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染這個可口的小東西可把柳夏年給折騰的無力了,剛剛兩個人都撫摸着親吻着你儂我儂的進入了狀態,就有音樂從睡房裡傳出來,讓手都伸進陳墨染的雙腿間的柳夏年楞住了。
瞪着眼睛對上同樣瞪大眼的陳墨染,陳墨染眨眨眼,就這樣貼着她的脣,說:“你去。”
柳夏年抱怨道:“我不是讓你把手機關了麼?”
“剛纔玩遊戲,沒注意。”陳墨染吐吐舌頭。等柳夏年無奈夾雜着被打擾的怒火朝睡房走去的時候,陳墨染就這樣坐在吃飯的桌子上,赤囧囧的雙腿在空中搖擺,跟個天真爛漫的等着夏天的第一場雨的少年一樣。
睡房裡傳來柳夏年的聲音,陳墨染轉頭去看她,一邊走着接電話的柳夏年的臉色越來越嚴肅,搞的陳墨染都開始懷疑那電話是什麼索命的。
陳墨染做着鬼臉,着急的想從柳夏年那裡知道到底是誰找她,柳夏年的表情怎麼看都覺得好像事情大了一樣。
柳夏年轉過身去,不理睬那張扭曲起來的畸形臉蛋,跟電話裡的人說了幾聲以後,再把電話給陳墨染。
陳墨染一手拿過電話,眼神中帶着疑惑。
柳夏年輕輕的在她另外一個耳朵邊說:“你們家三百坪的小別墅發大水了。”
“什麼!”陳墨染的眼珠子就瞪了出來,電話裡的陳媽的聲音剛剛出來,陳墨染就開始噼裡啪啦的問起來家裡的情況,面面俱到,說話密集的讓那邊的陳媽沒有出聲的餘地。
“沒事!”陳媽終於惱怒了,提高了原本還算是柔軟的嗓子,一下子把陳墨染的話給堵住了。
“不是家裡的事。”陳媽放低了聲音,嘆氣,輕輕的說。
陳墨染白了柳夏年一眼,意思是說,誰叫你騙我的。
“是你外婆。你外婆家的老房子進水了,外公外婆都接到家裡來住了。”
陳墨染想到住在海邊的那個安靜的小古鎮裡的二老,和那有了點年歲的青磚黑瓦的老房子被水給淹沒了,就覺得惋惜。
“你在北京也小心點,那裡有下雨麼?”
“沒。”
“你也不用太擔心家裡的,家裡沒進水,就是牆潮了,你的衣服也都潮了,過年時候買的那件白色的大衣都發黴了,你不要穿了明年再買一件。”陳媽的聲音讓剛剛不辭而別離開家的陳墨染鼻子發酸,摸摸鼻子,有點想哭的衝動,柳夏年把陳墨染的頭壓到她的胸前,抱着她,一起聽陳媽的說話。
“你外公外婆的家也舊了,這次你大伯和舅舅就索xing翻修了一下。前兩天就把她們接來家裡住下。”陳媽突然提到這件事情,陳墨染點頭,說了一聲哦。
陳媽嘮嘮叨叨了半天,家裡的大事小事都給說全了,而陳墨染耐着xing子聽下來了,也許是覺得愧對老媽,也許是想讓老媽知道自己還是那個懂事的小女孩,陳墨染一直是溫順認真的傾聽。
而後,陳墨染聽到陳爸的聲音,硬着嗓子叫陳媽夠了,大半夜的打什麼電話,陳媽好像是轉頭反駁了幾句,再回到線上的時候,陳媽輕輕的說:“過年的時候一定要早點回來知道麼?回家的錢別省着。再過幾天就是你生日,你個小孩走的那麼快,蛋糕都沒有買,阿媽還說給你做紅雞蛋,你在那裡花錢買點東西做一桌子菜,買個蛋糕過下生日,我們就不給你過了。”
“知道了,媽。”陳墨染哽咽的說道。
“也沒別的事情,就這樣了,好好學習知道麼?別耽誤了學業。”陳媽交代了一聲掛了電話,而陳墨染就開始抱着手機大哭起來,柳夏年摟緊陳墨染的頭,讓她把哭泣的臉埋在她的胸前懷裡,陳墨染在柳夏年的懷裡放肆的哭出來。
柳夏年的下巴抵着陳墨染的頭頂,陳墨染因爲哭泣而顫抖的身體在她的懷裡依靠着她,那總是一個多愁善感的小女孩。
