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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電擊的敵船是在北美洲上空爆炸的,北京地區無法現場看到當時的景象,所以天宿只能靠電視來了解爆炸時的情況了。
電擊雖然發生在當地晴朗的白晝,但天空那道爆炸後的白光仍然明亮耀眼,敵船被摧毀後,頭頂逐漸變大的燃燒的火球瞬間消失,只剩下一抹淡淡的青煙。
當天空的光斑越來越大時,地上很多人慌作一團,驚叫着到處躲藏,不過也有一些人還算鎮定,站在空地之上,或帶着護目鏡或手搭着涼棚仰望天空,親眼目睹着來自百光年之外的承載着另一個文明星球生命的飛行器。他們早已知道飛行器內武裝着一羣侵略者,但或許相信地球人的防禦可以成功,或許覺得入侵者一旦突破地球防線,所有躲避都是徒勞的,因此,這些人也成爲了最爲真切地看到敵船爆炸全過程的人。
天上的青煙很快散去,不多時便無影無蹤,藍天依舊,好像什麼也未曾發生。但地上的人們也許並不知道,此時負責探測爆炸後殘餘物質的飛船已經進入到爆炸區域,只不過它們太小了,在地面根本無法用肉眼看到。
天宿家中的壁掛電視,自打外星入侵者出現後,便幾乎鎖定在了相關新聞節目的頻道上,原本不愛拋頭露面的父親,也因工作原因成爲出視率頗高的熱點人物。現在地球上各種媒體針對斯康蒂星的報道鋪天蓋地,記者們爲此類新聞忙個不停,作爲傳媒主導的電視臺,更是加大人力物力,許多記者跟隨防禦太空艦隊共同出行,以真實報道第一手資料,而臺內不多的採訪用太空船,也因空間事件的增多在數量上顯得捉襟見肘了,一些工作人員甚至動用了私家太空船用於新聞採集之用,至於非太空性質的地面採訪,則更不必說了。
由於爆炸非常徹底,敵船幾乎全部化爲氣體並迅速擴散成一個極大的區域,因此給爆炸後殘餘物的調查工作帶來很大困難,直到敵船被摧毀的10天后,較完整的調查報告才公之於衆,而大衆對於這份報告的內容,也就此物議沸騰起來。
父親是空間科學的國際專家,對調查報告的分析自然具有權威性,他在“國共體”專家討論會上對於報告研究後的陳述,也通過電視直播到世界每個角落。外星人入侵地球事件早已婦孺皆知,會議內容沒有必要再保密,而是非常公開化——危難當頭,集思廣益纔是最重要的,每一位地球人都希望通過各種媒體將研究成果普及至世界各地,來引導更多有識之士出謀劃策。
在會議大廳進行陳述時,父親的家人一直守在電視機旁觀看實況,爺爺、奶奶、母親、天宇、小云還有天宿,他們一刻都沒有離開,就連小芮辰似乎也意識到什麼似的,吧嗒着大眼睛聚精會神地和長輩們觀看了很長一段時間。艾家人如此專注並非是因爲電視上播放的是父親的講話——現在幾乎所有地球人都在關注着這檔節目,千家萬戶的電視機旁,不知有多少人在收看。
讓母親心疼的是,電視中的父親雖衣着齊整,但仍難掩連日工作的疲累。講話中丈夫不時振作着精神,也許旁人難以察覺,但又怎能逃過妻子的眼睛?這也使母親聯想到遠隔萬里的父親在失去家人照料的情況下,仍在拼命工作的情形。
父親並未準備發言稿,也沒有開場白,上臺後直接面對上百億觀衆開門見山地講道:
“通過對這份報告的研究,我們可以得出很多結論,請容我一一闡述:
報告中提到在敵船爆炸區域測得大量碳氫化合物衍生物,據推斷,其中還包含了成分相當高的乙烷,根據碳氫化合物濃度,結合爆炸過程中溫度及壓力的變化分析,我們可以得出這樣一條結論——這些碳氫化合物是由液態向氣態轉化而成的。也就是說敵船在爆炸前,內部儲有大量的液態碳氫化合物,然而隨着爆炸過程溫度的急劇增高、壓力的急劇下降,液態化合物迅速轉變成氣態,並在很短的時間內揮發、燃燒在大氣層裡。”
“您的意思是說敵船本身就是一個內部低溫、高壓的巨大的液態碳氫化合物儲藏罐,而入侵者便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裡嗎?”臺下有人問。
“沒錯。”父親肯定地回答。
“真是難以令人置信呀!這種環境,可是在零下一百多度才能形成的啊!”
