崢嶸垂眉思量對策,東方明見她久久沒有作聲,愈加覺得沒了臉面,喝道:“你們兩個,上去給本王將她抓住!”
“殿下,這個……”魯玉昌看看龐弘揚,兩個人誰也不敢先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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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平日待你們不薄,今日你們若不做了此事,本王定要你們好看!”東方明對他們一聲怒喝。魯玉昌真個是左右爲難,不知該如何是好,眼巴巴望着龐弘揚,希望他能想出對策來,可龐弘揚同樣也是六神無主。東方明見他們二人不肯動手,各朝他們踢了一腳:“還愣着幹什麼,沒聽見本王的話嗎!給本王將她抓過來!”
崢嶸見東方明這猙獰的神情,知道他不會輕易罷手,現在身後無路可退,前方左右各被他們三人堵住,若想要脫身,唯有與他們正面交手。魯玉昌兩人被東方明踹得向前一個踉蹌,崢嶸向旁邊閃去,東方明當她想要逃跑,立即向她撲去,崢嶸也管不了其他,提掌擊向他肩頭。東方明沒有防備,當下摔了下仰面朝天,好不狼狽!
“殿下!”魯玉昌與龐弘揚二人慌忙上前將他扶起。東方明只覺肩頭陣陣麻痛,遠處停了幾個看熱鬧的太監,正向這裡指指點點,更叫東方明怒火中燒,心裡早已沒了什麼憐香惜玉的念頭,鐵青着臉說道:“好啊!你既然讓本王丟盡臉面,本王又需要顧忌,咱們便來瞧瞧,今日本王能不能治得了你!”說罷,他怒喝一聲,揮舞雙手向崢嶸飛撲過去。
崢嶸已經看見那些太監臉上興災樂禍的表情,若再與東方明糾纏再去,此事誓必不能善了,可若不去反抗,難道當真要遂了他的心嗎?眼見東方明面目猙獰地向她撲來,崢嶸也豁出去了,她是蜀是一等貴族左利親王之女,哪怕玉碎,她也絕不瓦全!
正當她抱了這份決心要與東方明反抗到底時,一個冰冷的聲音忽然響起:“十三弟今日怎麼這般好興致,在這裡與本王未來的王妃切磋武藝?”
前一刻還氣勢洶洶的東方明整個人僵住,魯玉昌和龐弘揚被嚇得面色慘白,不住往後退去,只見那身着玄色錦袍的男子迎着烈日走來,衣袂飛揚,黑眸凌厲,似利箭一般停留在東方明身上,氣勢咄咄逼人。崢嶸看着這個自己想盡一切辦法逃避,卻又會在她危急之時出現的男人,微咬下脣,將所有震驚都掩藏起來。東方明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處境十分尷尬,雖心有不甘,但也不敢再靠近崢嶸,只冷笑一聲說道:“七皇兄說得當真有趣,這女子明明就是蜀國女官,何時成了你未來的王妃?”
“既然十三弟不記得,本王也不妨再說一次。”東方玄臉上帶着笑意,那笑意更似寒冰一般冷漠,“父皇已將她指予本王爲妃,十三弟記性不好,本王不會與你計較,若再是不信,不如親自去問一問父皇。”他一邊說着,一邊走到崢嶸身邊,高挺的身軀整崢嶸護在身後,望着東方明又接着道:“本王這位王妃,乃是蜀國大公之女,從小習武,身手較之一般武將還在強上幾分,十三弟恐怕不是她的對手啊。”
wωw ▪тt kǎn ▪C〇 那帶了嘲諷的語氣幾乎令東方明無地自容,想到自己剛纔那些狼狽之態極有可能都被東方玄看了去,愈加覺得怒火中燒:“父皇即便有口諭又怎樣,只要聖旨未下,指婚之事便算不得作數!”
“作不作數,幾時由十三弟替父皇決定了。”東方玄冷笑一聲,鄙夷地盯着他,“還是說十三弟現在已自認爲可以越過父皇決斷這一切?”
這話分明就是在挖坑引人跳下去,東方明再是愚鈍,也明白他話裡的意思,當下變了臉色,喝道:“東方玄,你休要在這裡挑撥是非!”
東方玄嘖嘖兩聲說道:“本王只是就事論事,十三弟何必發怒,莫不是真叫本王說中了?”
