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春風與唐衣找了一個山洞休息。山洞裡面很乾燥,躲避冷風的同時,還有一些乾草用來當“牀”,和半山腰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堂。
連續趕了這麼久的路,兩人都極度疲倦,於是用山石掩飾了一下洞口後,兩人便沉沉睡去。
這一覺睡得很沉,當顧春風醒來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洞穴外是嗚嗚的風聲,感覺有無數鬼怪在哭泣。看着睡得正香的唐衣,顧春風有些摸不透自己的情緒。
在山洞裡和異性獨處是件很浪漫的事情,但如果獨處的對象換成了一個同性,那狀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令顧春風鬱悶的是,他和唐衣都是男人,自己卻生出了甜蜜的錯覺。
“莫非我真的有毛病?有這方面癖好,只是自己不敢承認?”這個想法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這次更是嚇了顧春風一大跳。
因爲他此刻很想摸摸唐衣的臉,那張看起來髒兮兮的臉。
顧春風顫抖着右手,慢慢地向唐衣臉龐靠去,他只覺得自己心跳得很快,快得都要爆炸了一般。
就在他的手掌將要觸碰到唐衣臉龐的剎那,唐衣睜開了眼睛,冷冷道:“你想幹什麼?”
唐衣的突然醒來,嚇得顧春風差點跳起來。
也許和膽小的吊絲第一次接近女神就被識破時一樣,顧春風現在恨不得找一個地縫鑽進去。
他故作淡定,說出了一句很蠢的話:“我看你臉上有隻蚊子,想幫你趕一趕。”
“蚊子?”唐衣眉頭微皺,道:“這麼冷的天也會有蚊子?”
顧春風極不自然的迴應道:“天罰山可不是普通的地方,就算有些變態的蚊子也不是很麼稀奇事。”
唐衣一邊轉着拳打量着顧春風,一邊道:“我看變態的蚊子沒有,變態到有一個!”
顧春風依然裝傻,吃驚道:“變態?在哪裡?”
唐衣嘿嘿冷笑道:“裝,繼續裝!半個時辰前我就醒了,你剛纔想幹什麼我一清二楚。”
顧春風一時語塞,覺得自己的腦門上寫着一個大大的“污”字,恐怕跳進黃浦江也洗不清了。
唐衣眼睛微眯,樣子就像一隻老狐狸,而顧春風則成爲了一隻老母雞。
唐衣道:“想不到啊,你還有這種癖好。我該不該告訴墨十八他們,讓他們離你遠一點呢?”
顧春風臉唰的一下白了,怒道:“不是這樣的!你少污衊我!”
“哦?你這句話怎麼說得這麼沒底氣呢?”唐衣淡淡迴應道,心裡早已笑彎了腰。
“不好!有人!”顧春風突然大驚,像一道風一樣鑽出了洞穴。
當唐衣跟着鑽出洞穴後,發現格外高遠的天空居然有一輪毛月亮。
四下寂靜無聲,哪有半個人影?
當然沒有人!這不過是顧春風趁機溜出來的藉口。
叫一個一直自認爲是“直男癌”的顧春風承認自己有那方面的癖好,還不如直接殺了他。
見到顧春風的身體已經化成了一個黑點,唐衣不由得嘆了口氣,道:“這白癡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害羞了?”
一盞茶時間過去了,顧春風依然沒有回來。
“害羞用得着跑那麼遠?”見顧春風半天沒回來,唐衣不由得擔心了起來。
毛月亮的光芒很是黯淡,而顧春風則彷彿被夜色吞噬了一般,再也沒有回來。
“難道出了意外?”唐衣提高了警惕,慢慢地向顧春風消失的方向走去。
夜色中的天坑很是安靜,連風好像都小了很多。唐衣運轉體內的真元,讓目力達到了極致。
走過一路碎石子,是幾棵猶如蒲扇的芭蕉樹。
天罰山天坑氣候嚴寒,而芭蕉樹乃是炎熱地區的樹種,所以出現在這很是奇怪。
唐衣抽出了袖中的碧玉笛,變得更加謹慎。她的動作很輕,輕得就像長着肉墊的狸貓。
一步步緩緩靠近,唐衣終於來到了芭蕉樹下。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硫磺味,透過芭蕉葉的間隙,唐衣看到了一汪冒着熱氣的泉水,而幾個黑影正在泉水深處晃動。
“有人?”唐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因爲能出現在這裡的人,估計只有暗月的殺手。
這時,風中傳來了一個年輕的男子聲音:“孃的,這趟差事太苦了,還不如去殺人。”
一箇中年男子道:“你懂個屁!這趟任務給的報酬這麼高,我早就知道不簡單。好好留意什麼卷軸之類的東西吧,有了那東西我們就可以退隱了。”
年輕男子道:“你說那東西真的有那麼值錢?”
中年男子道:“怎麼,組織要的東西你都想染指?你還是太年輕,不知道組織的可怕。”
年輕男子嘆了口氣,道:“誰都知道組織的可怕,但我實在有些不懂,組織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叫我們來這裡,還失去了十多個好手,那東西到底是什麼?”
唐衣心道:“看來暗月這些傢伙也是不太清楚情況,所以才死傷慘重。”
這時,中年男子陰沉道:“別想太多,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的道理難道你不懂嗎?”
年輕男子道:“這是自然,幹我們這行的都是見不得人的鬼。”
這時,兩人交談的聲音突然變低了,就像是小鬼在嗚咽。
唐衣眉頭皺起,將手中的碧玉笛握得更緊。
突然,水中的那兩個黑影同時竄出,向唐衣這邊疾行而來。
唐衣大驚,知道自己的行蹤暴露了。
那兩人的速度很快,彷彿兩隻射出的羽箭,從身法來看,他們至少也是融元境修爲。
唐衣正欲退走,卻發現不遠處的泉水中突然竄出了一個墨藍色身影。
一時間水花飛濺,那道藍色身影猶如擊空的長鷹,姿態瀟灑,氣韻十足,不是顧春風是誰!
兩個暗月殺手正欲螳螂捕蟬,沒想到後面還埋伏着只黃雀。只彈指間,顧輕風的身形便出現在了兩人身後。
這兩個殺手也愣是了得,在如此倉促的情況下,直接一個極速的倒轉,幾乎同時劈出了兩道凌厲的刀光。
可是,他們的刀光卻落在了空處!
嗤的一聲,彷彿利劍刺破飽脹牛皮囊的聲音,一抹豔麗的鮮血飛濺而出,染紅了清澈的溫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