柳夏年其實很羨慕這樣的家庭,有一個關懷的氛圍,一個嚴肅卻和藹的父親一個嘮叨卻慈祥的母親,還有一個頑皮的弟弟。陳墨染在這樣平凡卻健康的環境里長大,快樂簡單。也算是讓人羨慕的人生。
等哭夠了,陳墨染用柳夏年的衣服抹了眼淚,說:“你說我媽煩不煩,那麼晚了還打電話過來。也不怕長途費那麼貴。”
柳夏年摸摸她的小耳朵,說:“陳媽說她有點不放心你,怕北京也開始鬧水災,非要現在打過來。問你這邊的情況。”
“虧老媽還是教文科的,北京不是在季風區都不知道。”陳墨染破涕而笑。
“那還繼續麼?”柳夏年突然提議,陳墨染瞪了她一眼,沒看見人家還在感動中麼?這個色狼腦子就不能有別的東西。
柳夏年淡笑,吻去她的睫毛上掛的淚珠,說:“那我們就睡覺去吧。”
“這還像話。”陳墨染在柳夏年的攙扶下跳下桌子,兩個人走到客廳的大落地窗前的時候,月光剛剛好灑滿了地板,鋪就一層金色的碎屑,夜風吹拂着陳墨染買來的青色的薄紗窗戶,外面的夜空清朗,隱約的花香。陽臺外的世界是一個安靜了的凡塵,止了喧囂和繁雜,沉澱了渾濁的空氣,人都睡着了,再也沒有眼睛會看着這個彷彿獨立的房間裡的兩個人。
柳夏年的眼神隨着月光而溫柔,她摟住陳墨染的腰,低頭看着她的臉,陳墨染微微閉上眼睛,踮起腳尖,期待着柳夏年吻她。柳夏年低頭,遇見了她的脣,在空氣裡貼合,默契萬分。
折騰了一夜,第二天陳墨染睡到自然醒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外面的毒辣的太陽從沒有拉緊的窗簾縫隙裡傳進來,直接照在她的臉上,陳墨染縮進薄被裡,手往旁邊摸過去的時候,旁邊的位置沒有人。看到枕頭有着凹陷的痕跡,陳墨染趴到她的位置上,幻想是柳夏年躺在這裡。
放在牀頭櫃上的水晶鏡框裡,兩個人的笑容一如既往,成爲永恆的紀念,柳夏年的臉上貼了一張便籤,柳夏年交代了有事情出去,要忙到下午才能回來,中午一定要下去吃飯,不吃飯晚上就罰你不準睡覺。小懶豬。
陳墨染看了那便籤紙,看了三遍,大叫一聲鑽進被子裡:“爲什麼要到下午才能見面啊!”
柳夏年轉了一下脖子,整個腦袋都鈍了,昨天太晚睡,而今天卻一定要起來應付飯局,整個人都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保持着適可而止的微笑。
張律師在酒店裡請了當地法院的法官,柳夏年作爲事務所的合夥人,也跟着過來陪酒,男子還沒坐熱就被張律師灌了幾杯酒,上好的xo被當成白開水一樣的猛喝卻要做出很豪爽的樣子,男人的臉唰的紅了上去,不過也是喝灌了的人,面不改色,毫不失態。
做在旁邊的書記員是一個剛剛從大學畢業的年輕小夥子,長的倒是俊秀,說話也能說,接下來就是他負責擋酒,法官推脫了幾下,就說下午要開庭,那機靈的小夥子就端起自己的酒杯,接了上去。
柳夏年坐在一旁,面前的酒杯倒沒有倒酒,一是這裡就她一個女人,幾個男人也不好給她灌酒,二是柳夏年的脾氣大家都知道,總帶着點冷和傲氣,平時做事情幹練直接,所有人也不好把她當個女人看。現在到了飯局上,有點刻意的把她排在男人圈子裡的話題外面。
柳夏年只是覺得眼皮子都要打架了,面前擺的一桌子的菜都太油膩而且辛辣,這場飯局的出資人倒是參透了法官的胃口,盡點這些看起來就覺得辣死人的東西,柳夏年的口味都喜歡淡一點的,也只是偶爾動動筷子夾了幾口冷菜。
很快那個書記員一個個的敬過來,到了柳夏年的面前,走進才發現這個短髮穿着小西裝的俊俏的柳夏年原來是女兒身,柳夏年也出於禮儀的碰杯,一飲而盡。
