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要自由和富貴有什麼用?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能陪在他的身邊,能時時刻刻的看着他!可連這一點卑微的念頭他都不允許!
恰恰是心心念唸的人,將她唯一的希望斬斷!
她好恨!
她緊緊咬着脣,告訴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忍耐下去,現在他的眼中容不下她,可終有一日,她要站在最高處,讓他眼中能看到她!
也許將來,誰在誰之上還不一定呢!
她睜開眼睛,水眸中劃過一絲冷厲之色。
第二天一早,顧錦珠醒來時身邊早已經沒人了,想到昨晚的孟浪,她的臉頰就像着了火一般,胳膊到現在還有些痠痛。
芸香和素菊打了水進來伺候她起身,看着她慵懶嫵媚的樣子,咬着脣角偷笑。
替她梳妝時,看着顧錦珠眉梢眼角越來越明媚,連芸香都忍不住笑道:“娘娘,王爺可真是疼你,奴婢長這麼大就沒見過像王爺這般好的男子,怪不得上次連懷恩大師都說您福澤深厚呢。”
顧錦珠心底發甜,卻道:“別胡說,跟着素菊那丫頭混這麼久,也學得油嘴滑舌起來了。”
“哪有,奴婢明明說的是真的,上次懷恩大師還說您是極貴……”
話一出口,芸香立時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住了口。
顧錦珠知道她想說什麼,在未嫁給蕭璟時,姚氏曾帶她和顧碧彤去昭德寺算命,當時懷恩大師曾有諫言,說她是極貴之命。
當時她並不相信,沒想到峰迴路轉,她竟嫁給了蕭璟。
極貴不極貴的她並不在意,只是蕭璟現在明顯已經踏入了險局,那件事,成者爲王敗者寇,她能做的,只是爲他祈禱平安。
看着她出神,芸香把鏡子拿到後頭,讓她看盤在腦後的髻發,芸香手巧,烏黑的髮絲精巧的盤在一起,鬢邊斜斜簪了一朵牡丹,襯得鏡中那張面孔秀麗雅緻。
顧錦珠極滿意,看着芸香,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道,“對了,王總管曾託了王爺來問話,說他長子今年二十有三,人品淳厚,又是在外頭替王爺做事的,想來求娶你,讓我問問你的意思。”
聽到說自己的事,芸香一下子就漲紅了臉。
她今年已經快十八了,像她這麼大的丫頭早就該放出去配人了,只是顧錦珠身邊並沒有能信得過的人手,才一直留她到現在。
孟血衣要求娶素菊,芸香再嫁出去,顧錦珠現在正懷着身子,也不敢貿貿然提別的丫頭上來伺候。
芸香是她身邊最得力的大丫頭,容貌雖不如素菊俏麗,卻也是溫柔敦厚,向她來求芸香的人並不少,卻因爲她的事把這丫頭的終身都耽誤了。
她將芸香當成妹妹,自然想給她挑個最好的,外院王管家的兒子她見過,長得高大憨厚,性子最是沉穩不過,又在外面替蕭璟管着酒樓生意,是個得用的,她便想要促成這一對。
芸香垂下頭,一張臉都成了塊紅布,細如蚊吶的道:“我的事不急,等娘娘產下小王爺,身邊有了得力的人伺候再說不遲。”
看她的樣子,顧錦珠已知道她並不反感這門親事,心裡立時有了數,拍了拍她的手笑道:“你既不反對,我便做主替你定下了,這事兒可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你都成老姑娘了。”
看芸香還想說什麼,她笑道,“我知道你放不下我,王爺已經替我選了幾個丫頭,趁這幾日你好好教教她們,我便不缺人手了,況且等你成婚後,你還可以回來伺候,便在我身邊處做個掌事媽媽,你說這樣可好?”
聽到顧錦珠早已替她安排得妥妥貼貼,芸香一臉驚喜,忙跪下謝恩道,“多謝娘娘。”
顧錦珠把她拉起來笑道:“你我之間又何須說這兩個字,只要你以後日子過的好,比什麼都強。”
芸香漲紅臉點點頭,一臉感激。
顧錦珠很快就派人去外院傳話,王管家親自帶了兒子進來磕頭謝恩。
芸香的日子很快便定下了,整個銳王府很快忙碌了起來,張燈結綵的準備辦喜事。
芸香雖然只是個丫頭,但跟顧錦珠的情誼不一般,因此蕭璟也樂意給她臉面,給芸香的陪嫁十分豐厚。
銳王府忙忙碌碌,宮中也很快傳來了消息。
那一晚過後,明宣帝對新納的美人竟十分喜愛,第二日便封了她爲從六品的美人,賜了封號紫字。
美人的品級並不高,但是帶得封號的卻沒有了,這便是頭一等的殊榮,因此紫美人在宮中一下子變得炙手可熱起來。
芸香成婚這一日,顧錦珠爲顯示對她的恩寵,特意讓她從府裡出嫁,這便是說明銳王府便是她的孃家,爲她撐腰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顧錦珠特意爲她撥出了一個院子,打掃的乾乾淨淨,四下張燈結綵,處處都披掛着紅綢,整個院子立時顯得喜氣洋洋。
只要不當值的丫鬟婆子全都被打發去了芸香的院子,替她梳妝送嫁。
芸香穿着大紅色的新娘服,頭髮都盤了起來,臉上畫着豔麗的妝容,顯得光彩照人。
顧錦珠給她準備的陪嫁可不少,各種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好幾箱子,身家可以比得上一個富戶嫁女兒了,衆人只看得羨慕不已。
芸香穿戴好後,第一件事就是過來向顧錦珠磕頭謝恩。
顧錦珠拉着她好生叮囑了一番。
芸香眼底含着淚,想到要離開自家小姐,心裡萬般不捨。
顧錦珠忍不住笑道:“有什麼好哭的,過幾日你不就又回來了?一會兒出去眼睛腫了,新郎還以爲我在欺負你呢……”
衆丫頭都笑了起來,素菊更是取笑道:“我看芸香姐是高興的哭了吧,好容易嫁出去了心裡激動的。”
大家都哈哈笑了起來,芸香也被氣的破涕爲笑,伸手過去擰她的嘴,罵道:“你這個嘴賤的丫頭,我看下一個就輪到你了吧,等你出嫁的時候,看我怎麼收拾你。”
素菊呲了呲牙,然而看到院中正在忙碌的孟血衣身影,臉頰泛起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