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我簡直難以置信,立刻就衝了出去。
光洙帶着我往前跑,邊跑邊說:“剛剛莎莎出來的時候沒留神被一個小孩子撞了,摔在了走廊上,不過好在醫生來的及時,馬上過來處理了,現在,她的羊水已經破了。”
我飛快的跑到了走廊的另一端,看見莎莎躺在牀上,正在一路被醫生飛速的推往產房。
“莎莎,莎莎!”我追着推車一直跑,看着她被推進產房裡,我卻被關在了外面。產房們被關之前,一個醫生邊戴着手套邊大步流星的往產房裡走,肅然道:“馬上準備手術。”
心裡一陣的抽緊,我直接坐到了走廊的地板上。
很快,麗姐也聞訊朝這邊趕來,急促的高跟鞋踩在瓷磚地板上“篤篤”作響。
“什麼情況?!”
“好像已經在裡面生了。”
“她還好麼?”
產房簡直就是修羅地獄,這一片都是即將臨盆或是正在臨盆的孕婦,慘叫聲不絕於耳,此起彼伏。那些女人殺豬一般的尖叫着,有的邊叫邊大聲罵着自己的丈夫。
那道雙開的米黃色的產房門緊掩着,將我和她隔開。詭異的是,她的產房卻出奇的安靜,我沒有聽見她發出任何的聲音,越是安靜,越是讓我覺得不安。
不知過了多久,產房裡終於有個護士出來,麗姐立刻抓住她問:“裡面的情況怎麼樣?”
護士摘了口罩對說,“摔倒導致胎位不正,產婦現在已經昏迷。”
“什麼?!”我立刻起身,想進去看看她,又被擋到了門外。
“快去叫徐主任!”麗姐大聲喊了一聲,小護士不解,麗姐急得跺腳,自己打電話。
不過過了幾分鐘,一個看上去很有經驗的老頭風風火火的朝這邊過來。看到麗姐點了點頭。
麗姐抓住他,急急道:“裡面的是我兒媳婦,你務必保住她。”老頭點點頭,推門走了進去。
這才見着麗姐鬆了口氣。
片刻之後,裡面終於傳來了莎莎的嚎叫聲,我的心又是一陣陣的抽緊。幾次,都忍不住要衝進去了,都被麗姐拉住了。
麗姐衝我搖了搖頭。
“放心,裡面的那個醫生,是當年爲我接生的。我那時生了一天一夜,沒力氣了。本來我和我兒子都要死,是他把我們從鬼門關里拉了回來。”
我滿臉錯愕,原來還有這個梗。
從白天一直到下午,我都不知道時間是怎麼過去的,枯坐在外面,感覺好像過去了幾天。直到傍晚的時候,產房終於傳來了一聲嬰兒的啼哭。
“生了?!”我大驚,和門外守着的麗姐面面相覷。
須臾,產房的門終於推了開來,護士抱出了一對裹在毛巾毯裡滿是血污的嬰兒,還顧不上看,我立刻衝了進去,站在莎莎的牀頭,看見她滿頭都被汗水浸溼了,面色蒼白,一臉疲憊。
她的神色有些恍惚,看見我,衝我笑了笑,牽了牽嘴角,想要說什麼,氣若游絲。
眼淚瞬間涌了出來,我跪坐在她牀前,握着她的手深深一吻,“辛苦了,辛苦了。”她閉上眼,沉沉睡去。
守在她身邊,直到夜裡十點她才醒來,體力恢復了些了,見到我笑了笑。
“還疼麼?”我心疼的看着她。
她點了點頭。
“那要怎麼辦纔不疼?”我竟有些手足無措,把胳膊給她,“要不你咬我?”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大概牽扯到了痛處,又蹙緊了眉。
我憐惜的伸手撫了撫她的額頭,在她眉心深深印下一吻,聽她啞着嗓子低聲說了句,“現在不疼了。”
我滿臉詫異,這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麼梗,她曾說過,她疼的時候,只要我親親,就不疼了,我大喜,又接着吻了吻她的脣,她擡手撫了撫我的臉。
我抓住了她的手,“餓了吧,要不要吃點東西。”
她乖巧的點了點頭,我立刻拿起牀頭櫃上的保溫桶,扶起她,裡面有麗姐熬的粥。
小心翼翼的喂她,她開口,“看過兩個小傢伙了麼?長的像你還是像我?”
我一怔,這纔想起現在我還有那兩個小傢伙.
兩個小傢伙都早產了一個多月,放在保溫箱裡,下午到現在我一直守着她,一直沒顧上過去看。
看我一臉茫然的樣子,她大驚:“不要告訴我你到現在還沒見過?!”
我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她有些崩潰:“你怎麼回事?!還是親爹麼!親兒子親閨女生出來那麼久了,都不去看人家!”
我的臉瞬間紅了,低聲道:“這不,你一直都還沒醒麼,我哪有心思去看。”
她呆住了。
“我只在乎你,在我心裡,你比他們都重要。”說着,羞澀的瞧了她一眼,看她咬了咬脣,抿着脣偷笑了起來。
“我還要。”她說。
我這才意識道,剛剛在發呆,都沒給她喂粥,立即舀了勺餵過去,她卻搖了搖頭,紅着臉說,“不是這個!”
我一怔,這才知道她是要什麼,把碗往牀頭櫃上一放,吻了上去,她輕笑一聲,摟住了我。
吻着吻着,感覺到她臉上溼溼的,這才發現她滿臉淚痕,伸手擦去,詫異的問道:“你怎麼了?”
“子陌,對不起。”她摸着我的臉,糯糯的說。
“嗯?”
“我那樣對你……”她望着我的那雙眼睛滿是心疼和悔恨,吸着鼻子,眼淚又涌了出來。她邊哭邊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你就在我面前,我卻沒有認出你,還那樣對你,讓你受了那麼多委屈!我真的好蠢,好蠢啊……”
吻着她臉上的淚痕,她伸手緊緊抱住我,抱得我都痛。
“過去了,都過去了,好了,不要想了,不要再哭了。”我輕聲拍着她的背。她依然哭得厲害,啜泣着說,“你知道,當我得知真相的時候,我的心有多痛麼,我有多麼想要抽死自己麼?嗚嗚,我那時候那樣的對你,你有多傷心難過啊!!”
我一喜:“所以,你今天失控離開,是因爲心疼我?”
“嗯。”
“好了,好了,沒事了。”我安慰着她,伸手點了點她的翹鼻說,“傻瓜,我不是還在你身邊麼。以後乖一點就好了。”
“嗯!”她在我懷裡重重的點了點頭。
我勾起了脣角,微微一笑:“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