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的想起了受涼君和他年輕時的種種傳聞。http:///腦袋裡開始邪惡起來。
望着他殷切的目光連連點點頭說:“好,好得不得了呢,父親也時常記掛您呢!”
“真的嗎?”看得出桑叔聽了這句話格外的欣喜,他說:“我和他也好幾年沒見了。什麼時候得把他叫過來,好好聚聚!”
我說:“好的呀,這段時間他都在家裡,閒得不得了呢。”
他笑笑說:“對於我們這種人來說,閒可不是件好事喲!”
我說:“也是一年到頭,難得清閒。他把所有的事都推了,前些日子天天找子陌下棋,要麼就出去釣魚。跟個老頭一樣。”
他不禁哈哈大笑:“他還跟子陌下棋?子陌可是下棋的高手,就他那幾步臭棋,子陌就是想故意輸給他也難啊!”
我回頭看了看站在身後的六萬塊,他撇了撇嘴。
桑叔又說:“那這段時間的相處,他覺得子陌怎樣啊?”
我說:“喜歡啊!我爸可喜歡他了。”
桑叔哈哈大笑,得意洋洋的說:“那是自然。”頓了頓又說:“那你呢?你覺得我們子陌怎麼樣啊?”
我低下頭,轉過身去,六萬塊就站在我身後,我把臉埋在他的胸口。
“害羞了,哈哈!”桑叔的笑聲響在我身後,“兒子啊,福氣不淺吶!”
六萬塊說:“爸,你別這樣,莎莎剛來就先後被麗姐和你調戲,人家下次怎麼還敢進我們家門?”
桑叔笑道:“進都進了,還跑得了嗎?”
麗姐忽然過來,一把拖起我的手,說:“媳婦兒,來,跟我過來。”
我被她拉到房間裡,她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目不轉睛的看着我,我可以從她眼神中看得出對我的喜歡,她的手腕上,已經戴上了我們挑的銀鐲,明晃晃的。
然而看着看着,他的目光就黯淡了下來,甚至有點沮喪。
她說:“看見你和子陌這麼好,我真的很開心。但同時伴隨着一種深深的負罪感。”
我詫異的望着她。
她說:“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也是真心喜歡我們子陌的。但是,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
她欲言又止的說:“我們子陌現在的狀態,我希望你能清楚,雖然你們早有婚約,但我們不能耽誤你……我把他的情況告訴你,現在的選擇權在你。”
她說:“子陌生了一種很危險的病,這個病隨時可能奪去他的生命。我們想了一種方來治癒他的病,但是那種方法很危險,成功率很低。”
我平靜的說:“阿姨,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在選擇和子陌在一起之前,我就看過他的診斷書了。昨天,我還去了醫院,陪他輸了一次血。”
麗姐驚訝的看着我,有些難以置信:“你說,你已經知道了?”
我說:“這種事,子陌怎麼可能瞞着我?”
麗姐還是很驚訝:“那孩子,你親眼看見他換血,你不害怕嗎?”
我搖了搖頭。
她說:“那你的家人,知道這件事嗎?”
“還不知道。”我說:“子陌打算把這個情況告訴我爸媽,被我阻攔了。”
我說:“子陌現在和正常人無異,我想他這個病能瞞多久就多久吧。如果他通過手術後痊癒,我再把這件事告訴他們,如果……如果子陌的手術失敗,那是我們沒有緣分,就算我爸媽阻攔,我依然會陪他走到最後。”
麗姐忽然一把把我摟進了懷裡。“孩子啊……”
我說:“我相信,子陌最後一定會沒事的。無論他將面對什麼,我都希望我能夠在他身邊,陪他走下去。”
她從抽屜裡拿出一個錦盒,從裡面拿出一個戒指,戒指上鑲嵌着一枚玉質的栩栩如生的白玉蘭。
她說:“這是我嫁給子陌爸爸的時候,我的媽媽給我的,她說,這也是她當年出嫁的時候,她的婆婆給她的,我沒有女兒,所以我打算把它傳給我的兒媳婦,希望她能給你帶來福氣。無論你和子陌最終如何,我都認了,你就是我的兒媳婦。”
麗姐握住我的手,把戒指緩緩的推倒了我的手指上。
由於婚約的關係,我和子陌在我們雙方父母這邊沒有遇着任何的阻礙。杜說,這是因爲利益的結合,因爲我們兩家的社會地位比肩而立。但我覺得不僅僅如此,我們兩家之間的情,應該是重於利的,就如我爸媽對子陌的以心相待,她爸媽對我的坦誠相對。
出來之後,麗姐去了廚房和桑叔一起準備食物,六萬塊斜倚在門口說:“神神秘秘的,又揹着我在裡面說什麼呢,這麼久。”
我得意洋洋的把戴戒指的爪子在六萬塊眼前晃了晃,六萬塊抓住我的爪子一看,笑道:“喲,這麼快就戴到你的蹄子上了啊!”
