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沁琳煞是好奇的看着這滿園春色,嘴裡不停的嘟囔着這清淡的花朵,不如自己那大紅花朵豔麗,身子,卻似絲毫未動。
不是她不想動,而是,她此時已然動彈不能了。
說到底,還是她太過心急了一些。
那通道,分明便是世界之間的空間通道,穿梭而過,一切都是身不由己。
按理說,這般道理,杜沁琳是再清楚不過的。
但是,她卻是一時之間,將這些東西忘得一乾二淨,然後,掉落了這個陷阱之中。
這顯然是專門針對她設定的陷阱,畢竟,在杜沁琳的記憶之中,還真的找不到,有誰會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於這一片方圓數百里的巨型花園之中,佈下一個觸發型的法陣的。
上百重禁制,密密麻麻的的依附在杜沁琳的身體之上,幾乎將她全身上下,所有的穴竅,所有的經絡,封的一個乾淨。
而此時,莫說是戰鬥,即便是向前走上兩步,都是困難異常。
好在,此時杜沁琳到也沒有必要戰鬥。
周圍,除了這一片花園,便只有那一隻只探頭探腦的小小妖蟲,與杜沁琳爲伴。
而玉子矜,卻是絲毫看不見身影,好似全然不顧杜沁琳了一般。
還好,杜沁琳到了沒有寂寞多長時間,這花園之中,便漸漸的走來了兩人。
一個黑衣男人,一個青衣女子,一前一後,漫步而來。
看他們的樣子,不似前來戰鬥,到好似前來踏青的一般,甚是輕鬆,優哉遊哉的,全然看不出半點緊張的模樣。
“也是,我此時這般模樣,哪裡還用得着這兩人動手?”杜沁琳笑着想到,出奇意料的,這笑容竟是意外的純粹和輕鬆。
前來的兩人,自然是祁閒和杜沁琳,而這兩人,此時赫然正是前來踏青遊玩的。
輕輕一揮手,地上突然出現一張石桌,白玉雕砌,淡淡的熒光流動,其上散發着陣陣暖意,一眼便知此物不凡。
這當然不是祁閒的能力,不過是他掌控這玉皇世界之後,靠着自己控制其中空間的能力,從別處轉移的罷了。
同樣攝來三張玉椅,祁閒再一揮手,卻是解開了杜沁琳身上,小半的禁制。
杜沁琳稍稍感應一番,便知道此時自己雖是行動自如,卻是半點元氣都使不得,連蟲胎之中的感應,都是虛弱到了極致。
杜沁琳倒也不在乎,幽幽坐下,看着在桌上擺放酒食的玉子矜,和坐在自己對面,一臉悠閒的祁閒,道,“明人不說暗話,你們兩人到底是什麼來歷,直接說便是了,反正,此時我這狀態,便是泄露你們的秘密,也是全然不可能的。”
祁閒哈哈一笑,道,“你說話卻是爽快許多,我也沒有必要瞞你,我是寒蟬宗長老,名爲祁閒。至於這位,乃是蘭庭島的公主,如今這玉皇宗的大弟子,玉子矜。”
杜沁琳自然是不知道玉皇宗的,但是,這寒蟬宗和蘭庭島,她卻是清清楚楚的明白的。
想到這玉子矜在蘭庭島上,和玉納楓那般全然看不出任何親密關係的表現,杜沁琳慘淡一笑,“原來你們所有人都是在誑我們。”
卻也不深究,當即擡起頭來,問道,“你既然是寒蟬宗的,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祁閒拿起酒杯,輕飲一口,笑道,“你們灼曰書院能來,我怎麼就不能來?”
杜沁琳正待說話,卻是聽到祁閒接着道,“或者說,林耀能來,我祁閒爲何不能來?”
杜沁琳猛地站起身來,驚叫道,“你知道林耀!”
揮揮手,示意杜沁琳坐下,祁閒笑道,“我怎麼不認識林耀,若是不認識林耀,我如何能夠坐擁這般世界?若是不認識林耀,我怎會佈下這般死局,坐等你們來闖?”
言罷,祁閒探出手來,掌心一道火焰搖曳着身影,輕輕燃燒着。
杜沁琳如何不認識眼前之物,這,不正是這一羣人苦苦尋找,千方百計想要找到的林耀的那命燈嗎?
“林耀到底怎麼招惹你了?需要你不但記恨他,連帶着,連我們也記恨上了?”杜沁琳問道。
她也知道,自己這般疑問,沒有絲毫意義。蟲修界之中,每天因爲搶奪資源而引起的爭鬥,便不止千百起,其中的緣由,哪裡說得清楚?
只不過,此時的杜沁琳實在是想不明白,殺死自己一羣人的,到底對於祁閒來說,有着怎樣的好處?
