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見中巴家長的計劃因杜受良先生的忽然回國而泡湯。
在離春節前十多天的一個晚上,凌晨三點多,我被一個陌生的號碼吵醒,是一個磁性的男聲,對方開口就說:“你們早就放假了,爲什麼沒有回家?”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說:“回個毛啊,你打錯了。”
他說:“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說:“我說你打錯了,就這樣,再見。”
剛準備掐斷電話,卻聽裡面冷冷的聲音:“杜莎莎,你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嗎?”
我受到了驚嚇,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對着電話畢恭畢敬的說了一聲“爹,啊不,爸爸……”
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會叫我杜莎莎,那就是我爹,杜受良。每次說他的名字,我都感覺那是在說,肚子受涼了。或許我爺爺幫他取這個名字的時候正在拉稀?
上了大學變成腐女之後,我更加鄙視他的名字了,因爲每次都無法直視中間那個字……
再說說我的名字,因爲族裡輪到我這一輩剛好是草字頭,我媽生下我的之後我爸想給我取名“杜莎。”而我媽卻早已想好了“蘅”字,我媽說“蘅”聽上去更有涵養,我爸說女孩子叫“莎”會更好聽,兩人各執一詞,互不相讓。據說剛生完我之後奄奄一息的我媽和我爸在產房吵得面紅耳赤,後來聽了醫生的建議,用剪刀石頭部來解決,我媽最終以石頭戰勝了我爸的剪刀,我戶口本和身份證上的名字就成了杜蘅,但是我爸不甘心啊,說,還是希望我女兒叫莎莎,就給我取了個小名,叫莎莎。
小時候在家那十幾年,我媽喊我杜蘅,我爸就一直喊我莎莎。
這幾年,我杜受良去了國外,沒多久我媽也跟去了,我就一直寄宿在學校,寒暑假被勒令回叔叔家,我叔叔家你懂的,娶了個滿清遺老的女兒,連條狗都被訓練得坐有坐相,忍不了了我就謊稱學校要上課回自己家待着。
他說:“現在聽你說話越來越沒規矩了,真該讓你嬸孃好好管教一下你,不然以後真丟我的臉。”
我說:“你說笑了爸,你人在外國呢,再說這幾年你把我藏得比你的私生女還要好,我哪有機會丟你的臉啊。”
“我哪來的私生女?胡說八道!”受涼君咆哮道。
我說:“我不就打了比方麼。看您激動的。”
他說:“每次給你打完電話,血壓都得一個星期才降的下來,我不跟你嗦了,三天之內你必須給我到家,就這樣,再見。”
我說:“什麼?三天?!你知道現在是春運麼,你知道現在刷到一張票就跟在大街上撿到一百塊錢一樣麼?”
他說:“票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不用買了,有人會送你回來的。這兩天把自己收拾好一點。聽到了沒有?”
我激動的說:“等等!這是你在大陸的手機嗎?你現在在家裡?”
他淡淡的說:“嗯,我已經在家了,國外的生意已經轉了回來,這兩年我應該都是在中國。所以,你的好日子到頭了。還有,這兩天一定要把自己收拾的好一點,來接你的是一個小夥子,對人家禮貌一點,知道嗎?”
我說:“哦。”說完對方就掛了電話。我繼續躺下去睡着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還當昨天是一切是一場夢,翻到通話記錄的時候傻眼了。
中巴得知消息的時候很沮散,我主動拉了他的手,對他說:“來日方長,明天我跟你回家也是一樣的,再說我們現在年紀都還太小了,明年或許就是正合適的時候呢。”
他說:“這件事我都跟我爸我媽說了,你現在說不去了我怎麼跟他們說呢?”
我說:“這件事是我不好,要不我去跟他們說吧。”
他苦笑着說:“算了,這也不是你的錯。既然你家人要你回去,你就回去吧。畢竟,你也幾年沒見到他們了,回去好好跟他們聚聚。”
我望着他說:“你真好。”
他笑着說:“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還真是舌燦蓮花。我低頭說,“那我先回去整理行李了啊,我爸說這兩天有人接我回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我行李都還沒整理呢。”
剛轉過身,他又拽住了我的手,從背後抱住我,趴在我肩上無賴的說:“要不,你把我也一到帶走唄……”
擡起頭,無意間看見看不遠處窗戶裡的一雙眼睛,我好像看見六萬塊站在窗前看着我們,和我視線相撞的那一瞬,他微微一怔,然後迅速拉起了窗簾。
我忽然想起昨天下午他貌似剛剛和蘇菀爾分手,兩人在一起貌似還不到一個月。其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六萬塊就直是玩玩,兩人分手是註定的事,不過早晚的問題,可蘇菀爾卻哭得死去活來的,幾次衝到陽臺上揚言要跳下去,我拉都拉不住,白藍悠悠的說:“你別拉,別說這是二樓,她這種骨頭輕的人,二十樓都死不了。”
白藍的毒蛇技能真的到了化臻的境界了,關乎蘇菀爾的話題,她隨便逮到一個都能瘋狂的吐槽碾壓。
蘇菀爾聽到這句話,也不跳了,扭過頭,死死的瞪着她。白藍說:“別瞪了,醜死了,要是以後你死了爹媽有這麼傷心,我名字倒着寫。”
蘇菀爾轉而直直朝白藍的大肚子撞來。我嚇尿了,連忙擋住她。白藍一點都沒有消停的意思,說,“你要真這麼傷心,就把他送你的lv燒掉泄憤啊,怎麼,捨不得了啊,把這裡當戲臺子,不就是想多要幾萬塊分手費麼?得了吧你,跟他在一起一個月你連伙食費都省了,分手我也沒見你少了什麼,見好就收吧,人家已經夠厚道了,當初也是你自己貼上去的,別說你是真的愛上人家了。我都替你丟人。”
直到六萬塊的分手費到賬,她才真的不鬧了,白藍私底下盤點了一下,蘇菀爾和六萬塊在一起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六萬塊給她買的東西七七八八的加起來外加分手費一共十多萬,真是賺得盆滿鉢滿。
兩人分手後第二天,門鈴再次摁響,我打開門,看見六萬塊面無表情的站在外面,我說,“你找蘇菀爾對吧,等等我去給你去叫。”
剛轉身,他忽然拉住我說,“不是,找你。”
“東西收拾好了沒有,好了就自己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