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名?二掌櫃,王府招的可是侍衛,您……”小六子驚詫地睜大眼睛,上下打量她,意思很明顯,人家招的是侍衛,你一個女的湊什麼熱鬧?
北宮青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說道:“我怎麼了?女扮男裝不就成了。”
小六子有些急了,皺着他那張瘦黃的臉蛋,說道:“二掌櫃,您真要去啊?您是不是嫌醉仙樓的廟太小,所以想去瑞王府?”二掌櫃要真走了,那他們該怎麼辦?
“小六子,我在你心裡就這麼勢利?”對於小六子的質疑,北宮青心裡很不舒服,說得好像她是爲了攀附權貴才刻意接近王府似的,不過她也確實不能怪人家,她的行爲的確太過出軌,很容易讓人誤會。
小六子撇撇嘴,不甚服氣地說道:“那您爲什麼在這幹得好好的,非要跑王府去找活幹?”
北宮青擡頭望向蔚藍的天空,天空中飄着幾絲淡淡的雲彩,讓整個藍天豁然開朗,她的心情也跟着豁然開朗,用充滿憧憬的語氣說道:“我是爲了愛情,追求自己的幸福。”
“愛情?小的不懂。”小六子可愛地撓撓頭,對她的想法十分不能理解。
北宮青回頭瞥了一眼傻頭傻腦的小六子,單純之人自有福氣,嘆道:“這個你不用懂,趕緊給我報名去。嗯……就用呂翔的名字好了。”可能是前段時間跟呂翔相處得比較多,跟他混得熟了,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的名字,就先順手拈來借用了。
“你用我的名字,經過我同意了嗎?”
呂翔調侃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讓北宮青吃了一驚,還以爲他會離開很長一段時間呢,怎料他突然間就回來了。真不能在背後說人啊,這下被當場逮到,北宮青心虛不已。
“呀,大掌櫃,你回來了?快坐快坐。”
北宮青轉身衝他粲然一笑,殷勤地拉着他往邊上的座位上引,餘光掃到他身旁之人,她忍不住愣了一下,眼睛一亮,好一個仙人之姿的如玉公子。一身白衣勝雪,墨發整齊地梳於腦後,沒有一縷凌亂的散發,一雙丹鳳眼溫和如玉,柔光似水,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他的身形頎長,背脊挺拔如鬆,雙肩削瘦,身子有些單薄,倒顯得有幾分柔弱儒雅之姿。
“這位是?”北宮青很喜歡他身上淡雅親和的氣息,讓人不知不覺地想親近。
白衣男子的眼中閃過驚喜之色,很是意外會在這裡見到她,淳厚的嗓音響起:“是你。”
“我們見過嗎?”北宮青有些微愣,她怎麼不記得曾見過這般風采卓絕的男子,若是見過,她定然會過目不忘。
飽滿的脣型扯出一抹苦笑,她怎會記得自己?兩次的邂逅,她要不在昏迷中,要不就是爲躲避官兵匆匆離去,哪有機會看他一眼,殊不知她的音容卻已深深留在他心底。既然她對兩次的意外邂逅並不知曉,他也不願再提起,轉換話題道:“你就是呂翔新請的二掌櫃?”
“對啊,你是?”北宮青雖問着他,眼神卻帶着疑問飄向呂翔。
呂翔接收到她的目光,回答道:“這位就是我們酒樓的東家。”
白衣男子微微頷首,自我介紹道:“在下李澈。”
“原來你就是大老闆啊,快坐快坐,你可是我的衣食父母呢。”北宮青一聽這位纔是真正的後臺大老闆,眼睛閃亮,忙把剛要坐下的呂翔推到一邊,殷勤地拉着李澈入座。
呂翔一臉委屈和欲哭無淚,用眼神向她控訴,心道你也太勢利了吧,東家一來,就把我這大掌櫃晾一邊了。李澈抿嘴輕笑,同情地瞥了呂翔一眼,衣襬輕甩,極爲優雅地入座。
“你剛纔說要用呂翔的名字,是怎麼回事?”
李澈輕聲詢問,方纔也聽到了她最後一句話,難免有些好奇。北宮青尷尬地苦笑,她總不能說她是爲了混進王府去追心上人才借用呂翔的名字吧,忙擺手道:“沒什麼。”
一旁的小六子卻看不過去,打小報告道:“纔不是呢!公子,二掌櫃是要去報名應徵瑞王府的侍衛,說是爲了愛情,追求自己的幸福。”
“小——六——子,你很閒——是嗎?”北宮青咬牙切齒地瞪着他,用眼神威脅道:好你個小六子,吃裡爬外,敢出賣我?小六子冷不丁地縮了縮脖子,識趣地退下了。
李澈眼神一斂,內中閃過無數複雜的情愫,心裡似塌了一方。瑞王府,端木俊嗎?他什麼時候走進了你心裡?他來遲了一步嗎?還是因爲前兩次他沒有把握好機會,讓他們的緣分擦肩而過?
北宮青怕他們繼續剛纔尷尬的話題,忙說道:“對了,大老闆,我這裡正好有幾份計劃書,請你看看。我覺得我們酒樓的規模可以再擴大些,成爲娛樂、飲食和住宿爲一體的綜合性酒樓,然後在南翼各大城鎮乃至其他三國都設立連鎖分店。到時候,走遍四國哪裡都有我們醉仙樓的分店,那多有成就感。”
李澈緩了緩神,淡淡地說道:“你的野心倒不小。”
“當然了,做一行就得精一行。俗話說得好,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行商一道亦是如此,不能成爲一個行業的翹首就不是一個成功的商人。更何況,政治和經濟是密不可分、息息相關的,掌握了一個國家的經濟命脈,就能很有效地撼動一個國家的政治根基。先從人人需要的衣食住行開始,然後掌握一個國家的糧食渠道和礦產資源,只要將這些都掌控在手中,到時候你要哪個國家亡,它就得亡,要哪個國家興、它就能興。”北宮青說到最後,眼中閃過一絲陰霾之色。
北宮墨,等我完全控制了東旭國的經濟命脈,我讓你生你就得生,讓你死你就只能死……
這些天她一閉上眼就看到司徒嫣被亂箭射殺的場景,她雖然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但在她心裡已是如親人一般。她一直都在思索着報復北宮墨的辦法,一個長期的復仇計劃已慢慢在她腦海裡繪成雛形,只可惜她目前勢單力薄,也唯有依靠眼前這個東家的財力來慢慢擴充自己的實力。她深信總有一天,她會擁有顛覆東旭的實力,那麼,當她再次踏上東旭國土之時,也將是北宮墨償還血債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