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聖人島,有陣陣痛泣聲響徹,宛如金猿咆哮,無比刺耳。
在礁源橫行地,一個穿着碩大一身殘破衣衫的小孩大叫,惹的身旁幾個採藥人、女修士連連捂耳,其中一個歲數頗高的甚至已經大罵出來,要不是看小孩長的秀氣,早一板磚砸暈了他。
“我要吃肉,還要奶!嗚嗚……”
金猿般的咆哮持續響徹,淨土走出幾個真正烤肉的壯漢,一臉哀怨沖天,不懷好意。
這是李克一行人,本躲在原始古林下偷懶烤肉,卻從裡頭聽聞有人囔囔着要吃肉,嚇的他們以爲烤肉的事暴露,火急火急的朝仙海趕來,卻見一個八寸小不點,頓時來氣。
“誰家的孩子?還張口張嘴的要肉要奶,這些都不適合你!”葛爾多大罵,提着一口黑鍋趕來,令小清修不敢叫囔。
他見這大漢滿臉怒氣,很不好惹,嚇的又大哭,惹的幾個女修士母性氾濫,對着葛爾多一頓大斥,讓這莽漢抽搐一臉,剛打算作罷,卻見面前清修忽然朝自己得意一笑,差點吐血。
“別攔我,這小子欠揍,剛纔你們護着他,他還朝我笑呢!還無比嘚瑟!”葛爾多被氣的滿臉漲紅,舉起黑鍋就要打清修屁股,嚇的小清修一跳,立馬躲在一個芳齡女修士後頭。
“他要打我!姐姐救我!”奶氣奶氣的話從清修口中吐出,他一臉委屈,好似被一頭古兇獸欺凌,讓一干女修士母性氾濫,皆圍在清修前方,瞪向葛爾多。
“都給我讓開!這小子皮癢,我要打爛他那張娃娃嘴!”
葛耳朵怒了,他的確樸實,可恨在清修,令李克一羣人也看不下去了,皆在先前看到那小娃娃嘚瑟的笑容,宛如有一羣女修士護着,那連天王老子都不用怕。
“這死娃娃,看我如何將你屁股拍成八瓣!”李克咬着牙。氣勢洶洶的大叫。
他無比彪悍,一把拎起清修的腳,讓他整個人翻了過來,臉色陰沉大笑,叫囔着,“聽說娃娃的肉很美味,尤其是你這種歲數的最嫩!我也好久沒嚐了……”
說完,衆人大笑,李克帶着一干聖人島子弟無比囂張,令清修嚇破了膽。
“你們要吃人!罪過,罪過,就不怕招引來不詳,滅了你們?”清修一臉煞白,反而令李克一行人更加猖獗。
“人肉肚子留,不詳是大蔥,不來是時機未到,來了體驗道生,不讓生活平淡無奇……”李克瞪眼過去,莞爾一笑,差點讓葛耳朵吐血,雖然知道是演戲,一切只是爲了嚇唬嚇唬這娃娃。
“弟兄們,篝火架起來,烤娃娃肉了!”李克大叫,嚇的清修都尿了出來,剛見到一行人架起篝火,在忙碌着,天宇有聲吼叫響徹,萬道金光從頂端噴發,普照淨土。
“吼!”
一頭黃金大鵬載人歸來,頭頂的紅蒄絢麗無比,一身金羽挺立着,雙爪盤在一座陣山絕巔,無比肅穆。
“咦,好熱鬧,你們在這架火烤肉?正好我也餓了,來一罈老酒,與我談笑古今!”黃金大鵬頭顱跳下一人,景文大笑,顯得無比歡快。
他在黃金大鵬背部高飛,遊遍五湖四山,同時一路佈陣,感悟頗大,對陣法的造詣又高了幾分。
景文到來,聖人島的一行人歡喜,架起篝火,熊熊燃燒。
“餓了吧,剛殺了一頭蠻獸,打算叫你呢。”李克大笑,手中卻拎着個人族娃娃,令人見後詫異。
“清修!”
景文偏頭,看清李克拎着的人族娃娃真面目後,大叫一聲,無比震驚。
他這一發話,讓李克愣了,一時疏忽,被清修一個鯉魚打滾,踢中下巴,疼痛不已。
“小兔崽子,你找揍!”李克爆起,被景文立馬擋下。
“小孩子而已,李道友莫怪,莫怪。”景文大笑,見到清修,心情甚好,見李克還是一臉氣憤,也深知清修的確會惹事,又叫道一聲,“他是西天的人,牽引佛的弟子……”
“啊!那個牽引佛的弟子?真假?怎麼會落魄成這樣。”一羣人震驚了。
牽引佛造詣通天,在西天弘揚佛法,與聖人島太歲齊名,令一行人警惕起來,這是個小僧,卻口口聲聲叫囔着要吃肉,簡直丟佛家人的臉。
“呵呵!怕了吧,氣死你!”清修一臉嘚瑟,實在欠揍,卻讓李克一行人得知後,也不過分招惹,只是有禮貌的揍了這小僧一頓,朝着屁股一陣猛打。
這一日,清修大哭,屁股被打的紅腫,亦如願以償的吃到肉,被帶到原始古林修行。
他在祖山渾水摸魚,雖然修行了幾年,卻連一點本事都沒學到,修爲止步在小涌泉境上,令景文嘆息,只希望他在聖人島能習得真正手段,未來年間可以自保。
接下來的日子,景文在淨土修行,偶爾前往竹屋,源傾國被她孿生姐姐掌控在那一處淨土,連門都沒走出,只能靠李克傳話,令人惋惜,鴛鴦被路隔。
與金髮鬥士的大戰愈來愈近,在三日過後,戰帖下達。
“我將替天行道,在須彌界扼殺人族禍害,爲人族抹乾惡人,肅立正道!”
