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酒店,陳墨染看着柳夏年把衣服等林林總總的東西塞進箱子裡的忙碌的背影,趴在沙發背上,說:“我說喂,你說我媽會不會看出什麼來?”
柳夏年頭也沒有回,手沒有停下來,東西帶的本來不多,但是陳墨染逛街一次就買了大堆的衣服,收拾的時候有了點麻煩,她疊着衣服,淡淡的語氣說:“也許吧。”
“少來也許,要是我媽發現了,她就第一個殺了你。”
“爲什麼是先殺我?”柳夏年走到陳墨染面前,雙手撐在陳墨染的頭兩邊,低頭俯視着陳墨染。
“因爲你引誘了我這個乖巧聽話的小女生。”陳墨染邪惡的笑着說。
“那我現在後悔可以麼?”柳夏年淡笑着。
“不行!”陳墨染摟着她的脖子大聲的駁斥:“想反悔,你下輩子再想辦法吧。”
柳夏年抱住陳墨染,笑的縱容。
在陳墨染家的幾天時間裡,陳墨染和柳夏年就跟在無數個監視探頭照耀下的沒有隱私的人一樣,不得不保持着大約是一米的距離,晚上睡覺一定要蓋兩條被子,就怕抱久了感覺就來了,沒事的就摸來摸去,親來親去,擦qiang走火,第一天晚上就因爲陳墨染太激動,差點把兩個人的火花給擦出來了,結果在柳夏年壓到陳墨染身上開始吻她的時候,陳墨染小聲的說:“好像我們家的牆壁隔音效果不是很好。”
柳夏年當場就冷成了木頭。
陳墨染很火,火的臉上的痘痘都冒出來了,慾求不滿,看着鏡子裡的自己的臉頰上那無比鮮豔的紅色痘痘,陳墨染就有氣。
柳夏年在一邊幫陳媽一起揀菜,早上的時候旁邊的鄰居送來的田裡摘來的菜,有些還帶着泥土和露珠,陳媽跟柳夏年在嘮叨些什麼東西,柳夏年安靜的聽着,陳墨染跑到柳夏年身邊,一把抓起柳夏年,陳媽看看陳墨染,說:“誒,你這是幹嗎?”
陳墨染頭也不回的拉着柳夏年往外面走去,說:“阿媽,我出去走走,在這裡都悶死了。”
陳媽擡頭看着那兩個人離開,心裡就越是覺得鬱悶,自己女兒和另外一個女人的存在的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就跟一根刺一樣藏在心底,要是看不見也沒有什麼,但是一旦挑到那刺,就開始覺得疼起來了。
陳媽把手裡的青菜一放,嘆了一聲氣,拿着菜籃子到廚房裡去揀了。
柳夏年被陳墨染拉到小河邊,那裡的河水還算是清的,偶爾飄過上游那處的小樹林裡的葉子和不知道名字的花朵,陳墨染擡頭看着柳夏年,賭氣的要命,看什麼都不順眼。
柳夏年被她身上的火氣壓的自己都喘不過氣來,摸摸她的臉蛋,粗糙了很多,說:“怎麼了,在家還不樂意?”
陳墨染露出委屈的表情:“也只有你樂意,我媽那眼睛,總盯着我們倆,我看的就覺得我媽好像什麼都知道一樣,我整個人都就覺得不自在。我想去北京了。我想北京的日子了,至少是我們在一起的日子,誰也不打擾。”
“好不容易回家一次,這麼快走,伯母伯父也不答應。”
“柳夏年,你說你覺得自在麼?”
