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這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邊吳家少爺剛剛到了青樓附近,原本還在客棧的洛瑾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女扮男裝成了個面相俊美的公子哥,要說這洛瑾的着裝的確有講究,款式選的也是剛剛好,原本傲人的胸脯裹好,換成寬大的衣服,但這衣服雖說寬鬆,卻也是不遮蓋身材,依舊修長,若不是身上還帶有一絲女子柔香,的的確確是個跟吳憂同一個級別的俊美男子。只是現在世道開放,也有男子塗抹胭脂,更別說這麼個長相俊美的公子哥了。
洛瑾也算是輕車熟路了,穿過先前吳憂通過的一派亂花叢,青樓姑娘和老鴇龜公一見到如此秀麗的公子哥,再看他身着不菲,眼睛都快放出光來,爭先恐後拉扯,還有的只是看洛瑾長相實在好看,索性不要錢了,只是想跟其共度春宵。
洛瑾是誰?
吳憂口中厲害的女子。
走過江湖路的女子就是不一樣,對待這些老鴇龜公辦法多是,只是三言兩語就糊弄過去,待到煙花巷子,不走吳憂等人走的大道,而是穿過一羊腸小道,從青樓靠的湖岸旁邊出現,又從這號稱密不透風的高牆下掰開幾塊磚頭,順着口溜了進去。
這麼一套行雲流水的操作,一看就不是第一次來。
這一切,還在外頭的吳家少爺自然是全然不知。
北城煙花巷子有四家臨湖青樓,一隻手也就數得過來,雖說表面上大家都客客氣氣,但是背地裡誰都沒有少耍小心思,若使用武學比武來衡量,恐怕早就已經到了高手過招殺人無形的境界,不會像先前街上青樓那邊一樣老鴇龜公的站在路邊拉客,你立天下第一小蠻腰的旗幟,我便懸雙峰降服天下英雄漢的橫幅,時不時就在搶生意的時候橫眉瞪眼,甚至動起手腳,女子打架,無非就是閉上眼睛一陣胡亂抓撓,不過兩邊大多都是很講文明,許是因爲還有客人在旁,不忍丟了其身上的錢財,雖說大家都心裡清楚是什麼貨色,但明面上點破和背地裡暗罵還是有直觀的區別,而相對於女子,那幫老鴇龜公就顯得潑皮無賴的,閉眼扯發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小兒科,玩剩下的,大多老鴇都是直長的指甲蓋恰肉,龜公則是專盯褲襠踢,別看他們都是上了年紀的,可就算是練了筋骨皮的武夫在這兩招面前,都得吸上一口涼氣,又何況是尋常人?
北城的無賴拉幫結派,都沒什麼大氣象,都只是散兵遊勇,鄰居那座被譽爲天下鏢師的青城,雖說常住人口只是北城的一半,但好在各門各派十分團結,慕容和歐雁各佔半邊天,相安無事,進水不犯河水,只是最近隨着慕容家其他產業的好轉,尤其是這青樓生意,可以說是先拔頭籌,等到歐雁家反應過來時候,例如北城這等地方,哪裡還有外來青樓的立足地方?現在鏢局衆多,青城的風頭已經不如以往,所以現在人人都在討論,不出百年,青城一帶的周邊小城啊,都會是慕容家的天下。歐雁雖說緊跟其後,在其他小城也有設立酒家客棧,只不過大多都是偏遠地方,入不敷出,稍微紅火地方,甚至僅僅只是回個本,治標不治本。