“如此惡劣的環境,怎麼會有生物生存?”
臺下有人議論起來。
“請先不要說‘惡劣’這個詞,”父親打斷了對方的質疑,“宇宙浩大,無所不有,我們的想象不能羈鎖在固有的思維模式中,對於來自百光年之外的這些外星生物來講,地球環境同樣是惡劣的。”
“我可以肯定我的觀點。這也是入侵者爲何進入太陽系後沒有直取地球,而先在其它幾個行星巡查一番,又在泰坦駐留很長一段時間的原因。”父親繼續講道,“我們都知道,無論是木星、土星還有泰坦,它們的物質構成均與地球截然不同,這些行星表面含有大量的烴,也就是碳氫化合物,無論它們是以液態還是氣態存在。而這羣生物的來源地——天龍座天樞6第5行星,其表面物質構成與太陽系的這幾顆星體有相似之處,尤其是泰坦星,不僅有濃密的烴物質大氣層,下面更有多個液態湖泊,處於南極的安大略湖就是其中最大的一個。”
“這麼說泰坦星環境在一定條件下也可以產生生物嘍?然而我們卻知道,那裡可是不毛之地啊。”
“當然不能這麼說。生命產生的條件是苛刻的,由於斯康蒂星的遙遠,就連艾融人也未對其進行過實地考察,所以我們對它的瞭解只侷限在觀測結果的研究中,比較膚淺。現在可以比較確定的研究結果,除了這顆星體表面含有大量碳氫化合物外,其溫度也要比泰坦高出不少,這也許會成爲生命產生的諸多條件之一吧。”
“很有可能,”臺下有人提出支持觀點,“泰坦星表面最高溫度僅爲攝氏零下170多度,而斯康蒂星卻爲零下130度左右,這個溫度加之適當的壓力,會使其表面的多種碳氫化合物呈液態狀,我相信,這顆星體表面會是一個烴的海洋。”
父親對那個人笑了笑,接着說道:“而那些智能生物便生活在這個海洋裡。 入侵者進駐泰坦星安大略湖後,湖面有明顯下降,這說明他們在汲取湖中的養分,當然,這個養分是針對他們來說的。由於湖中含有大量的液態乙烷,所以我認爲乙烷便是他們的‘氧氣’,不過這只是一個猜想,還需要進一步證明。雖然他們在吸取着湖中的養分,不過我想安大略湖和他們生活的故地還是有很大區別,且不說泰坦星與斯康蒂星表面物質構成及壓力的區別,單就兩顆星體將近50度的溫差,對於入侵者來說也是可怕的,這可能也是他們在進駐安大略湖數天的時間裡,一直依靠小型子船來給養,而沒有‘拋頭露面’的原因之一吧。”
“天吶,太可怕了!這使我想起了天然液化氣儲藏罐,如果真如您所說,敵船不就是一個超大的液化氣罐嗎?”
“您的比喻不無道理,而且挺形象,這也就引出了我分析的另一結論——敵船的爆炸是怎樣形成的,爆炸爲何如此徹底?”
