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兒的眼裡就是一片亮色,指着前方,“洞...冰琴洞”。
傲世停下話來,這才發現身後不遠處就是有一個洞口。
這時兩人心裡都是大喜,誤打誤撞之下,就是尋到了傳說中的秘*洞。
想到這裡,兩人將先前的尷尬都是被沖淡了不少,只是場面上還是有些清冷。
不待傲世再開口,若兒就搶先說道:“你剛纔的那一招好生厲害,只是豆點大的火苗炸開之時,卻是爆出瞭如此的規模。”
傲世見她兩眼如同晨星閃爍,臉上滿是羨慕之意,也知她心裡已無芥蒂,就是接過話茬說道:“只是將本命火元集在了一個點裡,道行修行都是如此,有小到大,從有到無,積聚而成,趁敵不備。”
若兒聽後似有所悟,他就是再提醒道:“就如你方纔手中突然出現的...鞭具,看似無影,又勝在無蹤,先是讓敵人掉以輕心,再是一氣而出,如此效果纔是最上。”
他心底也是不願在別人說起自己的這一暗招-火蓮藏鋒,又一時半會找不到更多的話題,就是淺笑不語,看着低頭沉思的少女。
若兒這時纔是發現這人笑得很是好看,眼裡如同水光晃動,輕顫人心,這般被注視之下,她只怕連話都說不齊全了,急忙往前走去,嘴裡說道:“洞.君.島中島爲流沙島,君爲君子路,洞爲冰琴洞,既然退不回去,我們就往前走。”
身後,傲世還想近一步細商之後再走,少女卻是留給他一個後腦勺,他無奈之下只得跟了上去。
這洞也就是一人大小,洞口之處並無特別,只是裡頭有些冰寒之氣不斷冒出,若兒自小在了冰原,這絲冷氣也就不看在眼裡。
她急於拉下身後的少年,才如無頭蒼蠅般一頭撞進了洞來,前腳纔是剛入洞,就是想了起來,人人都說如果是過了洞君島的三關,就會六靈齊全,這一路走來,一些死物都是如同有了生命般,只怕還真是有些古怪。
她這時前腳已經進了洞口,心裡也是想起,自己還是不知道後頭那名少年的姓名,這時在了島上,只剩得他們兩人相依爲命...心中一嘆,嘴上問着:“我叫韓銀若,你是...”
若兒只覺得聲音纔是出口,只聽得一陣嗡聲就是響來。
她才一擡頭,眼前就是晃動一片冰亮,還不及看清眼前景緻,腳下一滑,整個人已經滑落進了洞裡。
這洞竟然和她初次進的狐洞裡書室有些相似,腳下失足跌落之後,立刻就是如同風助,一下子就順着光滑的冰雪道而下,她的呼喊聲也是變成了一陣如同甕鍾之聲。
傲世也是聽得一陣嗡聲而過,不知前頭的人嘴裡說了些什麼,正待要問,前頭的人突然就是消失了,他心底一驚,前方也是一個踩空,兩人一般模樣,都是滑入了冰琴洞裡。
先前兩人入洞之時都是心有所想,並沒留心細看,他們踏入的洞口出,鱗次櫛比地倒掛着無數冰棱鍾乳。
洞中聲響之後,逆水湖上突然揚起了一陣風,風聲入洞,洞中就是響起了陣陣清音,如同有人手細撥琴絃,梵音唱響,又是猶如鐘鼓齊鳴,將了一切外來之音都是吞了個乾淨。
冰琴洞內,只有冰琴綿響,甕鍾脆搖,從無雜音可響徹內裡。
兩人下滑時發出的響聲也是被一路化爲縷音寸響,就是順滑而下,許是這突來的響聲驚擾了清淨,洞口之處的冰柱應聲而落,幾縷碎冰落在了雪道上,冰尖上頭還是纏繞着幾根金色的絲髮。
一氣順着雪道而下的若兒這時也是有了經驗,就是發揮了在了去暴雪處習得的本領,雙腳就是微彎,緩下了些速度。
幸好這路雖然一直不見底,但也剛好容得一人下滑,她一路下來,也還算是暢快,只見前方就是一排冰柱,她手中子帶就是一出,連忙就是拉住了一根冰柱。