煙花巷子青樓左右各兩家,沒有女子出門迎客,都只有幾位脣紅齒白的翩翩慘綠少年站在樓外,身段纖柔,容貌塗上顏值,本就是莫辯雌雄的年齡,已經不輸女子了,按照不成文的規矩,有斷袖癖好的豪客,如果相中了,就可以花上一筆不貴的銀子帶入樓內行些龍陽之好,這些美貌少年大多心機頗重,察言觀色甚至不輸老鴇龜公,尤其善於逢迎,暗中攀比誰睡過更多的樓內姑娘,這一項也直接決定了他們的身價高下,若是誰與大爺一起入了樓內花魁的牀帷,再以後與人開口要價就要水漲船高許多,畢竟青樓裡也有許多砸不起銀兩又對花魁有無限遐想的顧客,想知道更多的消息。
吳憂被王四帶到一家四角翹檐各懸一枚碩大夜明珠的青樓前,在遠處看到這幅大手筆,珍珠因爲質地有優劣,價格也懸殊,可夜明珠無一例外都是三十金起步,何況四顆夜明珠是如此耀眼,連吳憂都嚇了一跳,走近仔細一瞧,才發現是明珠外罩琉璃,不過這家青樓的財力也足夠雄厚,造勢手法,也獨具匠心,一名倨傲俊美少年對王四微微揚起下巴,算是知道了胖子掌櫃所開客棧,會記在賬目上,月底送去一筆分紅,至於具體數目,得看吳憂在樓內開銷,但有五兩銀子打底,對於辛辛苦苦一整年掙銀錢不過百八十兩的客棧來說,並非可有可無的小錢。
吳憂給了塊小碎銀給王四,後者猶豫了一下,好不容易按捺下貪心,使勁搖頭擺手,生怕被碎銀勾去魂魄,回頭被掌櫃知曉了痛打一頓,趕緊轉身跑開。吳憂也不阻攔,再掏出幾塊較大碎銀,一併丟給早已將自己從頭到腳打量通透的少年,這給銀子可不是瞎給的,頭回登門,給多了,就要被當作肥羊往死里宰,給太少了,人家當你不是棵蔥,像吳憂這種給四五兩銀子的出手,拿捏得恰到好處。從陽城出來時候,知道洛瑾是這方面的行家,便是有意無意的提起,洛瑾也是傾囊相授,將其中技巧全都告訴吳憂,其中就包括青樓給賞錢,若是熟人,知根知底,也就看錢囊和脾性隨意着打賞,雖說吳憂帶個書生面具,但氣質拜在這邊,這邊的看門男孩各個都是屬狐狸的,一眼就知道眼前這個公子來歷不凡。
吳憂從王四那裡大致瞭解到了煙花巷子行情,牽着小丫頭的小手走入院落,停頓了一下,平淡道:“今天我來你們翡翠樓,要麼聽月光小姐彈琵琶,要麼看西昭姑娘跳異域舞,要麼看新上位的林姓清倌兒拋繡球,總之要見到其中一位,若是做不到,我就不在這花銀子。相信煙花巷子四家,總有能讓我心甘情願掏錢的,不介意多走幾步。”
這話讓原先有些心生怠慢的收銀少年立即斂起輕視,要知道一些冒充豪客的土鱉,看似穿着錦衣貂裘,有驕橫扈從在旁擁簇,尚未進樓就大大咧咧說什麼今晚見不着頭牌姑娘就砸場,或者口口聲聲老子有的是錢,漂亮姑娘都包攬了,煙花巷子還真不忌憚這種貨色,尤其是在北城湖獨樹一幟的翡翠樓,真敢砸場,就棒打出去。