賓主都滿意的走了,張律師叫柳夏年留下來收下發票,錢早在法官走進門坐下的那一刻付了,柳夏年在包廂門口等着服務生把發票拿過來的時候,就看見熟悉的人踉踉蹌蹌的從她面前走過,衝向一邊的廁所,但是還是趕不及,在半路就扶着牆,嘔了一地。
路過的幾個人都皺着眉頭嫌惡的看着他,繞道而行,連一邊的服務生的臉色都不是很好。
杜逍面前撐着自己虛軟的身體,讓自己慢慢的恢復過來,他原本就不擅長喝酒,酒量也只在小酌幾杯,現在那麼烈的酒下肚,整個人都像是在火中一樣的難受。
腳下的嘔吐物發出難聞的酸臭,被別人看見自己的這副糗樣,讓好勝心強的杜逍一時覺得受傷。何時那麼狼狽過,校園裡面意氣風發,何嘗不是別人聽自己的,現在到了社會上,才發現自己把一切都想的太美好了。
眼前突然多了一塊毛巾,杜逍疑惑的擡頭,看見那在酒桌上見過一面的柳夏年站在他面前,眼神清冷,沒有笑話他的意思,好像只是在看一個陌生人,帶着波瀾不興的情緒。
“我想你需要。”柳夏年輕輕的說,把毛巾交到他的手裡,轉身就走。
杜逍看着她的離開,狼狽的時候最不願意看見的就是那些比自己乾淨的人,遇見的人未必是救世主,也許帶着目的,而柳夏年的行爲不是對弱者的施捨,只是舉手之勞而已,讓杜逍覺得,突然很不想讓她看見自己那麼狼狽的樣子。在一個如此自若的女子面前,一切不堪都那麼的可笑。
終於走到車上,疲憊不堪的柳夏年掏出鑰匙按掉了警報,打開車門,倒在駕駛座上,摸着發脹的額頭,晚睡早起的代價就是整個人都開始虛脫,看樣子要是開到車流堆裡,沒準就恍惚着像在做夢一樣把車子撞到了前面的車子尾巴上。
想着還是休息下,叫鳳姐來接自己回去。
打了電話給鳳姐,鳳姐不在上班,女人的特權叫她理直氣壯的請假了,國家是還沒有那個請假名目出來,可是她的老闆柳夏年倒是開明,一樣是女人,明白做女人的苦,就這樣多給了幾天的假,是大包子接的電話,二話沒有說,就乘公交車往酒店過來,爲她開車。
“找個好男人是多麼的重要,你看不是派上用場了,我說小年,你也去找一個。”鳳姐接了電話,吹着電風扇一邊看電視一邊跟柳夏年聊起天來。
柳夏年笑着說:“鳳姐是休息的太無聊了麼?”
“小年,我不是關心你麼?”
“我知道。”
“小年,苦了你了。”鳳姐感嘆的說。
陳墨染這個小丫頭的事情,在零零散散的對話中,鳳姐也知道了許多,陳墨染這孩子的心xing總也改不過來,即使將要面對着的是一直走下去的人生的路,可是,陳墨染依舊有些不能參與進柳夏年的生命裡,而柳夏年卻遷就着陳墨染,到最後,心疼柳夏年的鳳姐覺得這孩子也太傻了。
“鳳姐總想些有的沒的。”柳夏年頭靠在椅背上,輕輕的說。
很快的大包就趕來了,找到柳夏年的車子,換到駕駛座去開車。
大包開着柳夏年的車子,穩穩當當的前進,開出酒店的時候,就看見那個書記員站在那裡,他看見柳夏年了,柳夏年也看見他了,兩個人的視線交錯而過,轎車絕塵而去。
大包打着方向盤,轉頭看見副駕駛座上的柳夏年滿臉的疲倦,也知道她的工作,年紀輕輕的就要去面對那麼多的壓力,也敬佩她的獨立和自強。想每次鳳姐說到柳夏年的時候那一副敬佩加心疼的表情,心裡就覺得有點妒忌她。
一路上都沒有說話,一個是木訥不知道說什麼,一個則是累的說不動話,大包把柳夏年送到她的小區,停好車子,再步行出去搭公交車。柳夏年說了聲謝謝,大包露出憨厚的笑容說:“應該的。”
擡頭看見陳墨染趴在陽臺上往下看她,柳夏年擡起頭,朝她招手,陳墨染圈着嘴巴,大聲的喊:“柳夏年,他是誰?”
“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