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我開始思考我的人生。
每天大量的葉酸片和維e已漸漸無法緩解我的症狀,輸血的次數從最初的三個月一次到兩個月一次再到現在的一個月一次。
由於貧血而引發的頭暈和心悸,窒息已經越來越嚴重,距查出這個病不過半年多,我已經感覺到我的生命已經漸漸被抽走。
雖然每天都竭力讓自己顯得若無其事,但已經越來越難掩飾身體中出現的各種不適,像一個正常人的生活。或許再過半年,甚至不到半年以後,我就將在醫院暗無天日的度過殘生,等待死神的降臨。
我覺得我此時的狀態就像一隻虛弱的蠶,大多數的蠶在繭中發育完全之後會破繭而出,但還會有一小部分死在繭裡,永遠都出不來了。
但至少可以留下繭。
我希望半年後的我,至少可以留下我的繭。
那一天,莎莎去了我的“砸場子”。
嘿嘿,以前不知道她是誰,一直期待她出現的時候她沒來,偏偏在我已經知道了她是誰以後,她就這樣出現了。
不知道她遇上了什麼心塞的事情,那天過去一看,才知道她是帶着那個懷孕的男人婆去的,心塞的那個是那個男人婆。
連一個孕婦都可以那麼彪悍,退役的拳王都被她打吐了,我在隔壁的房間裡聽着隔壁的動靜心驚膽戰,還好剛纔足夠機智,才躲過了一劫。
兩人在對面的房間裡抱頭痛哭,男人婆邊哭邊罵,說的事情我一句都沒聽懂。大致好像是講懷孕了又被人拋棄的事情,莎莎就在旁邊一個勁的勸她去打胎啊,她又不去,哭的還挺悽慘的。照我說,出了這種事情,男的就該拖去結紮,不過女的也是自己活該,畢竟這種事情一個巴掌拍不響。
莎莎還在那勸啊勸啊,我只希望這件事不要給她帶來什麼不好的影響。
不知怎的,現在越和別的女生比較,就越能發現她的好來。
沒想到和她相認的時候來得那麼快。
那一天,平時窮得要靠化緣爲生的花榮居然豪擲一千大洋的要請我們吃大閘蟹。我當即覺得這個事情有些不對了起來。
果真。
是夜晚上七點,正是萬家燈火,炊煙升起之時,深秋的天黑得早,天空已被濃黑的夜幕籠罩。我在房中寫歌,忽然聽見廚房“咯吱”一聲。
那種,好像是櫃子們被打開的聲音。但房間裡只有我一個人,會是誰?難道進賊了?
接着,輕微的一記悶響,就像是一隻野貓從樹上跳到地上的聲音,我越來越確信我們的房間已經被某種生物入侵了。
爲了不打草驚蛇,我悄悄躲在了門邊,將耳朵貼在外面聽着。
房間很安靜,我聽見了門外輕微的,卻越來越越清晰的腳步聲,正一步一步朝我的房間走來。
忽然“咔嚓”一聲,我的門把手一動,我不可思議的望着它正緩緩轉動着。
我屏住呼吸,在它打開的那一瞬悄悄貼上了旁邊的牆,等門打開後藏在了門後的陰影之中。
我真的看見一個女生緩緩的走了進來,頓時震驚了。
這個入侵者我真是化成灰都認得。
居然是“齧齒科”,啊不,應該說是莎莎。
她在我的書櫥邊停留了片刻後朝我的電腦走去。在她準備翻開我筆記本蓋子的時候,我走到了她身後:“你在幹什麼?”
她難以置信的轉身,目瞪口呆的看着我。
我往前一步,她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身後已抵到了我的書桌。我盯着她不說話,直到她被我盯得臉紅了。
“知了?”她終於開口。
我勾脣一笑,這個笑容已回答了她一切。
然而,須臾後,她上上下下看了我一眼,說了句讓我至今難忘的話:“說好的王祖藍呢?”
我愣了許久才反應到她說的是我的身高,我笑着說:“我這樣難道不好嗎?”
我再次逼近她一步,戲謔道:“你不是喜歡,長得高的麼?”
“哦。”她的眼神有幾絲慌亂,避開我的眼睛說,“你今天怎麼沒跟他們去吃螃蟹?”
“我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對海鮮蟹殼類的食物過敏。”我依舊似笑非笑的對她說,“你不是說,我對你說過的每一句話你都記得麼?”
她低着頭,臉紅得快要滴血了,和平日裡張牙舞爪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沒想到,沒想到知了居然是你。”她囁喏着,忽然擡頭,“難道你早就知道了?”
“比你,早知道那麼一點吧。”我微微嘆了口氣,“爲了確認我是不是知了,你居然一揮手就是一千大洋,真是人傻錢多啊!”
她說:“其實我下來之前就已確認了十之八九了,我在樓上聽到了你的歌,感覺很驚訝,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你是花仙,於是今天下午我翻了一下午,找到了一年多前那個微電影的視頻……原來,你真的是花仙。”
我點了點頭,發現我至始至終都漏掉了一個很重要的細節。
我好奇的望着她:“不過話說,你是怎麼下來的?”
她的眼珠轉了轉,想了想,還是把我拉到了廚房,指了指一個壁櫃,“這裡有一條通向樓上的秘密通道。”
“秘密通道?”我感覺很震驚,原來以爲她充其量是撬窗爬進來的,原來樓上樓下真的有秘密通道,這裡的房子裡都是打通的?
這麼說前一次我的狗證神不知鬼不覺的被偷走,也是她從這裡偷偷下來拿走的?這簡直是太可怕了……
原來我們的房子已經不止一次被神不知鬼不覺的入侵了。
“這裡,你們三個都知道嗎?”我問。
莎莎點了點頭。對我說,“噓,這件事千萬不要告訴這裡的其他人,不然藍藍會殺了我的。”
我似笑非笑的說:“你就這麼相信我啊,把這麼大的秘密告訴我,不怕我們三更半夜上去找你們,來你們那搞破壞?”
她說:“你們三更半夜上來我們這裡,就爲了搞個破壞?”
我說:“那你希望我們三更半夜上來你們這裡做點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