“很好,請您接着講下去。”此時會議主持肯定說,他一直在饒有興致地旁停着。
“根據爆炸殘餘物含量分析,敵船那層具有可塑性的防護裝甲層,其厚度大概在300~320米左右,也難怪我們的鑽機難以將它戳穿,而且在塑性護罩的包裹下,還有一層厚度約爲50米的剛性金屬內膽。如此厚重的防護層,電流是無法將它損壞的,敵船之所以被我們擊毀,我想一定是高壓電透過防護罩,將其內部控制系統破壞所致……”
“是這樣的,事實也是如此,”臺下有人舉手發言,“電擊後敵船並沒有馬上被摧毀,而是經過了一段時間,在我們用纜索爲它減速時突然爆炸的;艾先生,我想這並不是什麼新發現,因爲地球人都知道……”
“請讓我把話說完,好吧。”父親禮貌地打斷了對方的疑問,繼續說,“我想對大家說明的,是什麼力量能使堅不可摧的敵船爆裂,並且分解成無數碎塊而最終殞滅,這也許會對我們今後的防禦有所幫助。”
“艾先生的研究成果向來令人信服,請讓他接着講下去好吧。”會議主持對着臺下說道,又轉頭向父親,“請您繼續。”
“好的。我認爲,電流破壞了敵船內部的溫控系統,從而造成其內部迅速升溫,隨着溫度的升高,液態烴向氣態轉化,逐步膨脹起來,最終將船體‘撐’裂開來而發生爆炸;爆炸時,烴便成爲了燃燒物,故而使敵船徹底分解了。”
“有道理。”此時臺下響起支持的聲音,“烴從液態轉變爲氣態雖然只是物理轉換,然而也具有驚人的能量——小時候老師就曾給我們講過:冬天水缸裡看似柔弱的水如果凍成冰,也會將缸脹裂的。”
“是啊!敵船護罩雖然厚重,然而卻是熱的良導體,船在下墜時與大氣的摩擦產生了數千度的高溫,熱量會迅速傳導至其內部的。”又有人補充說。
父親點頭稱是,接着解釋道:“多枚艾融核彈的高溫之所以只熔化掉敵船護罩的極小一部分,是由於當時‘鯨魚’內部溫控系統在發揮着作用,在給護罩降溫,而當電擊後,敵船不僅以自由落體方式撞向地球,還在大氣層中燃燒了起來,這也說明敵船內部的溫控系統被電流摧毀了。而其實用不了太多的升溫,不大的溫差足以改變敵船內部物質的體積,將其護罩破壞。”
“我覺得艾先生得出的結論應該是靠得住的,也很有意思。這能對我們今後的防禦起到什麼作用呢?”
“現在還不好說,不過我想地球的溫度對於入侵生物來說絕對是恐怖的,敵方如想達到他們的侵略目的,母船之內的子船乃至那些更小的承載個體生物的小型飛艇必然會外出行動,而地球的高溫會是他們主要障礙之一。試想:如果我們若去到一個溫度達攝氏200度的星球去執行某項任務,而且必須身着護具深入到其表面,那又會是一種怎樣的情形?我們也不會無所忌憚吧。”
“是啊!”一直守在電視旁觀看轉播的天宿不無讚許道,“爸的分析真是精彩,我想這次報告會在很大程度上提升我們的防禦信心,至少現在我已感覺心裡不像以前那樣發毛,似乎有一些底氣了。”
“別打岔,爸還沒說完呢。”天宇說着,把電視的音量放大了一些。
“……對於入侵者來說,他們對溫度的要求是苛刻的。這是我總結出的一個非常重要的觀點。”父親繼續在電視中闡述道。
“還有一點我想說的是,通過艾融人對入侵者所使用的未知元素的研究成果來看,雖然它可以組成塑性很強的合金,然而並非無懈可擊,相對來說,它的抗高溫能力是一個短板。即使艾融核彈只熔化掉敵船護罩42釐米的厚度,但拿這個厚度乘以敵船表面積,也是一個比較大的體積數值。敵船防護罩之所以能夠抵禦我方核彈及激光的輪番進攻,主要是憑藉它巨大的厚度和塑性金屬的彌合性,加之其內部溫控系的作用。我想,當核彈擊中護罩時,其核爆中心部位肯定是一個較深的‘彈坑’,只不過周圍的塑性金屬迅速把這個‘彈坑’填補掉了,而如果敵船體積減小到一定程度,沒有太多物質來‘填補’損失,核彈是可以將其完全熔融掉的,因此,‘巨鯨’固然可以憑藉厚重的鎧甲與我們的武器來抗衡,不過入侵者想要輕而易舉地實行小型艇近地進攻,卻不會易如反掌。”
