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萬塊搖了搖頭。【..】
“這是我從小到大不離身之物,但我的確不知道,他的意義和用途。”
我回憶道:“我把項鍊拿出來的時候,聽中巴說,這是桑家的傳家至寶。”
“也就是說,白青認識這條項鍊。”白藍思索道,“所以現在我們至少知道了一點,就是白青知道這條項鍊非同一般。設這個局的目的就是爲了從他身上拿到這條項鍊……那麼問題來了,這條桑子陌身上不起眼的項鍊,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用途,那麼白青怎麼會知道?他拿走這條項鍊的目的是爲了什麼?”
六萬塊也覺得困惑。
我說:“難道桑家和白家有什麼淵源,白青知道了這條項鍊的事?”
白藍白我一眼說:“絕對不可能好吧!你腦洞開太大了,兩家相隔十萬八千里,八竿子打不着一邊,他怎麼會知道桑家的事?”
我說:“現在,我們最重要的就是搞明白這條項鍊的用途。”我看了六萬塊一眼,“要不你問問你爸爸?”
我們沒打算對桑叔瞞項鍊被奪走的事情,六萬塊打了電話,一個小時之後,桑叔就開車過來了。巧的是,蘇菀爾和杜兩人在此之前也過來了,一屋子裡的人像在開會一樣。
“這條項鍊上的吊墜原本是圓明園被燒燬前,一座守門的銅獅子耳朵裡的。”
桑叔的話讓我們所有的人都出乎意料。
“你的曾太爺爺十多歲的時候在圓明園門口賣冰棍,無意中得到了這個東西,後來發了家,他覺得是這個東西給了他幸運,遂做成了項鍊,掛在身上,從此之後桑家果然一直順風順水,這就作爲桑家的傳家之寶,一直流傳了下來,得到這條項鍊的,就是桑家所有事業的下一任繼承人。”
我說:“可是,白青一個外人,就算得到了這條項鍊,又能如何?難道真的會讓他繼承桑家的事業麼?”
白藍分析道:“也就是說,這條項鍊只對桑家的人有效。”
“會不會白青這麼做也是受人指使,或許他背後還有一個人呢?”杜脫口而出道。
“而且,這個人一定是桑家的。”蘇菀爾亦接口道。
“你們桑家還有其他人麼?”白藍問道。
桑叔的臉色驟然一變。
我對六萬塊說:“喂,你不是你們家一脈單傳麼,你還有什麼其他的兄弟姐妹麼?”
六萬塊說:“我有個小叔叔在美國,一直在發展自己的事業,在美國結婚後就很久沒回國了,我還有個姑姑,過世已經很久了。她有個女兒,在念初中。”
我說:“所以,他們都不太可能。”
“那就奇怪了。”杜說。
六萬塊一直沉默着,若有所思。
“如果那把項鍊,不是什麼打開藏寶箱的鑰匙,那白青搶去了也就搶去了,關鍵是,現在孩子在他手裡,那個孩子,是子陌的命。”蘇菀爾道。
我微微一驚,難道蘇菀爾也已經知道了那個孩子的用途?然而,更錯愕的是杜:“子陌哥哥的命,爲什麼?”
我們這些人當中,也就她對這件事不是那麼瞭解。白藍瞪了蘇菀爾一眼,蘇菀爾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什麼。
杜一臉困惑,好奇道:“爲什麼說那個孩子是子陌哥哥的命,難道,那個孩子是子陌哥哥的?!”
桑叔乾咳了一聲,大家都沉默着。
桑叔後來以公司裡還有事爲由離開了,白藍也回到病房歇息,蘇菀爾跟了上去,杜一把把我拖了出來。
“我一開始就覺得很奇怪,爲什麼你們那麼緊張那個孩子。”她盯着我說,“你快告訴我,那個孩子和子陌哥哥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知道她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子,這件事知道的人已經很多了,便告訴她吧。
我把六萬塊現在的病情告訴了她,她滿臉震驚,一下子就失了神,她說:“你說什麼,子陌哥哥真的病得那麼嚴重了嗎?也就是說,沒了那個孩子,子陌哥哥就沒辦法手術了,所以,就要活不下去了?”
我沒有說話,閉上眼睛,就當是默認了,有暖暖的眼淚又蘊在眼皮裡,就要流出來。
“沒有想到,白青是這麼狠的人。”杜說,“你放心,這個孩子,我一定會幫你們要回來!”
後來我一直很後悔,這件事,如果沒有杜的攪合,或許不會變成那樣……
中巴的電話再次陷入關機狀態,發的郵件也石沉大海。
晚上回家,一個人坐在牀上翻着代碼書,翻着翻着就走神了,六月飛雪說,他的代碼可以讓喜歡的人永遠在身邊,不知道,他要怎樣做到。
正想着,手機忽然響了,六月飛雪發來一條微信:“昨天怎麼說着說着人就消失了?你和你的未婚夫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我說:“非常糟糕。”
他說:“怎麼,你們又吵架了?”