“我知道,忍幾天就好了,過幾日我要去上海,帶你去那裡玩。我們就可以離開一陣子。”柳夏年拉着陳墨染的手,臉上帶着溫和的微笑,在這樣的遠離塵世喧囂和利益的地方,人就跟着安靜下來了。
陳墨染的頭靠到柳夏年的肩膀上,心裡的氣被她這樣的一番話疏導走了大半了,可是還有些在作祟,她抓着柳夏年的T恤的下襬,說:“柳夏年,你說我媽是不是知道了,我們都那麼光明正大了,就差點沒有直接告訴她我們是一對了,她早該知道了。我媽不是白癡。”
“伯母比你聰明。”柳夏年捏着陳墨染的鼻子,說了一句語重心長的話。
陳墨染搖着頭把她的手甩下去:“其實我就等我媽說開了,我也好跟她說明白了,現在我們這樣不明不白的,跟颱風要來了一樣,悶的要死,真不爽。”
“現在很好。”柳夏年的手指勾着她的手指,兩個人玩着十個指頭能纏到什麼程度,陳墨染看到柳夏年那笑容,也覺得開心,柳夏年覺得好,那就好吧。陳墨染本來就是一個野心也要求都不大的人,她的天空很小,她的追求也不大,也許會被那些女權囧囧者說陳墨染你這個女人的敗類,可是陳墨染就是活的開心,她的命不算好不算壞,小時候窮,但是沒有窮死,那就是命好,長大了成績不好,但是努力奮鬥了還是考上高中考上大學,那也是命好,到了大學交男朋友卻發現自己像是在照顧一個孩子,但是至少男朋友乖,不會傷害她,那也是命好,找到了柳夏年,有了愛情,才知道什麼叫真的命。一切快樂傷悲都來自她的那顆看待世界的心。小小的心,小小的天空,容不下烏雲。
吃飯的時候,氣氛不算是融洽,很少有說得出話來的時候,第一天還有話可以說,柳夏年被陳媽問的情況也差不多了,就除了那些禁區,雙方都覺得進不去,那就回避,這樣一下來,吃飯的時候格外的安靜。
陳墨染給陳媽和陳爸講在北京求學的日子。陳媽想知道陳墨染有沒有在大學裡學壞,跟幾個陳爸帶出來的女孩子一樣,仗着自己漂亮,就開始不知道進取,到最後什麼都沒有得到。這問題倒是柳夏年給回答的,陳墨染都不知道自己的大學是過的好還是不好,而柳夏年卻細細的列出了她在大學裡取得的成就,包括那些微不足道的獎項,鼓勵。
陳墨染聽的心裡熱乎乎的,給柳夏年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暗地裡用含情脈脈的眼神看她,傳遞她心中的感動。
陳媽把視線轉開了,這鏡頭看的就覺得彆扭。
到了晚上睡前,柳夏年跟陳媽說起明天要去上海辦事情,陳媽就說現在這天氣還去上海,還不被活活的燒死,柳夏年輕笑。睡前,陳媽特地過來塞了一瓶風油精和一盒藿香正氣水放在柳夏年的要帶到上海去的包裡,在她包裡卻看見屬於陳墨染的衣服,心裡就有數了。走出去的時候默不作聲,在門口和洗完澡洗的香噴噴的陳墨染擦肩而過。
陳媽說:“如果覺得熱的就去客房睡,那裡的空調大。”
陳墨染的房間裡的空調是早幾年裝的,運轉的時候光有聲音沒有冷氣,晚上都要被熱醒,而客房裡的空調是新裝的,但是已經被陳書言給佔據了,他就睡在客房裡,搶那臺電腦和空調。陳墨染怎麼肯去跟那混小子睡一間房,還是跟柳夏年一起,忙搖頭,說:“不用了,這裡還能用。”
陳媽點點頭出去了。
看着關上的門,陳墨染特地上去,把鎖給按上,然後把插銷插上,才放心的嘆氣。
柳夏年坐在牀邊,看着陳墨染,陳墨染走到牀邊,擡起大T恤下什麼都沒有穿的滑嫩大腿,踩在她的大腿上,身體微微往前傾,豐滿的胸在敞開的領子裡若隱若現。
柳夏年的手順着她還滴着水滴的滑嫩小腿一直到她的大腿,卻在伸進腿間的時候被陳墨染壓住,陳墨染看着近在咫尺的柳夏年的眼睛,說:“你猜猜我穿的是什麼顏色的?”
“傻瓜,我看見了,你什麼都沒有穿。”柳夏年輕笑着,手一用力就伸進她的腿間。
因爲怕那有點年紀的大牀動起來就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陳墨染把空調被鋪在地上當牀鋪,直接在地板上,滾起來了。接吻也有了那麼點爲了堵住對方的嘴巴不至於發出聲音的意味,陳墨染和柳夏年面對着緊緊的擁抱,手在對方的身上撫慰着對方的身體。久違的酥麻和細膩的快感讓兩個人都覺得覺得無比的甜蜜。柳夏年吻着陳墨染的香香的脖子,把她用力按到自己懷裡,貼着自己的身體,陳墨染咬緊嘴脣,不願意發出一點聲音來。柳夏年看到她這樣的忍着,就覺得心疼,手的力道放緩,試着輕柔但是綿長的進出和轉動,在她的敏感點上給予刺激。柳夏年在陳墨染的耳邊輕輕的說:“乖,等回到我們自己家裡,你愛叫多大聲就叫多大聲。”
陳墨染一口咬着柳夏年的脖子。
晚上的愛撫持續了很長的一段時間,這卻讓她們發現了新的一種方法,激烈的動作讓人得到快樂以後就會立刻冷下來,但是她們在相互的撫摸中慢慢的加溫,就好像是月光下輕輕拍打着湖岸的湖水,一波連着一波,卻是那麼的輕柔和緩慢。
等兩個人都膩夠了,陳墨染貼着柳夏年的手臂,昏昏欲睡,夜風透過紗窗吹了進來,吹動着窗紗,發出沙沙的聲音,陳墨染好像又聽見那下雪的聲音,雪花輕飄飄的下來,落在前面的那個人的肩膀上,陳墨染半眯着眼睛,看見光圈中的那個人的臉,慢慢的熟悉,陳墨染轉了一個身,摟住柳夏年的腰,含糊的說着夢話:“柳夏年,你是我的。”
早上,柳夏年就做了最早一班火車去上海了,而陳墨染也跟着消失了,陳媽疊着衣服,嘮嘮叨叨的唸叨着,這算是把染染給拐走了麼?