我把手握成拳,往六萬塊臉上一打,被他抓住,他似笑非笑的對我說:“這個戒指可是我媽的寶,能在綠城買一棟宅子呢!”
我驚道:“真的假的啊!”
他說:“這枚戒指在我家的歷史可夠久的了,據說還是宮中流出之物。我從三歲的時候,麗姐就在我耳邊唸叨,這是給我以後媳婦戴的了。”
我說:“怎麼才第一次見面,你媽就把這麼貴重的東西給我啊!”
他說:“我媽眼很毒的,她看準了,就絕對不會跑的,再說,戒指一戴,你就是我家的人了,人都是我們家的,戒指還跑得了嗎?”
我立即感覺有些不對,“怎麼說得好像被賣了還在被人數錢一樣。”我立即要抽回手,他警覺道:“你想幹嘛?”
我嘿嘿一笑:“我覺得太貴重了,還是取下來還你吧。”
他緊緊抓着我的拳頭,把我拉到他面前說:“你敢!”
“我就敢!”我張口就在他的手背上咬下去,他氣急敗壞:“靠,又來這招,你小狗啊!”我一鬆口,他就把滿手背的口水往我臉上擦。
“惡不噁心啊,你還是處女座麼!”
他說:“這叫以牙還牙,沒咬你就不錯了!”
我又把臉蹭到了他衣服上,把臉上的口水蹭得乾乾淨淨。
“喂!那是你自己的口水!”六萬塊氣急敗壞。
我理直氣壯的說:“誰叫你要擦我臉上?”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六萬塊臉色一變,我轉身就逃,六萬塊像老鷹捉小雞一樣的捉住我,懲戒性的在我脖子上啃了一口,說:“你還敢不敢?”
我說:“你吸血鬼投胎啊!怎麼這麼喜歡啃人脖子?”
他一字一頓的說:“因爲我最喜歡吃絕味鴨脖。”
我:……
他從背後摟着我說:“我這輩子也是吸血鬼,怕麼?”
我說:“不怕。”
他牽起我的手,摩挲着那枚白玉蘭戒指說:“答應我。”
“如果一定要摘下這枚戒指,一定要在我不在這個世界上的時候。”
我說:“我不摘。”
我舉起手端詳着笑着說:“這可值綠城一座宅子呢,戴上了就是我的,哪有摘下的道理?”
他說:“不摘,你怎麼戴上別人的婚戒?”
我說:“那就不戴。”
他說:“如果,早晚要戴。”
我說:“能晚一刻不戴,就晚一刻不戴,能晚一刻不摘,就晚一刻不摘,興許,我還真能戴上一輩子呢。”
他在我耳邊,輕聲說了句:“傻瓜。”輕得接近於呢喃,落在耳畔卻如此清晰。
陽光靜靜的籠罩在我們身上,這一刻感覺無限接近美好,卻總有淡淡的憂傷縈繞在我們身邊,我感覺到肩膀上一燙,一滴水漬落在我身上,是雨嗎?我驚訝的擡頭,封閉式的陽臺怎麼會有雨,雨又怎會是燙的?
我驚訝的轉過臉看,六萬塊伏在我肩上,安靜的閉着眼睛。
我用手肘在他肚子上狠狠捅了一下說:“別裝死!千年的王八萬年的龜,要做就做王八,別做王八蛋!我警告你,給老孃活久一點,要是敢讓老孃守寡,你就死定了!”
他悠悠的說:“我死定了,你纔會守寡,這句話理論上沒什麼問題。”
我說:“所以你要給我活得久一點啊!”
他說:“莎莎,等手術成功,我一定娶你。”
我說:“你媽都替你把婚求了,你敢不娶。”
他說:“她求的不算。”
我說:“那你想怎樣?”
他說:“等我好了,一定認認真真跟你求一次。”
我說:“好,我等着,騙人是小狗!”
陽光下的白玉蘭戒指閃閃發光,我被他摟在懷中,和他十指緊扣,擡手看着指縫中落下的陽光,耀眼而美好,感覺心裡此刻被沉甸甸的甜蜜和幸福感包裹着。忽然雲層被大風席捲而來,遮擋住陽光,落下一層陰翳。
我們是如此的幸運,又是如此的不幸,幸運到可以讓即將面對的生離死別的悲傷從我們的世界淡去,不幸到,卻不能阻止這悲傷真正在我們的世界降臨。
回家之後,我鄭重的將這枚戒指收了起來,鎖在抽屜裡,我在等待子陌親手把它戴在我手上的那天,無論這一天要等待多久,會不會來,我都會等下去,一直等下去。
纔剛把抽屜的門關起來,桌上的手機忽然撕心裂肺的震動了起來,看見屏幕上的名字,我本能的感覺到頭皮一麻。
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