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過了仲秋節後,天氣一天比一天冷了。即便是在南方,也能感覺到秋日的蕭瑟。大家紛紛換上了稍厚一些的衣袍,免得染上了秋寒。
元小珍已經收掉了一整個夏天都沐浴在外面的桌凳,連遮陽篷也拆掉了。近來總是下雨,外面一直就不覺着暖和,再在外面用餐顯然已經不是明智的選擇了。雖然在市集上一些賣早點的攤子,大多都是隨意擺上幾條板凳,一張長桌了事,但元小珍不想委屈自己的食客,同樣也不想自己在跨入冬天的時候繼續勞累下去。
冬天啊,就應該暖和的享受着,而不是在外面東奔西跑的。
“這天兒可真冷啊!”明明是八月末的天氣,卻偏偏冷的像到了臘月。一進門兒,客人就忙不迭的將身後的木門關嚴實了,免得給屋子裡帶來冷氣兒。
說話的人少了,大夥兒都捧着一碗熱氣騰騰的麪條,吃的渾身發燙呢!
看到自己煮的食物這麼受歡迎,元小珍自己的心裡也是開心的,那是一種形容不出的滿足感,大概是被肯定的感覺。
“說起來,有些日子沒見那個小夥子了?”有人悄悄說道。
人們的視線看向元小珍對面的桌子,那裡已經被其他的食客佔據,早已經沒有了原來的模樣。他們好像還能看到,一名裹在黑色斗篷裡的男人,每天都會坐在那裡,彷彿是等待着什麼一樣,一碗接一碗的吃掉那些熱氣騰騰的麪條。
元小珍揉麪的手頓了頓,而後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繼續做自己的事情。顏越澤大概已經離開青水鎮回到無顏山莊了吧,畢竟自己那天的話可能是有些過分了。這裡沒有所謂的男女平等,是十足的男權世界,女人是不會被尊重的。他那天那句告白的話,事實上已經誠意十足了。被拒絕後,肯定會覺得傷自尊了吧。不奇怪啊……
日子繼續這過下去,一轉眼就進入到九月了。
天氣忽然在這個時候漸漸暖和了起來,好像先前那個讓人冷的縮緊脖子的八月末只是大家的錯覺一樣。
太陽依舊在當空中,天氣熱極了。
元小珍的麪攤重新熱鬧了起來,有人建議她把座椅重新擺到門外去,屋子裡的位置實在是不夠。她難得的對大家笑了笑,說:“不了,我也想休息一下啊。”
有人勸她僱個夥計來,把這店做大了,人也不那麼累。她說:“就這樣小小的,看着舒服。大了,就忙不過來了。”
一如既往的煮湯煮麪,好像她的生活本就該是如此。這樣忙碌的結果就是她的手指變得粗糙了,人也瘦了,倒是臉蛋兒每天被熱氣薰得,白白淨淨的,連她自己都覺得像個饅頭呢!
而那個人好像從來沒有在她的生活中出現過一樣,這讓元小珍多了幾分惆悵,但更多的是一種名爲放下的心情。不可以被擁有的東西,就千萬不要奢望,不然你註定會活的痛苦。她從不奢望,安分守己過着自己的小日子,哪怕是面對着一段可能是她必勝最重要的感情,亦不敢邁出那一小步。
天色黑的早了,元小珍打烊的時間也提前了。今天尤爲關的早,許是外面颳着風,又沒有星星的緣故。
聽着外面凌冽的寒風,元小珍打了個哈欠,有些渴睡了。廚房裡的食材沒有去碰,今天賣的湯料都還有誰剩下,就不用去準備新的,幸虧這幾天不大熱,不然非壞掉不可。
拖了自己的鞋子,
鑽進被窩裡把被子蓋到自己的下巴上,這才覺得暖和了許多。江南的冬天雖然並不如北地的寒冷,但也絕對說不上是暖和,有時候是溼冷溼冷的,有時候就是乾巴巴的冷。她忽然開始考慮,這屋子裡是不要買一個炭爐子了,只是聽說那東西不安全,她可怕煤氣中毒。
渾身上下都被包嚴實了,元小珍漸漸的睡去,她越睡越香,越睡越沉……
黑暗中,有一縷白煙搖曳如盤旋的蛇形一樣,帶着令人昏昏欲睡的味道,摧毀着你殘存的理智。
香氣很快就消失不見了,房門在這時嘎吱一聲被打開了。
一道人影向着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內走來,他的步履清淺,目標明確,似乎是十分熟悉這屋子裡的擺設一樣。
那人靜靜的走到了牀榻前,注視着睡的香甜的女子,伸出手去將被子裹在她身上,把像蠶寶寶一樣的女子抱在懷裡,走了出去。
後門,早已經有人等候多時了。
駕車的車伕就看見一牀頗具有鄉土氣息的花被子,以及被子裡露出的一撮細軟的黑色髮絲,別的就什麼都看不到了。顯然,那個被包裹在被子裡的人,連是男是女都分辨不清楚,一副被保護的模樣。
男人上了車,吩咐車伕慢些,才緩緩將裹在女子身上的被子拿下。
馬車的內部十分寬敞,而且燒了一隻小巧的銅爐,暖和極了。車頂上懸掛着一隻琉璃燈,照得裡面光明通透,卻從外面看不到內部分毫,這便是這馬車的奇特之處。
光亮下,是一張俊美到極致的容顏,帶着些許的年輕,有些稚氣,正是消失了許久的顏越澤。他此刻穿着一件純黑色的袍子,眉目間有些冷峻的顏色,帶着剝繭的手指輕輕摩挲着女子滑嫩的臉頰。
