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上朝時,不少大臣都是鼻青臉腫,方展到後來,兩方人更是在朝堂之上破口大罵,擄袖子,差點就當着明宣帝的面打了起來。
明宣帝難得的大發了脾氣,朝堂上鬧成這個樣子實在是不成體統,他有心想管管兩個兒子,只是兩位皇子勢大,朝中沒有一人敢接這燙手山芋,明宣帝問到時都忙不迭地推辭。
眼看着兩個兒子已是不死不休的地步,再不把他們壓下去,怕會出了什麼事,明宣帝沒辦法,把這件事交給了正“賦閒”的蕭璟手裡。
他讓蕭璟總領了京城兵馬司的職務,接管京城防務,其實就是防着兩位皇子不管不顧帶人直接打起來。
蕭璟也並沒有推辭,之後再遇到有人在街上鬧事,他也不管是誰,直接便下了大獄。
這一回涉事的人不少,兩位皇子手下的大臣竟被抓了不少,蕭璟鐵腕凌厲,不管對方是什麼職務,只要發現有人私鬥,他便通通抓起來。
這一下京中立時一片悽風慘雨,三皇子和五皇子本以爲蕭璟已經沒了實權,並不敢管兩人的事,沒想到只是幾日間,便折了一大批人手。
眼看着心腹手下被一個個抓進大牢,蕭祈和蕭齊坐不住了,輪流登門,又是威脅又是求懇,想讓蕭璟放人。
哪知蕭璟避而不見,不管是誰來,統統稱自己公務繁忙,概不見客。
兩位皇子連他的人影都見不着,而那些大臣的家眷更是哭求到了銳王府,甚至有不少夫人都求到了顧錦珠跟前,想讓她幫着說說話。
這段時日蕭璟每日忙得腳不沾地,顧錦珠雖然並不知道他在忙什麼,但既然他這麼做,必然有他的用意,她自然不會給他拖後腿。 wωω◆тт kǎn◆c ○
因此無論是誰來求見,顧錦珠都稱自己要養胎,也閉門在府中,一步不出。
蕭璟這一舉動無疑在京城掀起了巨大風浪,三皇子五皇子本來已經勢同水火,沒想到現在兩人手下接連被抓,不約而的將矛頭都對準了蕭璟,每日彈劾御親王的摺子,如雪片般飛上了明宣帝的案臺。
明宣帝也知道非常時期必然需要非常的手段,是他把蕭璟推出去壓制兩個兒子的,他現在自然不會拆自己的臺。
他心頭盤算的清楚,兩個兒子勢力漸大,已經漸漸脫離了他的掌控,他現在將蕭璟當成了一把刀,先削去兩個兒子的勢力,給他們一些教訓,等他們老實了,他自然會把蕭璟的權利收回來。
而且蕭璟中了毒,命不久矣,所以明宣帝才放心地把守衛京城的兵權交給了他。
正因如此,明宣帝不光沒有半點擔心,反而在朝堂上幾次誇獎蕭璟,說他把差事辦得好,又把兩位皇子大罵了一頓,讓他們凡事都聽蕭璟的,讓兩人心頭又窩火又無奈,卻動不了蕭璟分毫。
每日素菊都會把京城裡發生的事告訴顧錦珠,蕭璟行事囂張,一連抓起了十多個朝中要臣,顧錦珠本來有些擔心,但聽到皇帝在朝中對蕭璟褒獎有加,就知道他現在並不打算動手,她心下才鬆了口氣。
養胎的日子如此乏味,每天聽着誰家誰家又鬧事了,誰和誰又打起來了,倒成了她解悶兒的趣事。
這一日她剛用了一碗燕窩,被小丫頭扶着在後園散步消食,就看到素菊急匆匆地走進來道,“娘娘,顧府出事了。”
顧錦珠一怔,向旁邊的丫頭看了一眼,那丫頭立刻施禮告退。
就只剩下了她和素菊兩個人,素菊急忙開口道:“容啓少爺在德勝樓和人打了起來,聽說把光祿寺卿李家的小兒子給打死了,顧少爺的腦袋也被人砸開了花,王爺現在已經帶人趕過去了。”
顧容啓打死了人?顧錦珠眉心一蹙,問她到底怎麼回事。
素菊道:“還不是國公爺惹出來的!上次奴婢就和您說過,國公爺表面上是幫着三皇子,實際上卻又投靠了五皇子,他自己幫着三皇子做事,卻讓顧少爺和五皇子手下的李家幼子混在一起。”
“這日聽說德勝樓新來了個唱曲兒的,容貌很是美麗,那李家的少爺就帶着顧少爺一起去了,誰知道正碰上了三皇子的手下,兩方爭這姑娘,不知怎地便打了起來,三皇子那邊人多勢衆,混亂中顧少爺掄起椅子,不知怎麼竟砸在了李少爺的頭上,李少爺當場斃命,而顧容啓頭上也被打破了個口子,見出了人命,周圍的人才慌了神,掌櫃的跑來報信,王爺便帶人趕過去了。”
素菊三言兩語就把事情說了個清楚,顧錦珠卻聽得一頭霧水,納悶道:“顧榮啓和那李少爺不是一道的嗎?怎麼就把他砸死了?”
素菊攤攤手道:“那誰知道,也許是混亂中砸錯了也說不定。”
顧錦珠點了點頭,心下頗爲有些好笑。
父親顧清遠明面向着三皇子,實際上卻是一心巴結五皇子,那光祿寺卿李家是五皇子的心腹,現在顧榮啓把人家的小兒子打死了,看五皇子還會不會接受他!
一時又想到顧容啓可是姚氏甄氏的心頭肉,現在顧容啓出了事,兩人還不定怎麼鬧呢。
她料的沒錯,此時顧府確實是一片混亂。
顧清遠早上便去了三皇子府,此時還沒有回來,是姚氏先得了消息。
聽說兒子打死了人,姚氏眼前一黑,差點沒昏倒在地。
顧容啓今年只有十四歲,在清祿書院就讀,本來前途一片大好,怎麼可能打死人呢?
姚氏怎麼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回來報信的小廝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說得言之鑿鑿,聽到李家已經帶人趕過去了,姚氏嚇得兩條腿都軟了,忙忙便命人備了車,準備去把兒子接回來。
哪想到她剛走到半路,就被聽到消息匆匆趕回來的顧清遠攔住。
“你現在去做什麼?啓兒已經被抓起來了!”顧清遠的臉色一片鐵青。
姚氏嚇得險些厥過去,顫抖着手拉着顧清遠問道:“你說什麼?誰,誰把兒子抓起來了?”
“除了御親王能有誰!”顧清遠額頭青筋迸起,臉上也滿是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