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她的小說裡,有一對戀人,男孩在樂山大佛前向女孩求婚,說生生世世的諾言,他們結婚後不久,他就愛上了別人。女孩跑到樂山大佛前哀哭,佛卻什麼都證明不了。
沈慕西衝動地要去四川拍樂山大佛。早上當她醒來的時候,他已經在路上了,他說一個星期就回來。
原來他離自己很遠的時候,她的思念會瘋長。
隔天的午後,她靠在落地窗前,給一株株向日葵澆水的時候,他打電話來,他說:我在大佛的腳下,我在給佛撓癢。
她笑了:你就知道淘氣。
沈慕西在電話另一頭大聲喊道:我沈慕西要照顧白槿湖!直到她變成小老太婆!說完又小聲地補充一句:然後就讓她天天照顧我這個小老頭。
她被他感動的撲哧一樂,倘若真的可以相伴到老,一個鶴髮雞皮,一個白髮蒼茫,倒是很美好的事。若是當中有一個人走不動了,另一個稍健康的就攙扶着走不動的去走走,多好。
在等待沈慕西回來的那一個星期裡,維棉約她出來聊聊。
兩個人太久沒有交集,生疏了好多,都心照不宣的不談敏感話題,聊的都是過去。
聊到她們曾一起爬很高的樹,躲在樹上吃偷來的東西時,維棉笑得很開心。
維棉說:有機會,我們一起去爬樹,怎麼樣?
她看着維棉說:好啊!我們去爬最高的樹,看誰上去的最快。
維棉說:我們比看誰下樹最快好不好,你肯定輸。
她們曾在一起憧憬過未來,她們各自爲人妻,有自己的丈夫孩子,兩個家庭住在一所大房子裡。
維棉說假如她們各有一兒一女,就讓兩個孩子結婚,這樣不用擔心女兒會被狠婆婆欺負。這個想法是多麼的美妙,卻沒有機會實現。
維棉說:喬喬現在一定過得很好吧。
白槿湖沒有做聲,一笑而過。
分別得時候,維棉說:我最後悔的就是沒有找到我妹妹。
白槿湖總覺得,那一次的見面,有股決絕的意味。
沈慕西回來了,她從小樓裡迎了出來。
他伸手想擁她,她笑着靈巧的躲開了。
他帶回了很多相片,她一張張的細看,他從背後摟着她的腰說:我餓了,想吃你做的粗茶淡飯,這幾天,我的肚子老想你。
她便繫上圍裙做飯了,他悄悄地拍下她在鍋碗瓢勺裡忙碌的背影。忍不住,從她身後抱住了她,她掙扎,他抱得更緊。
那天,我在樂山大佛前說得那句話,是真的,沈慕西在她耳邊低喃。
她點點頭,眼淚險些掉了下來。
她寫小說,他幫她拍插圖,做最美的文集。她做飯,他打下手,洗菜,刷碗,是那麼的順其自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