“那些小型艇若在構造比例上與大型艇相仿,也會有着厚厚的護罩,而除去雙層護罩之外,其內部的空間可以裝下一個人,如此看來,目前斯康蒂星侵略者的人數應超過四萬。從我們在泰坦星安大略湖中的觀測來看,小型艇渾圓的金屬外殼刀槍不入,一旦它們進入到地球表面來橫衝直撞,每一條都好似一枚不會爆炸的飛彈,僅憑這四萬人所控制的四萬條“鯨魚仔”的衝擊,便會使我們難以抵擋,而在地球表面實施核攻擊難度很大,有投鼠忌器之虞。”一位負責軍事防禦的專家對父親說。
“我只是提出我所研究的成果,來爲防禦提供一些可以借鑑的東西,至於說針對入侵者將採取何種防禦手段,當然還要靠像您這樣的軍事專家來決策;不過我可以保證,那些小型飛艇一旦進入地球濃密的大氣,它們的速度是會大大降低的,因爲速度過快會使它們如墜落的隕石那樣被大氣的摩擦所燒燬。”父親說。
“照您的說法,我們是否已經錯過了一次最好的進攻機會?在泰坦星,當入侵者將小型艇全部撒放到安大略湖中時,如果我們以核彈攻擊,他們很有可能被摧毀。”
“我想是這樣的。不過當時對方並沒有發出信號,我們不能確定他們的來意,由於我們的仁慈和對泰坦星環境的擔憂,錯過了一次最好的進攻機會。”
“非常遺憾,”軍事專家搖了搖頭,“機會往往只有一次,一旦錯過不會再有。敵方現在已非常清楚我們核彈的威力,所以不會再輕易出動了;而他們的母船如果突破了電離層防線深入到近地範圍,那時再出動子船和小型艇,我方將難以使用核彈攻擊,除非我們想與侵略者同歸於盡。”
“雖然錯過了一次非常好的機會,但我卻覺得不必過分自責。”父親平靜地說,“珍惜生命,愛護自然是我們地球人乃至‘星共體’智能生命的生存之本。一羣從未接觸過的智能生物穿越遙遠的星際空間來到太陽系,當我們不知其來意時,又有誰敢輕易做出將其毀滅的決定呢?這與我們對待生命的宗旨是相違背的啊!既然事已至此,不如多想想應對策略吧。”
“以上是我通過這些天的研究得出的一些結論,希望能對防禦起到些許幫助。”父親繼續說道,“最後,我還想對大家說,入侵者來自百光年外的另一個世界,已經歷了漫長的行程,或許說這些生物已將自己畢生的精力都投入到這次入侵行動中也不爲過,所以他們決不肯善罷甘休,即使他們已經損失了一艘母艦和數千生命,也不會輕易後退的;而對於我們地球人來講,要想取得最終的勝利,也不會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要做出長期的甚至是艱苦卓絕的努力纔會有希望。不過我相信,通過我們集體的智慧以及頑強的意志,加之‘星共體’盟邦的支持,是可以阻止這次滅頂之災的。”
說完,父親在一片掌聲中走下臺,而另一位科學家在經會議主持介紹後,走上了主席臺。
“聽了艾先生的研究結果,本人深感欽佩。”這位皮膚略黑的來自美國的科學家同父親一樣,操着地球國際語言說道,“下面由我將我們科研小組的研究成果在這裡公佈一下,同樣希望能爲防禦帶來一些幫助。”
美國科學家略微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着他的發言:“近50年前,艾融人在尼薩星調查小行星撞擊事件時,爲查找控制小行星操控器的殘骸,曾經將隕坑湖水排幹,並且蒐羅到一些碎塊。這些碎塊的組成包含着一種可塑性很強的、可以自身癒合的新元素,然而,它們卻不完整,碎塊的外表十分圓潤,有一部分被湖水溶解掉了。
“是的,從尼薩星傳過來的調查結果也說明了這一點,不過這個信息是在第一次調查結果傳送過來後,相隔了一段時間,我們才從艾融人那裡得到的。”有人提示道。