“林耀到還真的沒有招惹我,只是,他在這兩座小島之上,殺人近百萬,墮入魔道,死於災劫之下了。”祁閒道。
“至於你們,卻和他沒有什麼關係,只是,我尋思着,你們不死,死的指不定就是我,所以……”
祁閒沒有說下去,但是,杜沁琳明白他的意思。
說到底,自己一羣人終究是蟲修,在這種荒蕪的島嶼之上,碰到祁閒,即便是沒有什麼意義,也難保不會動手。
蚊子腿上肉即便再小,也是肉。
當然,看這情形,似乎祁閒還不是一隻小小的蚊子。
而若是發現祁閒有着林耀的命燈,不用說,自然便又是一番殺戮的好理由,怎麼可能不用。
所以,說起來,祁閒這般“防患於未然”,還真的沒有什麼錯誤。
“可是,你們到底是這麼請到荒烙愫這般高手的?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辦到的事情呀。”杜沁琳道。
祁閒和玉子矜對視一笑,道,“荒烙愫,我怎麼不知道他是誰?””
杜沁琳微微一愣,這纔想到,從前到後,這“荒烙愫”三個字,一直是從自己人嘴裡流出來的,玉子矜他們竟是從來沒有說過這般話語。
換而言之,荒烙愫這般人物,從來沒有人說他出現過,也確確實實從來沒有出現過!
“可是,你們到底是怎麼辦到的,那億萬妖蟲的威力,可全然不是你們可以辦到的呀!”杜沁琳道。
眼前兩人,一個成型不到,一個尚未結胎,這麼可能讓那些妖蟲發出這般威力?
杜沁琳怎麼都不相信,這兩人的背後,沒有更加強大之人的存在。
即便是靠着異寶加持,這兩人也沒有這麼多元氣呀!
但是,祁閒他們背後,卻偏偏沒有任何第三人的幫助!
“億萬妖蟲的威力,是他們自行發揮的威力,本就有着那般強大。”祁閒道。
“當然,也許他確實並不如你們強大,但是,只是你們沒有自己想象的強大罷了。”
“沒有我們想象的強大?”杜沁琳問道。
祁閒卻是沒有回答,反而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話,“你們中毒了,可知道?”
杜沁琳第一個反應,便是探查自身的狀況,但是,身子一動,這纔想到,此時自己可是全然不能使用半點元氣,只能重新坐下。
“放心吧,你沒必要查看,也查看不了。”祁閒道,“那種毒物,無形無色,卻是世間最強。”
“其名,人心。”
杜沁琳微微一愣,隨即便聽到祁閒接着說道。
“那些學生,我不過是花費了數十顆‘幻羅草’罷了,便徹底激發了他們的狂妄自大和無窮貪慾。”
“而他們,自然是死在自己的慾望之下。”
杜沁琳心中,一個疑惑這才緩緩解開。
方纔,在看到那些學生之時,她就奇怪,爲什麼這些人的境界極高,卻是偏偏氣息不穩,甚至最後死在那種元氣枯竭的情況之下。
如今,她還哪裡不明白。
這“幻羅草”的效果,正是迷惑人心,擾亂神魂,與凡人之中,那“五石散”相近,卻是威力高出許多。
而那些學生服下的這些“幻羅草”,可是祁閒特異提煉出來的,效果更加。
因此,這些學生,靠着這“幻羅草”威力,一時之間,竟是揮發除了化蝶的威力,戰力高出數倍。
而這般提升,靠的自然是無限的透支自己的潛力和生命!
這般下來,哪能不死!
至於杜沁琳他們所見的化蝶境界,想來,也不過是那“幻羅草”的藥力圍繞在衆人身上,顯化而出的。
“至於你和喬牧舒,從一開始便有了膽怯心思,無限的看高‘荒烙愫’,又怎麼可能感到自身強大?”祁閒道。
他自然不會解釋自己控制蟲羣的力量,於是便用這般說辭來解釋。
而有了那些學生的先例,杜沁琳又如何不信?
“只是,雖說衆人死在自己手中,我們也是敗於自己,可這般手段之狠辣,豈是一般人可以比擬?”杜沁琳不由想到。
也是,即便是祁閒在怎麼說,也改變不了這些人死在他手中的事實。而這般事實,雖是於祁閒沒有什麼影響,但是,讓杜沁琳心生畏懼,卻也是肯定的。
這麼想着,杜沁琳卻是又問道,“爲什麼你明明靠着那劍陣可以殺了我們,卻是沒有下手,反而將我帶了進來,聽你說這些?”
這也是杜沁琳想不明白的一點,自己可是絲毫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爲什麼祁閒會放過自己,而且,絲毫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
祁閒搖頭一笑,心想,“難不成,我控制不住大威天龍劍,這種丟人的事情,也要說出來麼?”
絕品神兵,都是有着自我意識的神兵利器,若是它不承認主僕身份,勉強使用自然沒有問題,可是想要長久控制,卻是全然不可能的。
而祁閒得到着大威天龍劍,完全出乎巧合,自然得不到認可,控制不了也並非什麼稀奇之事。
只不過,因爲控制不了,而親手擊殺喬牧舒這種事情,祁閒自然是不會說的。
人,總是有些虛榮心的。
祁閒當然不會閉口不說話,只是,他這一開口,卻是叫杜沁琳整個人,都僵直了起來。
“你這蟲胎的病,可有治療的方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