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瞪口呆。立即去搶她的手機說:“蘇菀爾,你不能這樣!”
她說:“我不能怎樣?她要殺我你沒看到嗎?她這是謀殺!你要阻攔,你就是幫兇!”
“啪”得一聲,手機在爭搶中掉在了地上,我大聲對她喊道:“冷靜!”
“什麼情況?”有醫生聞聲衝進來,瞪着我們兇巴巴道:“這裡是醫院,請保持安靜,要吵到外面去!”說完看着我警告道:“尤其是你,不要影響病人休息!”
我撿起她的手機,放到她牀上盯着她說:“蘇菀爾,白藍從前是怎麼對你的?我希望你還能有一點點的良心。”
說完,我轉身就走出了病房。
口袋裡的手機震個不停,是六萬塊。
“喂?”我說。
他說:“剛剛是什麼情況?”
不想把這場貌似因他而起的無謂的爭鬥讓他知道,我淡淡的說:“沒什麼,就是有人不小心在家裡摔了一跤。”
他緊張道:“白藍?”
我說:“不是。”
明顯感覺到他鬆了口氣。
我說:“怎麼了?”
他說:“沒事,就是聽見救護車的聲音心裡忽然有點慌,挺不放心的。”
我說:“沒事,我們樓上的人都沒什麼事。”
他說:“哦,那就好。”
就要掛電話,我忽然想到了什麼,對他說:“哦,對了,杜說她過兩天要來綠城呢。”
他說:“嗯,她也跟我打過電話了,纏着我帶她去看白玉蘭。”
我說:“哦?開了麼?”
他說:“開了,這兩天我在路上看見路邊有的白玉蘭樹都零零散散的開花了。”
我說:“那你答應帶她去了?”
他笑笑說:“沒有你的指示,我豈敢啊。”
我哼了哼說:“算你還識相。”
他說:“那我們去看的時候帶上她唄。”
“不要。”我說,“我就要和你去,不許帶上別人!”
他笑着說:“醋罈子。”
我說:“我還就是,你要是敢把我打翻了,酸不死你!”
他說:“不敢不敢。”頓了頓又問,“對了,杜的房子你幫她找得怎麼樣了?”
我說:“幹嘛啊,對她的事情這麼關心?”
他說:“看看,又來了又來了,我在跟你說正事呢!我聽她的意思,好像是想住在你這邊。”
我說:“我這兒可沒地方給她住,給她找好賓館了,你放心吧。”
他說:“她會住麼?再說她一個女孩子,初來乍到的,敢一個人住賓館?”
我說:“那有什麼辦法?我這住不下啊,我自己都是跟別人一起睡一張牀,她來就只有打地鋪,她要願意,我也沒辦法。”
他說:“那你想想辦法?”
我頓時惱了:“我想什麼辦法啊,她不就是衝着你啊,直接讓她住你們那好嘞!跟你住一起更好!”
“杜蘅。”六萬塊沉聲道,“越說越離譜。”
我說:“反正她的事你別管了,她就是作,憑什麼我們都要慣着她啊!好不容易擺脫了她過了兩天安生日子,她又殺過來了,我現在只要一想着她要來就是一個頭,兩個大,你就別煩我了……”
他說:“好好好,不煩你。反正,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就給我打電話吧。”
我說:“嗯。”
他說:“乖。”
我說:“嗯,拜拜。”
掛了電話我就打車回了家,反正蘇菀爾沒什麼事,我想先讓她一個人冷靜冷靜吧。
我沒料到蘇菀爾這小婊砸還真就報了警,所以我一回來就看到白藍被兩個大蓋帽扭送走的畫面。
真是活着什麼事都有。
看着白藍坐上了警察,我心中一緊,想要跟她一起過去,結果被無情的趕了下來。
白藍倒是淡定,搖下車窗淡淡對我說:“杜蘅,別擔心,我沒事,我就去做個筆錄就回來。”
我想,媽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我還放心?
更何況,白藍挺着個肚子,心情又那麼糟糕,我怎麼能不擔心?
警車開走沒多遠,我就攔了輛出租,直殺警局。想想今天先是120再是110,也是醉了。
我沒料到的是,中巴竟已經早早在那兒坐着了,翹着個腳,看見我微微一愣,眼神中分明帶着幾分饒有興趣。
這算是,我們分手之後第一次正式的見面。
我遠遠聽見他對大蓋帽說:“警官同志,我女朋友躺在醫院生死不明,你一定不能饒過那些傷害她的人。”
“你放心,犯罪嫌疑人現在已經落網了,這個案子我們一定會秉公處理。”
“那就,有勞警官了。”
中巴起身,我看見白藍被推搡着摁到了那個凳子上,白藍扭頭狠狠瞪了中巴一眼,大蓋帽神色肅然的盯着她,兇巴巴道:“眼睛往哪裡看?”
