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住全身的要穴,蕭璟開始運行內力,沿着所有的筋脈一路向前,每次他運氣到腦後時,總有一股針扎般的痛。
每次行功到這裡,腦後劇烈的痛讓他不敢輕舉妄動,他知道肯定是從崖上摔下來時碰到了頭部,裡面淤血堵塞了筋脈。
如果眼睛想恢復,一定要把淤血衝開,如果是在外面,他可以找名醫施針引血,慢慢休養恢復,可是現在他們被困在谷中,除了他自行把淤血衝開,別無他法。
可事關筋脈,如果強行衝撞,一個不慎,輕則眼睛永遠失明,重則殞命,他久久猶豫不決。
他現在眼睛看不見了,如果再有個什麼閃失,留下珠兒一個弱女子,在這冰天雪谷中怎麼活?
可是昨日顧錦珠的舉動,讓他終於下定決心,她那麼信任他,在這樣的境地中都毫不猶豫的把自己給了他,想到她昨日痛成那樣,卻緊攬着不讓他離開,他的心頭就有些激盪。
那是他愛若性命的女子,隨着她跳下來他沒有半分後悔,而沒想到,她也是那樣深的愛着他,即使他成了一個瞎子,都堅持要成爲他的女人。
所以他無法忍受自己就這樣成爲一個廢人,一輩子只能讓她困在谷中。
他不再猶豫,引導內力緩緩的衝向淤堵的筋脈,腦後一陣陣的刺痛,如萬千針尖同時紮下,他額頭的汗慢慢滲了出來。
初時他還能忍耐,可隨着他一次一次的衝撞,那痛楚越來越劇烈,漸漸的就像有一把刀在他腦中攪動,痛得他眼前一陣陣發黑。
他緊咬着牙,額頭大顆大顆的汗水滴落下來,銀針已經封閉了他全身的要穴,真氣只在腦後那一小塊地方橫衝直撞,就像萬千銀針把筋脈活生生劈開。
他的身子都忍不住顫抖起來,面上的血色盡皆褪去,腦中痛得一陣陣發暈,卻緊咬着牙堅持。
洞中火堆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火枝漸漸燃盡,洞中陷入一片黑暗。
蕭璟滿頭大汗,渾身上下的衣衫卻盡數溼透,整個人就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般,即使痛得快死過去,他也沒有哼出一聲,強忍着腦中如萬蟻噬咬的痛苦。
而顧錦珠安穩的睡着,呼吸細勻,完全不知道蕭璟現在面臨着怎樣的生死關頭。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天光漸漸亮了起來,當第一縷陽光照進洞內時,顧錦珠才從恬然夢中睡醒。
她睜開眼睛,一夜好眠,她只覺得精神奕奕,連前晚渾身上下的痠痛都好了許多。
她環顧洞內,沒有看到蕭璟的身影,以爲他出去又去獵捕野物,自己穿好衣服站了起來,卻洞外弄了點雪水洗漱。
等她把鳥肉燉好時,蕭璟才從外面回來,手中果然又提了一隻兔子。
顧錦珠看他臉色遠比前幾日蒼白,甚至走路都有些打晃,以爲他累到了,忙跑過去扶住他心疼的道,“洞裡的吃食夠堅持幾日了,你眼睛還沒好,不要隨便亂走,還是在洞裡多多休養的好。”
蕭璟微微頜了頜首,神情溫柔的道,“好。”
吃過飯,照例是蕭璟運功療傷,顧錦珠坐在一旁收拾野味。
她把所有的肉都削成一片一片,然後煮好,吊在洞口風乾,這樣的話,將來她們離開時也便於攜帶。
等忙碌完,她坐在一旁休息,眼睛就情不自禁的落在了蕭璟身上。
他在角落打坐,陽光從外面照進來,照得他宛如一座玉雕一般。
墨黑濃長的雙眉,挺直的鼻樑,下面兩片薄削淡白的雙脣。他微微闔着雙目,面容卻說不出的清逸俊美。
雖然這段時日吃睡不好,他有些消瘦,但依然掩不住他渾然天成的貴氣,那個人只是坐在那裡,卻依然像是置身於錦繡華庭一般,周圍的一切在他的襯托下都暗然失色。
她看着看着就有些失神,三叔真的是很好看呢,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俊美的男子。
真是奇怪,他明明長成這樣,京中卻都以爲他醜陋如鬼,不過也幸好如此,否則全京都的女子怕是都想嫁給他,哪又輪得着她?
想到兩人前晚那樣的親密,她的臉龐就有些發燒,然而心尖卻像浸了蜜一般,甜的不可思議。
一連幾天晚上,蕭璟都是點了顧錦珠的昏睡穴後開始衝擊筋脈,好在他足夠幸運,在第十天時,他終於將腦中的淤血全部衝開。
蕭璟拭了下額頭的汗水,脣角終於忍不住翹起。
這兩日,他的眼睛已經好了許多,眼前已經影影綽綽的能看到東西。
他看着安穩躺在旁邊的身影,終於卸下心頭負擔,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再有三兩日眼睛就完全能夠恢復了。
他心頭輕鬆,站起來走回顧錦珠身邊,久久凝視着她的睡顏,終於輕吐出一口氣,躺下來把她攬進自己的懷裡。
第二日一大早,外面傳來清脆的鳥叫,顧錦珠是被頸間的麻癢弄醒的。
細碎的親吻沿着她的脖頸一路向下,一隻手悄悄探進了她的衣襟裡,在她身上肆意遊移。
顧錦珠睡夢中就覺得身子熱了起來,輕吟了一聲忍不住扭了扭,她卻不知道自己的動作蹭的一下就點燃了某人眸中的火焰。
蕭璟沒想到自己的眼睛恢復的這麼快,外面的陽光灑進來,照得身下的人皮膚白的近乎透明,眼前再沒有了模糊黑暗,所有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女孩臉上帶着紅暈,隨着他的親吻,宛若紅霞般沿着雪白的脖頸蔓延,纖長的睫毛不停輕抖,就像一排排的羽毛刷在他的心尖上。
自那晚過後,蕭璟再也沒有碰過她,此時卻覺得苦苦壓抑的**如山洪暴發,再也無法忍耐。
顧錦珠吃痛出聲,被他這樣折騰她醒不過來纔怪,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就跌入一雙漆黑瀲灩的眸子。
那雙眼睛中映着她滿臉酡紅眼波如水的樣子,她迷糊的大腦還沒反應過來,雙脣就被他狠狠噙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