只見上頭的那名少年也是跟着下來,她心裡無力,就是喚道,“千葉,還不幫手,”千葉聽了命令,雖然有些不情願,還是在很快的飛身了出去,只見一條墨綠色的子帶就是飛出。
“千葉,”若兒一聲尖叫,整個過道內的冰棱全部是響了起來,直震得兩人鼓膜生疼,才停了下來。
也不知這千葉安得是什麼心,一個簡單的纏繞,竟然將那名少年拉扯着掛在了若兒身旁,這還不夠,它似乎是爲了更牢靠些,就是前前後後將兩人緊纏在了一起。
反向相纏,背背相抵,連着呼吸心跳都是聽得一清二楚,若兒只覺得臉上已經緋紅一片,心跳更是如同密集的鼓槌擊打,她心裡就是罵自己不爭氣,只可惜呼吸和着心跳卻依舊點滴不差的全反應了出來。
身後,少年的呼吸也是亂了一陣,很快就是平穩了下來,也不知是因爲急速下滑導致...還是因爲其他...
若兒傾耳聽着他有力而又平穩的心跳透過背傳到了自己的心間,心底不知爲何也是妥實在了不少。
兩人就是這樣剎住了快速下滑的身勢,懸掛在了半空中,身間那根墨綠色的海帶很是得意的扭了幾下。
若兒心底暗罵一句,只得朝着下方看去,眼力及處,卻只是一條筆直的冰道,下頭也是不知深淺,上頭滾下了幾塊雪塊,只聽得碰地一聲,竟然是有了觸底的聲音
身後傲世開口就是問道:“姑娘,”他聲音才起,突地聽到隆隆的響聲,鐘鼓齊鳴。
若兒耳邊就是一陣模糊,也是要回答:“你說些什麼,”少女的聲音不比少年那般低沉,只是在了這雪洞過道里頭,卻也是叮咚作響,就如細撥滿彈的琴聲。
如此來回幾次,兩人也是發現,彼此的說話聲音,就是在了這雪道里頭化成了雜音。
兩人近在咫尺,卻是根本無法說上一句商量的話,如此下去,難道就由着身上的千葉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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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滯在逆水湖畔的國道館衆人和了血影子幾人苦等之下,總算是盼到了日頭西下。
月上樹梢,樹影斑斑,只是這時衆人都是傻了眼,那一平如鏡的湖面上,哪裡還有玄武石柱的聲影,原先那陣陣破水而出的聲音也是再也沒有響起來。
夜肆無忌憚地散發着神秘的氛圍,周遭的密林中樹葉沙沙作響,爲了節省體力,一些人乾脆是完全入了定,老十三則是和章博淵四處尋找了起來,他倆還是需要些果實食物填得肚子的。
先前曾有巨響傳來的方向這時再也沒有了動靜,沒有人說上一句話,只聽的風聲由着對岸飄來,似有陣陣琴聲響起,一點一滴地沉在了衆人的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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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琴洞竟是藏了這樣的神秘。這時還是掛在了冰柱上的兩人,傲世自己是水陰之體,體質本就是偏寒,在了這樣的體質在下也只是覺得微冷。
他只是心憂背後的女子穿得過於單薄,只怕是要忍受不住這樣的寒意。