少年小覷看輕身邊腰間繫劍的公子哥不是沒有緣由,王四所在客棧是什麼規格,他一心知肚明,一般情況下帶來的客人,都不算大富大貴,但既然能說出這番話,那就是門兒清的老練角色,只要是有些名聲的青樓,那幾位當紅頭牌大多被官家老爺或者膏粱子弟寵幸,要麼有虧待不起的熟人需要接待,這與花魁們架子大小,擺譜多少,沒有太大關係,萬事總要講一個先來後到,一個外人,一張生面孔就想要魚翅燕窩全往自己碗裡撥弄,當自己真是哪家名門大家族裡出來的公子哥啦還是哪位權勢滔天的官老爺?不過說來也好笑,在蜀州這等地方,雖說有知府衙門,不過大多都還得看當地勢力的眼色,畢竟能來此處當官的,無非只是些文弱書生。如果不是對客人知根知底,就將花魁給賣了,這就叫做不懂事,不講究,一般而言,越大的青樓裡這等人越少,察言觀色什麼都只是最基礎,真正的厲害的,還得從你穿着裡頭見得到心。
少年略作權衡考量,以不算太確定的語氣嬌柔說道:“與公子說實話吧,月光小姐今晚興許是抽不出空的,西昭姑娘與林小姐也說不準,小的還得幫公子去問一問,纔敢給準信兒。還望公子體諒,這三位都是咱們翡翠樓頂出彩的姐姐,便是小的在這裡打雜,也未必能每天與其中一位姐姐見上一面呢。”
吳憂大抵知道有戲,笑着點頭道:“翡翠樓四顆夜明珠就能賣出一百三十四金,自然生意不差的,能見到任何一位小姐,就知足了。”
“還是公子明白事理。”
少年抿嘴微笑,有意無意朝這腰間繫劍的公子黏糊過去,被輕輕躲開以後,有些遺憾,看來是位不知曉牀帷情趣的公子哥,不過少年也不過於計較。至於爲何雅士風度的腰間繫劍公子要帶一個小姑娘造訪青樓,見多了無法想象的怪事,總不能拉個姑娘來這認娘吧?少年也懶得深思,青樓裡頭,齷齪多,笑話也多,例如這等事情也不是沒有,只不過還是少,更多的還是那些不爲人知的風情之事,也有不少看似衣冠楚楚的年輕俊秀的公子哥不喜愛纖瘦美人,而是上了年紀的肥婆娘,更還有喜歡五大三粗的糙漢子的,也不在少數,所以這等事情啊,見怪不怪,若是真有冒出認孃的事情,這一家三口啊,要麼交錢贖身,要麼交命,反正橫豎都是一家三口團聚,沒差多少。
吳憂低頭朝小姑娘望去,小姑娘瞧着極有大將風度,倒也不愧是在江湖長大的女兒,一臉風平浪靜,只不過吳憂知道她手心滿是汗水,於是對少年說道:“從側門入樓。”
少年知道有些人物逛蕩青樓會矜持,本想解釋翡翠樓素雅幽靜,便是正門走入,也見不到幾張面孔,只不過見腰間繫劍的公子眼神堅定,也就不再在這種細枝末節上堅持。翡翠除去高四層的主樓,還有兩棟獨院,都是樓內頭牌花魁佔據的兩座小山頭,吳憂走上二樓,透窗望去,樓後一棟宅子院落燈火輝煌,諸多錦袍顯貴與文巾雅士席地而坐,琴聲嫋嫋,一名身披彩裙,面容還算貌美的姑娘坐而撫琴,琴聲嫋嫋,稱的上動聽,又見其手法精湛,不像是初學者,這倒是讓吳憂有些驚訝,看來在紅塵中浪跡的姑娘也是着實不容易。
到了一間雅緻茶室,少年學女子略低頭而曲身,行禮告辭道:“小的這就去與嬤嬤通稟一聲,公子稍候。”
等他離去,小姑娘才鬆了口氣問道:“你要在青樓裡找小姐?”
吳憂笑着點了點頭。
小姑娘狡黠一笑道:“要是讓那些姐姐看的你來青樓,你小命不保啊。”
或許整個涼州只有這個小姑娘給說吳家少爺的命是小命,吳憂也不在意,只是輕聲道:“所以啊,這就是我們的秘密。”
小姑娘眨眨眼,恨鐵不成鋼得叉腰道:“難怪孃親說,除了爹爹以外的男人都不是東西,以後我眼睛可得放乾淨些,也不知那些姐姐看上你什麼了。”
吳憂啞然失笑道:“請你吃好吃的。”
小姑娘試探問道:“真的?”