事實上,這段時間來他並沒有消失,而是一直待在青水鎮。只是在暗處看着她,並沒有出現罷了。只是看着這個女人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什麼都不在乎的模樣,顏越澤覺得自己不能忍受,也不打算忍受。早就已經計劃好了,包括線路護衛以及其他,最終決定在今夜動手。
這麼久了,才能重新將她抱入懷中,這感覺真是難忘。似乎,他們擁抱的時候只有她沒有意識的時候。因爲只有在這個時候,她纔會老老實實的讓自己擁抱。
“小壞蛋。”顏越澤笑意溫柔的點了點元小珍略圓的鼻間,曖昧的順着她的脣瓣摩挲,好像是要碾平那上面的紋路一樣。
“欺負我很好玩是吧?白白被你欺負,好歹也得收回一點兒利息啊。”
睡夢中的元小珍自然是不會回答,顏越澤便笑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元小珍:“……”
輕輕的將她放在車板上,那裡覆蓋了厚厚的地毯,還有一整塊老虎皮,暖和的很。而且這裡燒着炭,絕對不會讓她冷到。
確實是不冷,因爲睡夢中的元小珍已經覺得有些熱了,臉頰也因爲熱氣多了幾分紅暈。
顏越澤看的心神一蕩,輕輕掀開她的被子,將僅着裡衣的女子輕輕抱了起來。“唔,瘦了……”比上次仲秋節的手感差了許多,那時候她的腰上還有些小肉肉,害的他手癢的直想捏一捏。不過幸好他忍住了,不然絕對不會有接下來的夜遊了。
“利息自然是要的,不過懲罰也是要有的啊。”顏越澤貼在她的耳邊說話,吞吐的呼吸間隱約有酒氣傳來
,似乎是梨花的味道,隱約帶着幾分冷香。
“是先懲罰,還是先收利息呢?唔……”男子擰緊了好看的眉,“有些爲難啊!不過咱們的時間多的是,可以慢慢來。”
裡衣的材質輕薄柔軟,縱然不是最好的料子,摸在手裡也帶着幾分不一樣的感覺。
顏越澤輕挑衣結,看着它們輕柔的散開,向兩邊滑去,滿足的眯了眯眼睛。他的表情像是在享用一道精緻的點心一樣,要剝開包裹在點心外面的油紙,才能露出裡面的內容來。
睡夢中的女子很快就被剝得如同初生的嬰孩一般,玉體橫陳的模樣令男子呼吸一緊,同時對外面道:“車駕的穩一下,否則……要了你的命。”
車伕也覺察到今天公子的情緒於平常有些不同,自然是不敢怠慢。
顏越澤不緊不慢的從身後取出一隻八寶匣,輕輕打開來,裡面是各色的顏料,還有粗細不一,長短各異的銀針。
“乖啊,懲罰來了。”
取一枚細針輕輕刺在自己的手指上,立即有血涌了出來。顏越澤蹙了蹙眉,道:“唔,還真是有點兒疼呢。聽說十指連心……果然是真的呢!”
流出來的血液他並沒有浪費,而是任其流入了一旁的似是硃砂的顏料中,看着混雜在一起不分彼此,血一樣紅的顏色。銀針雖纖細,卻中空,能吸取顏料用於使用。
顏越澤握着盛有紅色顏料的瓷碟,用手心將它們加熱到適宜的溫度,以銀針沾取,彎下身子,輕輕在女子柔軟的肌膚下刺了下去。
柔軟的肌膚極爲容易穿透,更遑論是貼近心房的部位。
一針下去,就有細小的血珠沁出。
睡夢中的女子也感覺到了疼痛,掙扎着似乎要醒來,但最終只能沉淪在睡夢中無法自拔。
顏越澤伸撥了撥那滴血珠,用食指沾取抿進嘴巴。“呵……甜的呢。”
明明臉上的笑容是那麼的溫柔,可手下的動作卻是那樣的毫不留情。似乎像是在刻意折磨一樣,他的下手的動作總是很慢很慢。等到這一場疼痛延續下去,纔會繼續下針。
兩個時辰過去了,在細白的肌膚上,一朵紅蓮正妖嬈的盛開着。
只是那周圍的肌膚就有些慘不忍睹,紅腫着,看着便知道疼極了。
“小可憐。”顏越澤收回了刺青的工具,並沒有爲她穿上衣服,而是拿出了一隻白色瓷瓶。那瓷瓶不過孩童巴掌大,模樣甚是精巧。
他拔出瓶塞,將裡面的液體均勻的抹在傷口上。說也奇怪,本來紅腫的傷口竟頃刻間就消失的乾乾淨淨,只有一個個細小到幾乎無法分辨的針眼來宣誓着它們曾經的存在。
“看了看,還是有點兒捨不得呢。”緩緩注視着那朵紅蓮漸漸消失,顏越澤微笑着爲女子穿好裡衣,卻已經不是先前的那一套,而是一件真絲面料,柔軟細滑的素色裡衣。柔軟的衣料劃過女子的肌膚,沒有給她帶來一絲一毫的疼痛。小褲溫柔的包裹着她纖細的身體,隨着男子的動作,在髖骨兩側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這樣就好看多了。”他自語道。
輕輕的將女子抱入懷中,薄脣迫不及待的壓了下來,卻僅僅是貼着,彷彿是取暖一樣。
“曉曉,不準離開我。”他溫柔的低語道,但更像是在宣誓着,那是他的所有物,任何人都不準觸碰,違者——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