彭克爾在須彌界等待景文來臨,他手段頗狠,戰帖一下達,連帶景文的禍害名頭也一併扯了出來,令道門桃園幾個大教爲金髮鬥士壯威,直言他要替天行道,將抹殺人族一脈的禍害。
那是一尊大敵,與景文的敵手一路,桃園寶寺的人揚言要將自族神女娶給金髮鬥士,與幾個大教的關係相處的十分融洽,近日來彭克爾的威名遠揚,亦讓景文的名號抹黑。
“殺了人族禍害,連凡人都屠,簡直沒有人性,不如一頭蠻獸,還能溫養!”
“景禍害終究殞命在鬥士手中,當代人族的這一污點,將由金髮鬥士來抹淨!”
“我道門的人願送金髮鬥士十株寶藥,當做他抹殺人族禍害的功德藥……”
……
討伐白毛小子的呼喊愈來愈烈,近日裡,須彌界沸騰了。
那是坐鎮在第一禁區黑暗遺蹟的一塊區域,有不少強悍的證道人坐鎮,在第一禁區邊緣鎮守禍亂。
黑暗遺蹟有不少禁忌存在,其中最有名的是大虛,看不見,摸不着,在這些年有不少證道人殞命在這生物下,最爲可怖的是,他們連大虛都沒見過,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血肉就被一塊塊撕扯下來,無比慘烈。
第一禁區,葬着一位黑暗古皇,沒人知道那位古皇的名號,只知那位禁忌存在與大帝其名,連不朽一代妖帝也在晚年參拜黑暗遺蹟。
熾日高照,一頭朱禽與黃金大鵬對戰,被打的連連吐血,血肉撕扯下大塊。
景文日夜在聽聞聖人島太歲誦唸的妙法,感悟自身,完善一切妙術,爲大戰打好基礎,做好準備。
彭克爾是年輕一代無敵的鬥士,任何爲敵的人都將頭大,戰績顯赫,幾年前就殺了一頭五百年的神種,一戰成名,如今已經在聯合諸位神子征戰萬族路,要打破戰區傳承。
聖人島沸騰,戰帖下達許久,轉眼間三日又過去,景文一直在聽聞老嫗誦唸的妙法,對陣法的造詣已經小成,途中爲了更加精通大古陣術,甚至一邊聽聞,一邊啃食仙藥。
最後一天,他走出古殿,來到一座竹林小居,爲源傾國告別。
那是一個謫仙般的女子,在竹林中肅立,一嘴殷紅,穿着一身紅衣嫁袍,思君憧憬,被一陣清風呼嘯,揚起三寸嫁衣尾裙。
她在等待意中人的到來,被遠方觀望的景文看到,立馬止步,不在走去。
源傾國美若天仙,清風不停呼嘯,揚起竹葉萬片,在小居遍佈。
“等我。”景文開口,道出兩字,轉身就走,不被發覺。
他見到這一幕,不敢給對方太多期望,金髮鬥士強的離譜,讓他已經做好送命的準備,同時在竹林小居的一根老竹刻下一行子。
此生只願娶你,你若要我,心中再無其他紅顏……
老竹搖擺,景文望着一行字後,雙眼麻木,偏頭便踏上征途。
他走後,又一陣清風揚起,在那一刻老竹一旁,亦有一根青雉綠竹,上面亦刻着一段話,由源傾國思念時刻下。
一嘴胭紅,一身嫁衣,只爲入君眼,滄海桑田,萬載心中思念不滅……
兩根竹子肅立在竹林中,隨風飄零,蕩下萬千青竹葉。
景文踏上征途,黃金大鵬吼叫一聲,貫穿九霄,聽到遠方的大鵬吼叫,竹林小居站立的一位神女流淚,那道吼叫她最熟悉不過,曾與景文餵食源頭,是由黃金大鵬迸發。
“我等你,你若異死他鄉,我必將陪伴你墳墓一身,青燈古佛,在不踏足一步……”源傾國捂嘴痛泣,到最後意中人還是沒在見她,她卻不知……
在她刻下心事的一根青雉綠竹的一旁,亦有一棵老樹上留有心話,伴隨着竹葉飄零,一切都將覆滅……
黃昏降至,景文踏上死路,黃金大鵬吼叫連連,直逼黑暗禁區邊緣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