聊天。
從昨天得知今天就要去昆明後我整個人都處在慌忙的狀態中,而這時摸着方向盤反而一顆心落定了,也準備好踏上新的旅途。
這時,我才憶起那個冗長而真實的怪夢。
“對了,你認識古潯嗎?”
我開口問方彥,殷嬈他們在我面前從來沒提到古潯,我私下感覺有些奇怪,可又說不上來爲什麼,然而方彥呢,他在圈子裡混這麼久不可能不認識古潯,我都想好如若他說不認識,我幾乎就斷定這中間有什麼貓膩。
誰知他淡淡的說:“認識,不熟。”
一句不熟讓我無法再接着問他更多。
昨晚一直折騰到半夜沒睡好,一上飛機頭一歪我就睡着了,直到空姐來發飛機餐我才迷迷糊糊的醒來,看見一旁的方彥在聚精會神的低頭看資料,略微抱歉的說道:“不好意思啊,太困。”
“習慣了。”他看也不看我回答道。
“啊?”正說着空姐問我喝點什麼,我不假思索的回答:“可樂。”
“給她一杯溫咖啡。”
我話音剛落,方彥立馬對着空姐說,那名空姐有些爲難的看看我們。
我扯了扯身上的大衣對方彥輕聲說道:“我穿多了,有點熱,想喝點冷的。”
他直接忽視我接着對空姐道:“按我說的做。”
那口吻就好像他是機長一樣,帶着不容置疑的味道,然而那名空姐真的照做了,我忽然覺得自己形同空氣。
方彥接過咖啡放在我的餐桌上,我端起來嗅了嗅有些委屈的小聲抗議:“我不喜歡喝苦的東西。”
“你不是說困嗎?一下飛機我們就要去見一個重要的人,我需要你打起精神。”
我端着咖啡覺得真是自己挖坑給自己跳。
“還有以後我不希望再看見你喝冷的東西。”
我放下咖啡一臉詫異的盯着他,半晌過後他終於放下手中的資料回視我:“看夠了沒?”
“你什麼星座的?”
“幹嘛?”
“你一定是天蠍男吧,這控制慾你歷屆女友怎麼能受得了你的?”
他眯了下眼:“真愛吧。”
說完便不再理我,我點點頭,看來他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下了飛機他大步向機場外走去,我跟在他的身後有些吃力,和他的距離越來越大,到後來我乾脆不急着追趕他了,慢悠悠的走着,等我走出機場時看見他黑着臉站在接機口,我一臉隨意的走到他旁邊:“這麼巧啊?”
他一把奪過我手上的行李:“車子在前面,你要是再慢慢吞吞的,我就帶着你的行李把車開走,你自己想辦法吧。”
說完他當真不留情面的快步離去,我急得一路小跑跟在他身後:“喂,我錢包和身份證都在裡面…”
來接我們的是一輛黑色的商務車,上了車後我心情極度不悅的擠到後排窩在角落不去理他,他也絲毫沒有找我搭話的意思,我也不知道車程多遠,而此時看着匆匆而過的景色,遠處大山連綿起伏,雲層低低的繚繞在山層之間,感覺無比陌生,我忽然很想果果,不知道她今天有沒有鬧騰。
於是翻出打開昨天錄的小視頻,裡面立馬傳來了她咯咯的小聲和咿咿呀呀的聲音,我情不自禁的也跟着笑了起來。
前排的方彥終於放下了手中的資料回過頭彎下腰湊到我的面前。
此時我才體會到一種作爲媽媽的感覺,就像果果是我一件傑出的藝術品,但凡有人想欣賞時都特別樂於和別人分享,讓他人也看到果果可愛的一面,所以我也不計較剛纔那事大方的把向他移了移。
看到果果笑着笑着就流出一大坨口水時,方彥臉上居然露出了難得的微笑,我竟然看得愣了神,我忽然覺得,方彥以後肯定會是個好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