“之所以我們相隔一段時間才收到這條信息,我想是因爲艾融人也曾產生過懷疑:很難想象,如此神奇的元素竟也有着它致命的弱點——在水中有溶解性。”
講到這裡,美國科學家環顧了一下會場,看到與會者都在專注着自己的論點,於是繼續着敘述:“當然,在座諸位對新元素的這種特性也是知道的,但瞭解到什麼程度就不好說了。而我科研小組所接受的任務便是對它的溶解性進行深入研究,而研究對象的來源便是敵船爆炸後極少數的殘留物。通過這段時間的實驗,我們得出瞭如下結論……”
“那麼請您快將結論講一下吧!”軍事專家有些迫不及待了。
“雖然這種物質可以在水中溶解,但有些遺憾的是,它的溶解度不算高,溶解性屬於微溶與可溶之間;尼薩星隕坑湖中的那些物質是經過了長時間的溶解才消失掉一部分的。”
“如此說來,敵船依舊可以憑藉它們的護罩自由行動於水中了?”軍事專家邊說邊用手撓了撓頭,剛剛舒展的雙眉又蹙緊了。
“也不盡然,針對地球環境,我們又對這種物質進一步做了鹽水溶劑試驗,發現它在鹽水中溶解性會提高一些。”
“您的意思是說假如敵船進入地球的海洋,它們利用這種物質而製造的防護罩會被海水‘溶化’掉嗎?”
“鹽水雖然可以提高溶解度,但短時間內還是有限的,敵船若不惜代價地進犯,仍可以相對安全地進入到海水中。”
“這麼說我們想利用海洋做爲保護地球人的一道天然屏障,這個辦法是行不通的嘍?”
“這個……”科學家欲言又止。
看到美國人的猶豫,父親接過了話題,起身說道:“非常感謝這位科學家的研究,不過事關重大,我想您是不好妄下結論吧?”
“也許是吧。”美國科學家沉沉地說。
“不過現在是非常時期,任何觀點都可以提出,包括不成熟的。地球有近200億人口,我相信現在守候在各種視頻媒體旁收看我們講話的人至少有150億,讓大家共同想辦法嘛。”
“可是……”美國科學家還是有一些躊躇。
“那麼我不妨將您想要說卻又不好說的話告訴大家。”父親本就是個爽快人,在如今這樣危難的情況下,也只得一吐爲快了,“我想您的科研小組是沒來得及進行流動溶液溶解性試驗,不曾得到那種物質在流動的鹽水中的速度值,所以沒把握回答這個問題吧?”
“是啊,時間有點緊,而且最主要的,是我們並不知道敵船一旦進入地球的海洋,它的速度到底能達到多少。”
“不管是多少,我覺得都應考慮將海洋做爲抵禦侵略者的一道保護傘。”父親說道,“行駛於水中的敵船,其防護罩溶解速度會大大提高,船體速度越快,護罩溶解得越強烈;而且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敵方很有可能對水有着一種與生俱來的恐懼,因爲他們生存的世界根本沒有水,無論是在斯康蒂星上,還是在飛船裡。”說完,父親將頭轉向軍事專家。
軍事專家略作沉吟後,說:“海洋麪積佔地球總面積的70%,確實可以考慮利用它作爲我們的藏匿之地,而且地球現在便有大規模的海下設施,這些設施遍佈在四大洋,共有17座海底城市以及連接它們的水下交通網絡,還有一些以前廢棄的海底隧道,也可以改造後做爲避難場所。”
“那麼您的意思是……”美國科學家問道。
“感謝您所提供的成果,當然還有艾先生的建議,不過這個方案是否實施不是幾個人能夠決定的,還需要進一步進行可行性研究;還有,您一定要將流動性鹽水溶劑溶解性試驗進行下去,而且越快出結果越好,流速多取幾個數值,以爲我們的防禦提供更多的幫助。好吧?”軍事專家說道。
“我會加緊試驗的。”美國科學家鄭重地點了點頭,回答說。
海下防禦問題討論完後,會上又商議了許多關於防禦的其它問題。會議從中午一直延續到太陽落山,方纔階段性地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