他這時有口不能言,兩人又是背靠而立,不能看見彼此的情景如何,只是如此綁的久了,隔着單衣,從身後傳來的陣陣暖意卻是沒有一絲弱下去的跡象,他心裡也是奇怪,此女竟然是和自己一般不畏寒冷。
若兒這時早就和千葉討論着,剛纔的一陣瘋狂下墜,因爲了這一半的突然剎住,速度已經是大緩了下來。
速度既然已經控制住了,再下滑時,兩人也不至於被擠壓成了肉末。
這時只聽得一陣折斷,四處掛着的冰柱就是被攔腰折斷了,聲音就是來自傲世的背後,自然就是看不見,千葉的一子葉攀爬而上的行爲。
只是這陣子冰裂的聲音這時聽來卻是如同琴絃繃斷之聲,傲世還來不及細聽,那碎冰就是滾落進了那條筆直的雪道。
這次又是很快就是聽到了迴音,如此看來,不遠處就已經是觸了底了。
在半空中懸了半日的兩人雖不懼寒氣也是被勒綁的有些氣血不通了。
身下的捆綁之物卻是鬆動了一些,傲世只聽得身後似有滑動的聲音,被敷在身後的手上突然就是多了一條軟滑地繩子,摸在手中竟還有幾分溫意。
再聽得身後傳來指節叩動的聲音,似是再提醒自己,每叩動一下,身上的捆綁就是會鬆開一些,身子也是慢慢地往下滑落。
傲世這時也是明白了少女的意圖,只聽得手中一個猛扯,兩人幾乎就是同時,飛身而起,傲世的身形如同蒼鷹展翅;若兒的姿勢彷彿靈雀沖天,手中的細軟子帶也是如同有了眼一般,將兩人拋高了幾分。
米色和白色再次落在了初來時的雪道上,這時兩人都是有了幾分戒備,雙膝緊抱,身子雖快,卻是穩了不少,只見雪道上就是拉開了兩道落痕。
只是過了沒多久,眼前就是出現了晶瑩的亮色,身子滑落之時,雪氣頓起,兩人都是才只是微微一個踉蹌,總算滑進了冰琴洞。
傲世纔是着地,就是四處看了起來,只見這冰琴洞內,道路這時已能容得兩人並行,洞內卻是很是寬敞乾燥。
四周更是冰掛無數,拔地而起的如同冰筍,從空低落的如同冰簾,細粗相伴,就是將洞看的讓人直冒寒意,洞似乎是很深,一眼還是看不到底,傲世正想提醒少女以前往前,就見她仰着頭,動也不動。
若兒入了洞正是感慨裡頭的光亮剔透,就覺頭頂有些異樣,外邊這時早就是墨潑般的黑夜,冰洞之內冰光折射,很是明亮,空中繁星若雪,幾道七彩霓色相間的極光就是在空中擦眼而過,舞出漫天的虹色細紗,這冰琴洞很高,只是上頭卻是看着鑿開了一條細長的冰縫。
冰縫也就手臂般粗細,就是直直往洞中延伸而去,下面的人輕易就可窺得頭頂那方星空。
傲世從未曾見過如此的星夜景觀,一時也是忘記了催促。
又是一陣風吹過,只聽得那些大小的冰筍冰簾都是應聲而動,清音繞在耳間,又是縈上了兩人的心頭,置身在了冰天世外之處,如此的星空雪景,離了這裡,只怕是再難見得。
幾乎是同時兩人都是低下了頭來,相視而笑,卻是不能相言,人生大憾。不過是君顏妾容,五年思慕,一朝得見,卻形同陌路。
見了身旁的冰簾,若兒就是想到,隨手就是折下,就是要在地上寫起字來,纔剛是要寫出第一個字。
身後的冰簾就是劇烈的搖晃了起來,兩人身側大大小小的冰柱冰簾都是瘋抖了起來,只聽得一陣歌聲傳了過來,一陣陣猛烈的撞擊聲就是傳來。
若兒聽出了這正是海之瀾的那陣瀾歌,她這時也顧不得寫上字,就是衝着傲世比劃了下,兩人都是朝着發出聲音的方向趕了過去。
他們纔是前腳離開,那陣子還是晶瑩閃亮的簾柱都是應聲斷了,隨着裡面的聲音一聲聲的響起,雪道里發出了陣陣轟隆之聲,只是一瞬,兩人下來時的雪道就是被堵塞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