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有個男人曖昧的喊煙煙,她或許不會注意也就不會出現在她身後輕喊一聲:王煙。
王煙下意識回頭,似乎沒想到畢業後的見面會是這樣的場合。
煙煙是讀書時她們親暱的稱呼,那時覺得真的很親切,可是爲什麼現在的煙煙二字,突然聽起來就如此的風塵,所以,現在寧可還是叫她的本名。
王煙曾是槿湖宿舍裡一個安靜好學的女生,有着如《詩經》裡“有女若茶”般的女孩,現在怎麼會墮落到髮廊妹?
槿湖擁抱着她,被她身上的廉價香水所包圍,她這樣,讓槿湖想到了維棉。
槿湖說:你怎麼在這裡?沒有回老家找工作嗎?怎麼會成這樣?
王煙目光有些木然,說:我遇見了一個男人,一個深愛着他死去妻子的男人,他喜歡風塵女,我就做風塵女,只是爲了討一個男人的歡心。
王煙,你別這麼傻了,好不好?真正的愛你的男人不是這樣的,不是的。維棉走了,我再也見不着了,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墮落你知道嗎?
王煙說:維棉的死我聽說了,其實她下葬的那天我在,只是我躲到了遠處。準確的說,我現在的處境,和維棉也有關係。
和維棉有關係?維棉葬禮上你也躲在遠處?爲什麼要躲?槿湖疑惑着,爲何不親自在維棉的墓前看一眼?還有,爲什麼王煙會淪落成髮廊妹?
王煙看了槿湖許久說:人在做,老天真的在看啊。你別問了,我要接客人了,很忙,你走吧。
王煙拉着一箇中年的男人轉身進了髮廊,留下不知何故的槿湖。
最後就聽見男人對王煙說:外面那個女人不錯,叫她陪我,開個價格吧。
王煙拍着男人的後背浪笑着說:你這個花心的傢伙,不是說只點我一個人嗎?外面那個可是作家,你少打主意。
槿湖停了,心裡一陣翻江倒海,很快就離開了髮廊。她不敢相信,覺得太物是人非了,彷彿她和王煙隔了幾個世紀,當她過樹穿花來到她面前,變成了紅塵裡的滾滾迷煙,她竟陡的受了極大的刺激,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回到小樓,卻看見慕西竟然和陸澍在一起聊天,槿湖低着頭,淡淡的打聲招呼說:你來了啊。
慕西說:陸澍是來找我拍宣傳海報的,我們聊會兒。
陸澍接拍了槿湖的劇本後,紅了又紅,成爲當紅小生。他於槿湖,真的是隔岸觀火了。槿湖準備進房的時候,說:留下來吃餐飯吧。
是的,她要他留下來吃飯,只是因爲他現在是慕西的客戶,僅此。
槿湖做好了飯,給他們調好了兩杯冰球威士忌,看着兩個男人聊着他們的工作,她知道,慕西是個懂的酒的男人,他品酒時,是最迷人的,可是槿湖不許他喝,怕傷身體,他說,他愛上酒,是因爲酒的不同度數讓人有着不同的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