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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救9組15名成員分3個小組,憑藉先進的偵查技術,沿着三十多年前艾融人及尼薩人留下的斷斷續續的腳印,在空中及地上交替搜索了三十多公里後,終於來到已變爲廢墟的庫谷城市區。進入大片的建築遺骸後,足跡變得愈發紊亂,最終消失了。
步行親臨損毀後的庫谷城,更能深刻體會災難的可怕:建築全部倒塌、公路大幅沉陷、橋樑扭曲變形……除了殘渣堆積而成的弧形曲線能夠看出它圓形的輪廓外,其它一切均已面目全非。都市曾經的繁華早已隨劫難灰飛煙滅,只剩下一座灰茫茫、死沉沉的空城。
雖然發現倖存者的足跡,但眼前的情景卻令組長更加迷惘:“33年了,即使當時有人生還,他們真能堅持到如今嗎?”
原本有序的足跡是在庫谷城邊緣變得零亂的,進入城市後由於踏上了大片的建築殘骸而愈發難以尋找,最後變得無影無蹤。腳印終了處,是一片較爲低矮的廢墟,幾面只剩下半截的山牆還在殘垣中相隔直立着,緊挨廢墟有一條尚算平整的道路。組長撿起建築碎渣仔細看了看說:“以材料辨認,這裡曾是民用建築,也就是民房。”
“他們(倖存者)會到這裡棲身嗎?”身旁的隊員問道。
組長皺了皺眉:“我想會的。災難來得很突然,民房裡必定剩下了食物,他們一定會到這裡來尋找。我們在殘渣內細心查找一下吧。”
隊員們分散開,繼續搜索。
只一會兒,便有了新線索:在廢墟靠近道路的一側發現了一個個邊緣不太規則的圓坑,坑的形狀基本相同,直徑有半米多,深度比直徑稍小一些。把坑串聯起來形成一條線路:從道路與殘垣的分界處起始,然後斜着進入廢墟,進到廢墟後,圓坑的分佈首先變得混亂不堪,而後又連成一條線,從另外一個方向回到了道路上;線路總長有一百多米。
由於道路是堅硬的,因此坑窪到路邊後便消失了。組長使用顯影儀,順坑窪的延長線在廢墟外的道路上搜索。他有些習慣了一路而來跟蹤腳印時俯身的姿勢,一直保持着這個姿態,將顯影儀貼着地面細心查找着,當一個印跡的邊緣出現在顯影儀裡時,卻發現它的整體輪廓超出了顯示屏幕範圍,於是將貼着地面的儀器向上慢慢擡高,直至看到一個巨大的腳印完整呈現在屏幕裡。
“奴魯巨獸的腳印!”組長驚呼道。
領頭人的一反常態令其他隊員也緊張起來,有些人還情不自禁地環顧四周——奴魯巨獸是尼薩星球的黑暗終結者,又怎不叫人惶恐呢?
由於情況來得太突然,就連老練的組長也一時懵住了,但畢竟是一組之長,在短暫的驚慌後馬上又恢復了清醒的神志:“這裡是光明半球,怎麼會有奴魯巨獸?”他對剛纔自己的失態有些慚愧,忙對仍在顧盼中的隊員們道:“不必擔心,至少現在我們周圍還不會出現那種惡獸。”
雖然經過了雨水的沖刷,但先進的顯影儀還是對巨獸的腳印進行了分析,並得到足跡同是33年前留下的結果。沿足跡繼續跟蹤,來到路的另一側,出了堅硬的道路,圓坑又出現了,並將隊員們引領至一口打着井蓋的井旁。
井蓋上用尼薩文字標識着“排水”字樣,而井口周圍再一次尋到落難者的腳印。這時,組長腦海裡已漸漸浮現出三十多年前,倖存者離開**基地掩體後的境遇——
生活資源漸漸枯竭,使倖存者不得不另謀出路離開基地,他們在黑暗中摸索,甚至冒着雨水歷經千辛萬苦來到庫谷城市區。原本對繁華地帶還抱有一絲美好期望的落難者,到達市區後卻發現此處同樣已滿是瘡痍。精疲力竭的人們掙扎着來到這片倒塌的民房,可能發現了一些殘留食物,而對於已萬物蕭條的世界,能夠發掘出食物的地方簡直就是天堂,所以他們決定先在此將息一段時間再想辦法。
但可怕的事情接踵而至:尼薩星全球已變爲地獄般黑暗,倖存的奴魯巨獸便不分地界地成爲了整個星球的統治者。小行星撞擊所帶來的災變,使得這些猛獸同樣飽受着飢餓的煎熬,它們不顧一切尋找獵物充飢,而從前黃金人的領地,儼然已成爲它們理想的狩獵場。當某隻巨獸進入到原來的禁地——光明半球生物帶後,與庫谷城裡落腳的艾融人及尼薩人不期而遇了,也許當時倖存者先於猛獸到達廢墟,對周圍環境比較熟悉,在發現巨獸後,便從排水井驚險地逃往了地下排水溝。
“我們仍要循跡而行,幾個人留在地上接應,剩下的跟我下井察看。”組長斟酌後命令道。
“井下不會有沼氣吧?”有隊員提醒道。
“我也考慮過,應該不會。一是工業區全部建在城外,管道內沒有工業廢水;再者尼薩人以素食爲主,生活污水比較潔淨。即使存在有害氣體,隨身錶盤也可對其時時監測,提前預警的。”組長解釋完,攀着爬梯進入井室。
順井口向下約10米時,踩到井底,照明燈掃過後,發現與井前後相連的,是一條深不可測的排水方涵。由於災難的破壞,方涵早已失去使用功能,並沒有廢水在排放,整個涵洞看上去更像是一條廢棄的防空洞。攀登爬梯時,組長仔細觀察了踏步上遺留的痕跡,踏步垂直於地面,需要手腳並用方能下井,顯影儀在踏步上找到了4個手指及5個手指的手印——4個手指的是艾融人所留、5個手指的是尼薩人留下的。這又進一步說明他們曾一起到過這裡。
由於埋深較深,方涵並未遭到很大破壞,只是四壁出現了些錯臺,並不影響人員通行,錶盤也未顯示有毒氣體存在,看來涵內是安全的。污水早已排空,涵底的浮泥被顯露出來,上面清晰地印記着一行足跡,向涵洞深處伸去。
沿足跡前行,身後井口的光線越來越暗,隊員們調強照明繼續搜尋,大概5分鐘後,來到了另一座井室,足跡在這裡分了個岔,指向爬梯。
一名隊員攀爬梯而上,穿過井筒來到井蓋下,他費力向上推了推,井蓋紋絲不動,於是返回向組長報告,說上方的井蓋無法打開,應該是被重物壓住了。組長表示同意,並說足跡只是在這裡拐了個彎又繼續向前了,我們接着走吧。
走過一座座井室,9組隊員已在漆黑的方涵內踽踽而行了4公里,一個多小時後,前方終於又出現了光亮。
光線同樣是通過井筒從地上傾瀉下來的,清晰的足跡到達爬梯後也就此終止,看來當時倖存者認爲這裡已躲開奴魯巨獸,於是回到地面。隊員們也攀着踏步爬出方涵。
重返地上,發現又回到庫谷城的郊外,市區已被甩在身後。查找足印,卻發現它延向了遠離城市的地方。組長召回子艦和地上接應人員,向劍豚號彙報後,再次帶領隊員尋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