吳憂點頭。
小姑娘又嘆了一聲,擺手故作大人模樣道:“好吧好吧,反正男人都這樣。”
吳憂笑得合不攏嘴,心想現在的姑娘嘴巴倒是一個比一個厲害。
沒多時少年帶了一位風韻猶存的淡妝女人走入茶室,拎了一罈價格不菲的好酒,笑道:“青子方纔走得急,沒有給公子倒茶,也是好心,想要讓公子早些見着稱心的姑娘,公子千萬莫見怪,奴家喚作彩天,這就給公子帶了一罈子咱們北城的三調老清酒,當做替青子賠罪來了。青子,給公子溫起酒來。我這就去與林小姐說上一聲,如果得巧兒有閒暇,我再來請公子。”
少年才接過清酒,門口傳來急促腳步聲,被喊作青子的少年臉色慌張,自稱彩天的女子要鎮定許多,望向門口,一夥人氣勢洶洶趕到茶室,兩名給青樓做打手的健壯教頭,一名姿色要勝過青子一籌的美少年,爲首一名婦人體態肥碩,身穿倒是價格不菲的綢緞,長袖拖地,俊俏少年卑躬屈膝,提着裙角一路小跑而來,看氣勢與裝束,女子彩天雖說在青樓有些地位,卻遠比不得眼前這名撲妝厚重的婦人,果不其然,練就火眼金睛的婦人只是斜瞥了一眼腰間繫間的公子,就徹底沒了顧忌,伸出一根食指朝彩天指指點點,冷笑道:“好你個彩天,懂不懂翡翠樓規矩了,竟敢私攬客人,可曾與我這大嬤嬤打過招呼?西昭小姐院子沒了席位,你就敢漏過西小姐的院子,直接送入林清兒的繡球閣?彩天,誰給你的膽子?!”
彩天憂心忡忡,強自笑顏說道:“好姐姐,妹妹只是見西昭姑娘那邊擁擠,就不想叨擾翠姐姐了。”
婦人拖長尾調陰森森哦了一聲,盯着彩天看了會兒,皮笑肉不笑道:“不打緊不打緊,我與彩天妹子都這麼些年交情了,知道妹子做事素來可靠,定是這個該死的韻子自作主張,來人,拖出去打二十棍。按規矩來,別少了一棍,可也別多了一棍,打死了,翡翠樓可就少了百來兩銀子了,這個罪過,我可吃不起。”
少年手一抖,掉落了一罈清酒,就要砸在腰間繫劍的公子腳上。
吳憂腳尖微擡,腰間用力托起,又用手一接,輕描淡寫的放在桌上,沒有作聲。
很明顯,是有異域風情美譽的翡翠樓第二號紅牌西昭姑娘,與新崛起的後起之秀林姓青兒的較量,兩人起了間隙,雙方背後與各自花魁榮辱與共的嬤嬤就勾心鬥角起來,說起勾心鬥角,原來不止皇宮中女子這般,原來只是在青樓這等煙花之地,就已經有了如此,所謂狗仗人勢,一根繩上的螞蚱,皇宮那般剛入宮或者入宮才一兩年的姑娘,倒是真的鬥不過在青樓久居的這般嬤嬤們。
彩天顧不得身後動靜,擠出笑臉說道:“翠姐姐別上火,今天這事真與韻子沒關係,都是彩天被豬油蒙了心竅,擅自攬活,讓翠姐姐抓了個現行,妹妹我認罰,姐姐還是別爲難人家一個孩子了。”
姓翠的婦人擺明了打狗不看你這個主人,譏笑道:“彩天妹子,你啊,就是心善,可規矩便是規矩,何苦爲了個不開竅的小賤物討罰?姐姐也不忍心你這般作踐自己呀。還看什麼,將韻子拖出去打二十棍。”
提裙的少年笑眯眯重複道:“拖出去打二十棍。”
彩天轉頭求助地望向吳憂,在翡翠樓也算有些地位臉面的女子了,此時竟是孤苦伶仃,一副悽楚神情。
韻子噗通一聲跪下,輕呼道:“公子救我!”
吳憂無動於衷。
小姑娘則是打起了哈欠。
彩天見此人沒什麼表態,也是收起了臉上表情,索性不裝,轉頭對頤指氣使的倨傲婦人冷冷說道:“翠姐姐,這位公子是第一次來咱們翡翠樓的貴客,你就如此不講情面?不怕傳出去別北城看笑話?”