我說:“不是我們之間的問題,我們現在面臨一個困境。”
他說:“沒錢交醫藥費了?”
我:……
我說:“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那還是問題麼?”
他說:“錢就是最大的問題好麼,還有錢解決不了的問題麼?”
我覺得沒必要再在這個話題上跟他糾結了,我說:“我現在在找一個人,他給我發過幾封郵件,你能通過他的郵件找到他的ip,再從他的ip找到那個地理位置麼?”
他說:“我可以試試,ip我是肯定能過幫你找到的,但是地理位置,或許只能知道個大概的。最多精確到方圓一百米。”
我說:“你能精確到方圓一百米?!”
“那太好了。”
他說:“好什麼,我還沒答應呢。”
我說:“這真的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希望你能幫幫我,查到了我請你吃飯。”
他說:“非常重要的事情吃一頓飯就打發了?”
我說:“那好,你一個月的飯我都包了。”
他說:“外賣能送到樓頂麼?”
我脫口而出道:“他不送我來送!”
他說:“成交,你明天上來找我吧。”
我忽然有些明白他爲什麼能在樓頂上待上三年不用下樓了,他就是通過這樣的方式解決了自己的口糧問題麼?
第二天一大早,我把包往六萬塊的房間一放,就抱着我的筆記本上了天台,六月飛雪起得倒也挺早,頭髮橫七豎八的在頭頂上豎着,好像一盆蔥。
“早啊。”他看見我,對我說。
我看他在帳篷外面忙活着些什麼,湊近了一看原來在補帳篷,那個尼龍布帳篷風吹日曬,表面上有一些小洞,他就撕了張創口貼貼上去,再一看,那個帳篷底下已經貼了不少的創口貼,新新舊舊,有密集恐懼症的人還不敢多看,用創口貼補帳篷的人,我看着也是醉了。
補完,他從帳篷裡掏出一瓶漱口水,喝了一口,鼓了鼓再吐掉,就算刷了牙,他扯了張溼巾紙在臉上抹了一把,就算洗過了臉。
其實,他和叫花子的區別,就是身上的衣服還算乾淨,每天會用漱口水漱口,溼巾紙洗臉……
我好奇的問,你是不是三年來都沒洗過澡。
他說:“怎麼可能,現在夏天我每天都洗。”
我驚訝道:“你上哪洗?”
他指了指那個水箱,對我詭秘一笑,“那頂上有個蓋子,晚上的時候,我掀開蓋子爬進去洗,可涼快,可舒服了。”
“噦(yue)~”我忍不住嘔吐了起來,這個水箱供應整棟大廈的水源,這個禽獸居然在水箱裡洗澡,我還經常喝醫院裡的水,洗個蘋果泡過面什麼的,想想真的把胃都要吐出來了。
他卻一臉無辜的看着我:“你懷孕啦?”
有求於人,我不好發作,只是把電腦給他後嫌棄的離他遠了點,問:“你要多久?”
他接過我的電腦就盤腿坐地開幹,說:“這種小case要不了半小時。”
我微微一驚。
然而,實際上,他加上開機和我登陸郵箱的時間,總共不超過十分鐘就搞定了。
“幾封郵件都是用同一個ip發的。”
他藉助百度地圖,給我圈了一個範圍:“大致是在這裡。”
我湊上去一看,驚了,這不就是那個酒店的附近麼?
難道,中巴就住在那個酒店裡?!
我拿着中巴的照片,再次去了那家酒店問了前臺,前臺卻一口咬定,從來沒見過這個人,但是,當初預定酒店的那張身份證,又的確是他自己的。
原本豁然開朗的事情重新陷入了謎局。
很明顯,從始至終都有人在幫他,這樣看來,這件事是一個團伙作案,那一天,在酒店底下接住項鍊的人我雖然看不清楚,但的確不是中巴,還有那個在我門口放錄音機的,這樣算來,就有三個人,還有,上次綁架我到山上的時候,中巴旁邊還有一個神秘女子……
整件事情中巴都沒有露面,或許能從協助他的其他人下手。
我們調取了酒店該層樓的監控,發現事發當天,那個在我門口放錄音機的是一個穿着酒店制服的人,繫着圍裙推着餐車過來,那個錄音機就放在餐車裡面,在我的門口短暫停留了一下就離開了,全程戴着帽子勾着頭,所以看不清相貌,看着身材,酒店的經理卻一口咬定那個人絕非他們的員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