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鬆哥猶豫一陣,隨後搖搖頭:“我想不到。”
“幕後僱主,製造意外來作案謀殺的犯罪團伙,安和集團,陸青蘭,菜市場……”蘇平輕聲說:“一定有某條線索,將這五者串聯起來。
找到這條線索,案子想來便破了。當然,有個前提,便是陸青蘭確實是爲幕後僱主所殺。”
鬆哥有些納悶:“蘇隊,你先前不是說陸青蘭遇害肯定不是巧合嗎?”
“我沒說這是巧合啊。”蘇平說道:“除了是幕後僱主乾的之外,還有可能是宋兆祖。雖然他已經離開,但他本就善於隱於幕後,說不得,會僱人將陸青蘭給殺害,畢竟陸青蘭知道他太多秘密了。
不過總的而言,這種可能性並不太大,宋兆祖作案動機有,不過不強烈。雖然陸青蘭知曉他不少秘密,但畢竟王強華、吳超等人已經落網,他早晚得被通緝,這時候再殺害陸青蘭並沒有什麼意義。
所以最有可能,陸青蘭是被幕後僱主給殺的。而這點,咱們其實也可以稍加利用——把陸青蘭遇害的消息傳出去,以此給宋兆祖施加壓力,在生死危機的壓力之下,他說不定會主動投案自首。”
“關於這點,荀隊已經在做了。”鬆哥點點頭,隨後又有些顧慮,問道:“但宋兆祖能想到這許多麼?”
“你以爲能一直隱匿於幕後,策劃出十幾樁案子,若非出了王強華這檔事一直把我們刷的團團轉的傢伙,是個沒腦子的人?”蘇平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聰明人最愛腦補,腦補便會給自己施加無窮無盡的壓力。
是以,我有五成把握他會來自首。雖說落到我們手裡,罪責坐實了也免不了吃槍子,可好歹能有個痛快,但要落到那些人手中可就難說了,指不定得受許多零碎罪。
況且他接了這麼多‘生意’,又得得罪多少人?別說得罪的還都是權貴,是以他逃亡所面臨的壓力肯定比其他逃犯要大得多,撐不了許久的。”
鬆哥瞭然,但緊跟着又有新的問題:“可這樣一來,恐怕會打草驚蛇。”
“那也沒有辦法。”蘇平淡淡的說:“陸青蘭人已經死了,咱們若是毫無動作,也不合邏輯。不論咱們怎麼辦,都有所謂的‘打草驚蛇’的可能。
我們沒得選,要麼儘快將我剛剛提出的那條線索確定,將幕後的僱主給找出來,要麼便想辦法給宋兆祖隔空施壓,勸他主動投案。
而我個人建議兩者結合,雙管齊下,這是相對而言最爲穩妥的法子了。另外我們的時間不多,得儘快。”
“嗯。”鬆哥頷首。
蘇平又看向凃仲鑫,說:“那老凃你接着忙吧,我們不打擾了。”
“去吧去吧,有什麼補充發現我會轉告你們的。不過這具屍體的屍檢難度算不上大,我估計是不會有什麼新發現了。”
“嗯。”蘇平應一聲,又瞥了眼那名依舊在原地尷尬着的見習法醫一眼,便與鬆哥一塊兒離開。
當天中午,荀牧便通過官方渠道發佈了嫌疑人陸青蘭遇害的消息,同時嚴明“不排除幕後主使殺人滅口”這一可能。
相比較於蘇平,荀牧畢竟年輕不少,手段來的也要更加激進許多。
他非但不怕打草驚蛇,反而想要逼得幕後主謀狗急跳牆,按照他的話說,情況已經不會更糟了,逼得僱主那幫人動起來,說不定反而有利於發現些許蛛絲馬跡。
至於會否逼得這些人紛紛出逃,如果會,後續追逃該如何打算,這些問題荀牧表示不必在意。
是以……
“老荀。”蘇平來到荀牧的辦公室,問道:“你老實跟我說,爲什麼會忽然變得這麼激進?你是不是收到什麼內幕消息了?”
“你還能看不出來嗎。”荀牧輕嘆口氣:“已經有消息下來,年假統統取消,所有同事必須留守單位加班了。治安支隊的同事身處一線,壓力最大,我們的壓力卻也同樣不小。
這樁案子如果不能抓緊時間解決,再過幾天,恐怕就不得不將之先放一放再說了。你說,如果再這最關鍵的時候放下,這麼一樁案子偵破的希望得下跌多少?”
蘇平皺眉:“就算非常時期,這麼大的案子也不可能說放下就放下吧?另外要出了別的命案又該怎麼辦?晾着?”
“當然不可能晾着,但能夠調用的警力肯定會被大大受限。”荀牧輕聲說道:“你應該清楚,對上邊的人而言,最重要的就是穩定,是以他們會做各種權衡,各種調整。”
蘇平握了握拳。
但他出奇的沒多說什麼,只輕輕頷首,表示自己明白了。
隨後又道:“你是支隊長,你說了算,咱們幾個聽命令就是。”
“嗯。”荀牧輕輕點頭。
……
轉眼,便是除夕夜。
今兒支隊的食堂,比往常豐盛許多,而且全部免費,但比之前些年的除夕年夜飯還是差了許多,氛圍也不那麼足了。
往常年夜飯都是類似自助餐的形式,今年從安全衛生角度出發,取消了這種形式,且工作人員各個穿的嚴嚴實實,口罩手套戴的好好的,沒由來,便讓人心裡一揪,感受到巨大的壓力,飯菜也沒啥胃口繼續吃了。
餘橋終究出了病例,且上頭要求調派人員協助交警支隊,在各大交通要道設卡攔截,對過往車輛與人員進行體溫檢測。
治安支隊與巡邏支隊則帶人往返於各大公共場所,諸如賓館等。
技術隊許多人則被抽調走,加入了網監支隊,聯合輿情監控科一塊監控輿論,闢謠破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