吳憂皺了皺眉頭,還是不死心想要拖我下水?
那婦人掩嘴嬌笑,開心至極,見兩名教頭念着幾分早年淡薄情分,沒好意思越過彩天去拖拽那個口甜乖巧的韻子,她臉色陰沉下來。
斬草除根,這是江湖裡人人都知道的道理,青樓本就是殘酷之地,你勢頭小被人踩擠,若是抗住,日後東山再起,就算是殺人全家都不爲過,可是啊,現在的江湖裡哪裡還有人這等讓你翻身的機會,姓林的進了青樓還自詡清高?在青樓裡還立牌坊,我呸!老孃就是讓姓林的這輩子都翻不了身!
婦人一把推開彩天,抓住韻子的頭髮就猛地一拉,不敢抗拒的少年撲倒在地,她便狠狠踩了一腳,淡淡笑意再起,仍是絲毫不顯猙獰,頗有些大戶人家大婦教訓側室奴婢的風韻。
彩天咬着嘴脣,一手捂着手臂。
吳憂一手拖着臉,小姑娘見此狀倒是興致勃勃。
好是一場鬧劇。
婦人踩夠了,斜眼望向腰間繫劍的公子,雖然只是微笑,但語氣卻無不透露威脅道:“這位客官,今日所見,可敢說出去?”
吳憂啞然失笑。
小姑娘則是對其不知天高地厚的嘆了口氣,聽流小兒那個小子說,這個公子的武功可是高,就這等蝦兵蟹將,別說爹爹了,就說孃親都能輕鬆解決。
吳憂剛想來個驚世駭俗的開場白,誰知道這時候一個熟悉的臉龐的從衆人身後擠出,先前還一臉傲氣的婦人見到這位風度翩翩的美男子,立馬換個笑臉相迎,這個公子雖然也是面生,但是長相實在是好看,在這等本就是看臉的地方,越是好看的客官越是討人喜歡,尤其是這個公子的談吐都十分得當,腰間的銀兩給的恰到好處,裡外都是挑不出來毛病,雖然只是來一次,就讓有豐富閱歷的老婦人知道此人不簡單。
這個美男子除了是男裝的洛瑾還能是誰?
見到此人,吳憂不動神色的倒吸一口涼氣。
她走進屋子,沒太去注意在吳憂身旁的小姑娘,而是直接看向捂着手臂的彩天,壓着口嗓音含情脈脈道:“彩天姐姐這是怎麼?是哪個不長眼的弄疼你了?”
彩天見到如此俊美的公子哥,一時間也是臉紅了些許,只是淡笑道沒事,自己磕着了,隨後又此地無銀二百兩道:“跟大姐姐們都沒關係,不過倒是讓新來的客官見了笑話。”
洛瑾聞言瞥了一眼老婦人。
老婦人自詡身後有兩個大漢,還能怕這個看似瘦弱的公子哥,只是冷哼一聲。
洛瑾轉頭看向前方如坐鍼氈的吳憂,臉生長得倒是算清秀,只是她剛想轉頭,卻注意到那熟悉的長劍以及白衣裳,立馬嗯了一聲,隨後又見着孫掌櫃的閨女,眯了眯眼,好像知道這白衣男子是何身份了。
好你個吳憂!
洛瑾冷笑問道:“彩天姐姐,這位公子,找的是哪家姑娘?”
彩天也不藏着道:“林姑娘。”
洛瑾哦了一聲,重複道:“林姑娘啊,好啊,正好我點的就是林姑娘,這位公子就一起吧。”
老婦人臉色一變,剛要說些什麼。
洛瑾直接拋出兩百兩銀票,冷笑道:“我知道規矩。”
彩天也不知其中緣由,接過銀票,拉着青子就領着兩位客官走。
吳憂跟在後頭,小姑娘跟在他身後,不由一笑,心思玲瓏的她怎會猜不到。
比起青樓這等地方,她還是更樂意看到吳憂吃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