東方明一向自認爲口舌伶俐,能言善辨,但東方玄三兩句話便將他帶進絕路,竟找不到任何話來反駁。龐弘揚生怕得罪了這位戰功赫赫的北靜王,連忙上前拱手掬禮道:“王爺不要誤會,十三殿下是在此處偶遇左大人,聽聞左大人不日便要回去大蜀,便與她在此告別,方纔那些舉動,不過是十三殿下在與左大人玩笑罷了。”
“玩笑?”東方玄嗤了一聲,“本王怎麼不覺得方纔那是玩笑?”那一道凌厲如刀的視線在東方明三人身上轉過,魯玉昌最先往後縮去,龐弘揚原還想再解釋,看與那目光撞上,剎時便說不出話來,連在遠處看熱鬧的太監也不敢久留,紛紛快步離開。東方明平素最瞧不起東方玄的出身,怎肯向他低頭,愈發囂張地說道:“是玩笑又怎麼樣,不是玩笑又怎麼樣?你是皇子,本王也是皇子,莫非本王要做什麼還需要經過你同意?”
“十三弟想做的事,自然沒有人可以管得了,可十三弟要做的事,卻有很多人管理了。”東方玄皮笑肉不笑地望着他,“想和做,是兩回事,十三弟想一想,那無傷大雅,可若當真做了,在那之前不如先仔細想一想,脖子上懸着幾顆腦袋,夠不夠你去爲這件事犯險。”
“東方玄,你竟敢威脅我!”連魯玉昌和龐弘揚兩人都已經看出來東方玄眼裡的殺機,可東方明依舊不依不饒,硬着脖子不服輸地叫道。
“十三弟說錯了,本王平生最不屑做的事就是威脅,因爲對於越過雷池之人,本王一向就只有一個處理方法,”東方玄停下話頭,慢騰騰地掃了他們一眼,才吐出最後一個字,“殺。”
他的聲音不大,剛剛足夠在場的幾個人聽清楚,崢嶸站在他身後,聽他沉穩的說出每一句話,心中愈加五味雜陳,沒想到到最後……仍然是他出現爲她解圍。龐弘揚的膽子原就不及魯玉昌,聽完那最後一個字,險些站立不穩,魯玉昌硬擠出一絲笑容,結結巴巴地說道:“王……王爺,這當真都是誤會,不信的話……不信的話你問崢嶸姑娘,方纔我們就是跟她鬧着玩呢!”
“這玩都已經玩到我北靜王府未來的主母身上,當真是好興致啊。”東方玄斜瞥着他說道。
魯玉昌哪裡禁受得住那般迫人的目光,雙膝一軟,除些跪了下來。旁的皇子還好,這北靜王可是當日攻陷他們母國之人啊,那渾身浴血、殺伐決斷的模樣,至今都還清晰如昨,此人便是來自地獄的魔鬼,一旦惹了他,焉還能有活路可走?東方明見他們個個都在向東方玄搖尾乞憐,瞧着愈發覺得厭煩,一把將他們推開,直視東方玄說道:“不管本王是想做什麼,還是已經做了什麼,是非對錯,自有父皇作主,輪不到你在這裡耀武揚威。”
“哦?十三弟的意思是要與我前去父皇面前討個公道嗎?”東方玄問道。
東方明那話不過是在給自己撐場面,他縱然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將這件事捅到宣遠帝面前,若當真叫宣遠帝知道,不但他要受到責罰,連母妃貞靜夫人都要落得個教子不善的罪名!魯玉昌見事情馬上要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方,更怕禍端降臨到自己頭上,卑躬屈膝地說道:“王爺,此事當真是誤會啊,不信你可以問一問崢嶸姑娘,好歹相識一場,咱們方纔就是在跟她告別呢!”
魯玉昌哀求的眼神望向崢嶸,希望她能網開一面,將這件事圓了過去。崢嶸沒有去看東方玄,只向着東方明他們三人施了一禮,說道:“三位殿下今日的好意我心領了,將來恐怕也無緣再見,還望三位多加珍重,崢嶸仍有要事在身,先告辭。”說罷,她越來他們轉身離去,就好像方纔所受的侮辱當真就是一場無關緊要的玩笑。
魯玉昌和龐弘揚頓時鬆了口氣,東方明臉色陰晴不定,但他到底忌諱東方玄,沒有再去追崢嶸。魯玉昌陪笑地說道:“王爺您瞧,連崢嶸姑娘都這般說了,你總該相信了吧?”
“信或不信,本王自然看得見。”東方玄甩了甩袖上的灰,慵懶地說道,“本王難得進宮一回,便見到了這樣的事,心裡着急有些不痛快呀,你們說該如何是好?”
東方明。。心裡頭真憋屈的很,張嘴便一番冷嘲熱諷:“這心上人馬上就要離開左京了,你自然該不痛快,這樁沒有聖旨的婚事怕也是要到頭了。”
“這便不需要十三弟操心了,十三弟只需記住一句話。”東方玄嘴角勾出一抹駭人的笑意,“左崢嶸,是我東方玄的女人,任何人都沒有資格靠近她,倘若再有人對她不敬,伸手者,我便剁他雙手,說話者,我便割他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