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陵王拉着他就往寶座上走,一回眼看到了顧錦珠,詫異道,“這位是?”
他沒記錯的話,蕭璟身邊從來不近女色,更別提身邊帶着一位俏生生的佳人了。
蕭璟眼眸一瞬間柔和了下來,輕笑道,“拙荊。”
“什麼,你成親了?”盧陵王一臉好奇,上下打量了顧錦珠幾眼,突然哈哈笑道,“怪不得你看不上哥哥送你的那些美人呢,原來早有佳人在側!”
顧錦珠一瞬間漲紅了臉,依中原的禮節輕輕向盧陵王福了福,道,“錦珠見過王上。”
盧陵王擺擺手,不在意的道,“弟妹不必多禮!來人。”
幾個侍女走進來,盧陵王吩咐她們好好伺候顧錦珠,便讓顧錦珠隨她們下去休息。
侍女們將她引到一處側殿,替她準備了熱水沐浴換衣。
等她收拾妥當後,又送來了吃食,雖比不得中原的精緻,味道卻也香醇。
顧錦珠很久沒有這樣舒服過了,吃飽喝足便飽飽睡了一覺。
等她醒來時,外面天色已經黑漆漆一片,室內只燃了一盞燈,蕭璟卻還沒有回來。
她剛一起身,外面就有腳步聲響,一個侍女走進來,恭敬的問她有什麼吩咐。
顧錦珠猶豫了一下,問道,“請問銳王爺現在何處?”
“啊,您不用擔心,王上親自在宮中設宴,招待貴客呢。”侍女笑着道。
顧錦珠放下心,一時又想起今天盧陵王露出的招攬之意,輕輕嘆了口氣。
大夏朝再不好,也是他們生長守護的國家,盧陵王的心思怕是要落空了,只是不知道蕭璟會怎麼拒絕。
而此時,在盧陵王宮後園中。
盧陵王正與蕭璟對飲,蕭璟已經把盧陵王的招攬推拒了,並且提出了借兵的意向。
盧陵王喝了不少酒,腦中卻並沒有糊塗,拍着蕭璟肩膀道,“老弟呀,你這一開口就是五十萬,幾乎等於我全境的兵力,就算我同意,怕是我那些臣子們也不會答應……”
蕭璟微微一笑着,“我自然不會讓兄長爲難,自古以來便沒有做賠本生意的,如果盧陵有什麼要求,小弟自當應允!”
盧陵王要的就是他這句話,當下一拍酒桌道,“好,還是兄弟你爽快!那哥哥也不藏着掖着了,這借兵自然可以,可兄弟並不是我盧陵人,就算我信得過你,旁人也信不過,除非你能答應三個條件!”
蕭璟靜靜看着他,等着他說條件。
盧陵王看着他微微一笑,那雙看似粗魯的眸中掠過一絲精光,笑道,“這第一,兄弟你並非我國之人,若要空手借兵,自然得有個名頭,這最好的便是聯姻了,我那妹子紗朵公主仰慕你已久,若是你成了我盧陵的駙馬,這借兵自然容易!”
蕭璟沒有說話,等着他把話說完。
“第二嘛,這出兵自然沒有白出的,兄弟你得答應我,等事成之後,許我十座邊境城池,這我也好和那些老頑固交待!”
“這第三,便是兄弟能代表你大夏許諾,百年之內不得進犯我盧陵!怎麼樣,這三條不過份吧?”
盧陵王一口氣說完,生怕蕭璟反對,忙又道,“當然,既然兄弟你已娶妻,我也沒道理讓你再休了人家,好在男子講究三妻四妾,我妹子紗朵身份尊貴,自然也不能做妾,那便算你兩個妻子,誰也不比誰大,兄弟你儘可以享盡齊人之福,怎麼樣,老哥給你想的周到吧?”
盧陵王哈哈大笑,滿以爲蕭璟會一口答應。
別說他現在急着借兵,而且他的要求又不過份,許以公主下嫁,還允許他保留原來的妻子,從哪面看,蕭璟都沒道理推辭。
哪知等他笑聲稍減,就聽到蕭璟靜靜道,“第一條和第二條我都不會答應,第一,我不會和盧陵聯姻,第二,我也不會許給你十座大夏城池!”
不和盧陵聯姻是他早有妻子,他早已發過誓,此生決不負顧錦珠,在國內時他拒絕了納蘭明月,就更不會娶一個什麼紗朵公主!
第二,他借兵回去是爲了挽救局勢,而不是爲了將來將自己國家的領土拱手相讓。
他話音一落,盧陵王的笑聲瞬間一靜,眼眸瞬時沉了下來,“老弟這是何意?”
蕭璟淡淡一笑,慢條斯理道,“第一條和第二條我都不會答應,但我可以答應你另外一件事。”
他指尖在酒杯中沾了一下,然後蘸着酒水在桌上畫了一副簡易的地圖。
“盧陵地處西南,左有北狄,右有藩夷各族,後面是韃坦月蠻諸國,盧陵被夾在中間,日子並不好過!兄弟可以答應你,等我諸事易畢,便親率黑甲軍,助盧陵平定諸國,一統西南境地,這不比我大夏的區區幾座城池要好?”
他挑眉望着盧陵王。
盧陵王已經驚訝的站了起來,目光閃閃,胸口呼吸急促,脫口道,“你此言當真?”
盧陵只是一個小國,前有猛虎,後有雄獅,被夾在中間全靠他苦苦支撐纔沒有被滅國。
盧陵歷代之王都勵精圖治,大量操練兵馬,就是想有一天能平定諸國,可惜這只是個美好的夢想。
沒想到蕭璟今天許諾,可以助他平定後患,若是旁人說這話盧陵王一定不信,但他面前坐着的是蕭璟。
此人年紀輕輕卻用兵如神,黑甲軍雄踞內外,打得北狄西羌等聞風喪膽,所以他纔對他一力示好,如果不是大夏朝自毀長城,他又怎麼能得到這樣的許諾。
有他相助,大事可成!
盧陵王心頭激盪,剛喝下的酒全醒了,盯着蕭璟眼睛都不眨一下,恨不得把他抓住再問一次。
蕭璟淡淡一笑,收了手指道,“我話既出,駟馬難追!至於第三條,我也可以保證,在我有生之年,只要盧陵不出兵進犯我大夏,我自然不會兵臨盧陵國境,兄長覺得呢?”
“好好!”盧陵王站了起來,激動得雙眼發亮,“兄弟一言九鼎,我自不會失言,明日便調五十萬大軍交於你,只盼你儘快平定夏朝之事,回來助我!”
蕭璟也站了起來,與盧陵王擊掌爲誓。
卻不知這一日,被後世稱爲“盧淵之盟”,屬於天下的鉅鹿之爭在這一日正式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