而陳書言在一邊打着psp,對於陳媽的話不能理解到那個份上,只是不高興姐走了也不跟他說一聲的,就那麼不聲不響的去玩了,說:“阿媽,姐都那麼大人了,你還怕她走失了是不是,她知道怎麼找警察叔叔。”
“你少來添亂。”陳媽白了陳書言一眼,低頭把衣服疊起來,放在櫃子裡。
在火車上,陳墨染靠着柳夏年,看着外面路過的景色,說,夏年,你說我媽會不會氣炸了?
柳夏年直接把手機掏出來給陳墨染,示意陳墨染打回去,陳墨染搖頭,說:“我不知道怎麼說,我怕我媽氣到了。”
柳夏年摸摸她的頭,說:“小蝸牛。”自己按了陳家的電話,等陳媽接通了,再跟她說明,陳媽只是叫陳墨染小心點。
柳夏年轉頭對陳墨染說:“伯母說要你小心點。”
陳墨染一聽臉色就黑了,奪了手機,慌忙解釋:“媽,我錯了,你別生氣,我下次一定跟你說,媽……”
看着陳墨染的臉色從黑變紫再到紅再到白,就跟個五彩的調色盤一樣的好玩,柳夏年在一邊好奇她們的對話,怎麼就讓蝸牛的陳墨染要去解釋了?
陳墨染掛了電話,打了柳夏年一下,說:“都是你,說什麼叫我小心點,害我擔心我媽要把我碎屍萬段了。”
柳夏年聳肩,說:“溝通問題。”
到了上海,柳夏年才發現事情比想的要來的麻煩,一天到晚基本上都在奔波中,而原本想的帶陳墨染去南京路,外灘什麼地方玩的計劃被拖延拖延再拖延,陳墨染就像是她的見不得光的情人一樣,被扔在酒店裡,沒事就一個人看看電視上上網,柳夏年給了陳墨染錢,叫她到外面去走走,陳墨染走出酒店也就到周圍走走,買了兩碗餛飩,就回來了。
柳夏年回到房間的時候看見陳墨染趴在牀上拿她的筆記本看電影,空調打到十八度,看起來也挺自在的。
柳夏年摟住陳墨染道歉:“本來想帶你去旅遊的,沒想到忙的沒有時間,下次一定好好的帶你去玩。”
陳墨染的眼睛沒有離開柳夏年,轉頭啄了她的臉一下,說:“阿姨真會多想,我挺好的。”
的確是挺好的。柳夏年在心底無奈的嘆氣。她都想變成陳墨染這樣了,不用工作,就每天享受就好,什麼都不用想,有許多人爲她撐着那片天空,真是逍yao自在,而自己是撐起她的天空最用力的那個人,這是命,是負擔,也是快樂。
柳夏年坐在牀邊,看着小女孩看電視沉浸在劇情裡,不時的發出笑聲,陳墨染拉着柳夏年的手說:“你說是不是很好笑。”
柳夏年摸摸她的頭髮,淡淡的說:“好笑。”
陳墨染的微笑就是一切。儘管她們之間,太多的不一樣,無數的間隔橫在她們之間,但是覺得,每一分每一秒的相處都是很快樂的一件事情,就是最好的,愛情應該是互補的,相通的,儘管一個是堅強的薔薇,一個是無依的菟絲花,但是誰說那兩種植物不能在一起。如果,都願意依靠着對方或是讓對方依靠,外人怎麼看待,與她們無關。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情。
她們沒有回家,就直接去了北京,陳墨染開學報道的時間在八月末,還有幾天的時間去好好的休息和適應,負責跟陳媽解釋和道歉的任務就交給柳夏年了,而陳墨染就咬着手指在一邊眼巴巴的看着柳夏年。
打完電話,柳夏年跟陳墨染說:“伯母要我在北京照顧好你。”
陳墨染鬆了一口氣,深深的呼吸,拍着胸膛說:“觀音菩薩佛珠上帝保佑,阿門。嚇死我了。”
“怕伯母生氣麼?”
“當然怕,我怕我媽氣的暈過去了,我爸高血壓都上來了。”
“所以說伯母和伯父是聰明人。”柳夏年也露出欣慰的神情,一切都比她想的容易和簡單,而以後的日子,有了家長的支持,也走的不會那麼痛苦了。即使不如意但是,總有希望在明天的。
陳墨染嬉笑着壓到柳夏年的身上,擡頭看見柳夏年的笑容,也許,很多很多年後,都將是那麼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