中巴緩緩朝我走來,他的嘴角勾起了不懷好意的笑意,看我的表情讓我覺得心裡有些毛毛的。
“好久不見。”他率先開口。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白藍,忽然明白了一些事情,冷冷道:“把白藍弄到局子裡來就是你們的目的?你們究竟是唱得哪一齣?”
中巴詭秘一笑:“唱得哪一齣好戲開場了你自然會知道的。就怕你看不懂。”
我回想起方纔,蘇菀爾根本就是在故意大聲說一些難聽的話,對我動手來招惹白藍,惹得白藍對她動手,白藍根本就沒有對她下那麼重的手,所以,她根本就是裝的。
可是,他們這樣究竟又有什麼目的?
不知不覺中,中巴已經站到了我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現在看他的笑,只覺得噁心,反胃,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和他保持距離。
“別這樣,你這樣,我多傷心啊!”他又朝我走了一步,我再往後退,後背碰到椅背,推動椅子,發出“咯吱”的聲音。
中巴開始嘖嘖了起來,“怎麼見着我,就跟見着鬼一樣?你之前蹭在我懷裡,跟我撒嬌的時候都忘記了嗎?”
我說:“白青,雖然你對我做過那麼齷齪的事情,我念你對我是真心的,還曾給過我一些感動,我試着去忘記,甚至,試着很努力的去接受你,喜歡你……可我發現無論如何都過不了自己這一關。我真的已經盡力了,對不起。”
“那他呢?他做過傷害你的事還少麼?你之前,還說着有多討厭他,怎麼一轉臉就可以扎進他的懷裡?”
我說:“子陌他的確整得我很慘,也捉弄過我很多次,但他的心是暖的,血是熱的。在他身邊,我能感受到一種安定,而你,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常常都會覺得毛骨悚然。”
中巴冷冷道:“他就是個小白臉,我看你是鬼迷心竅了吧!”
我深吸一口氣,說:“無論你怎樣說他,我和你都是不可能的了,因爲我和他早已訂婚,我決定了,等我畢業之後,我就嫁給他。”
“畢業之後?”中巴忽然猖狂的笑了起來,“你確定那個短命鬼能活到你畢業之後?”
我猛然一怔。
中巴哈哈大笑說:“最近,我得知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呢!關於他的,你要不要聽?”
我的臉色變了變,說:“你管好你自己吧!這麼喜歡關心別人的事情做什麼?”
他意味深長的看着我說:“這件事和你也有關係,我是因爲關心你才關心這件事的呢!”
我冷冷的說:“我的事情和你沒關係!”
他說:“那白藍呢!”
“白藍?”
他似笑非笑的說:“白藍這次進來,是沒那麼容易出去的,殺人未遂,這件事可不是那麼好擺平的。”
“你瘋啦!”我說,“白藍可是你的親姐姐!”
他說:“可是她好像一點都不想認我找個弟弟呢?啊多開?”
頓了頓又說:“你放心好了,白藍只要在這裡關一天,一定會有人迫不及待的把她救出來的,你猜猜看,這個人會是誰呢?”
我不解的望着他,他意味深長的望着我說:“我提示你一下吧,現在最關心她的那個人,決不會是她的父母,她那個獨自撫養她長大的媽媽,現在恨不得她就這樣死在外面,她的親生父親,從拋棄他們後,就不想再見到他們……你說,現在還有誰還會管她的事呢?”
腦袋裡飛快的閃過了一個答案:白藍的金主……
我猛然一怔,忽然間明白了中巴的動機。
我喃喃道:“你就這麼想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嗎?”
他反問:“難道,你就不想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嗎?”笑了笑說:“這絕對是一個讓你意想不到的答案,我說了,好戲,即將開場,你就,拭目以待吧……”
心驟然一沉,我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這絕不會是一場好戲。
白藍曾經對我的話再次在我耳邊響起:“好奇,會害死我的……”
金主身份的曝光,對白藍來說,一定是一場災難。
一定要阻止這件事的發生。我握緊了拳,暗暗想道。冷冷瞪着中巴說:“這件事你就算知道了那又如何?身上會長一塊肉麼?”
那廂邊,白藍還在那做筆錄,忽然間,我見她猛地站了起來,冷冷瞪着對面那個給她做筆錄的大蓋帽,大聲說道:“我沒有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