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煜楓故意忽略掉她的呼喚,小心的和宮人合力將皇帝扶起,對她略點點頭,面無表情的道:“皇祖母,父皇舊病復發,突然昏迷不醒,兒臣甚是憂心。看病要緊,我們便不在此多做停留了。”說完便攙着父親離去。
“晝兒!”太后跟在他們身後痛心的大叫。
“太后娘娘,我勸你還是不要跟過去的好。皇上剛纔受到的刺激太大,需要靜養,您若是跟了過去,小心皇上醒來第一眼見到您,想起您剛纔的一番話,氣血上涌,一命嗚呼了,那可就慘了!雖然你現在全部希望寄託在軒轅煜曄身上,但好歹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你不會希望以後民間傳言當今聖上是被自己的母親活活氣死吧?”佟鏡遙站在門口,冷眼旁觀這一切,嘴角扯着一絲不知是愉悅還是諷刺的弧度,抱着胸涼涼道。
貴婦人回頭,兇猛的眼光狠狠的攫住她,又驚又氣的道:“你……你故意的!”
故意的?說不上吧?人證物證何在?佟鏡遙惡劣的笑了,她慢條斯理的道:“太后說笑了。我知道東窗事發,你心懷愧疚,想找個替罪羊,但你也不該找到明鏡頭上來呀!你該知道,一直在說話的可都是你一個人,小女只有洗耳恭聽的份。”
“好……好能說會道的一個小丫頭!”貴婦人不一會便想出箇中緣由,怒極,她
反而笑了開來,“哀家明白了,剛纔你是故意激哀家說這些話的!你早知道我兒會來
此,也掐準了時間,你根本不是想弄清事情的緣由,你只是想叫我兒知道事情的真相
,進而更加怨恨愛哀家這個母后!”
佟鏡遙聳聳肩,不承認也不反駁。
貴婦人笑着笑着,突然神色一變,二話不說一把抓住佟鏡遙的手便將她往暖閣內
拖去。佟鏡遙極力跟上她的腳步,另一手死死護着腹部,不讓腹中的孩子有任何閃失
。
跨過高高的門檻,貴婦人將手中的皓腕隨手一扔,便對屋外正欲跟過來的太監宮
女命令道:“你很都退下,在門外十步遠處守着,沒有哀家的吩咐不準進來,聽道了
嗎?”說完便砰地一聲關上門,連叫宮女動手都來不及了。
佟鏡遙手腕被她抓得生疼,又被她剛纔毫不負責的一扔,差點一頭栽倒在地。她
往前踉蹌幾步,順手撈到了一把椅子做扶手才勉強站穩。
甩着自己疼痛不止的手腕,佟鏡遙看到貴婦人沉着臉走向她,把她從頭到腳比先
前更仔細的看了一遍,眯起眼睛,搖頭冷笑道:“沒想到你這麼聰明,比哀家想象的
還要聰明許多。若是再長几年見識,恐怕連哀家都不是你的對手。可是--”她話鋒一
轉,“你知不知道,有時候,你的過人之處也會成爲你的致命之傷!?”
這點她早就知道了!所以紅姐纔會一再告誡她做人要低調,能做個平常人安安穩
穩度過一生纔是一生之大幸。開始她以爲自己會大學畢業找一份工作過着小資的生活
直到老死,穿到這裡她又以爲自己可以縱情山水,平平靜靜聊度此生。可是,現在經
過了這麼多事,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佟鏡遙回以她一個可以融化冰雪的笑容,道:“所以,我絕對不能留下來,是嗎
?”
“對!沒有了你,曄兒才能斷了對你的念想,做好他該做的事。你比傳言中的紅
顏禍水更加禍國殃民,甚至比當年的龍家丫頭還厲害。當初我兒還只是喜愛那丫頭的
美貌和才華。可是你呢?”她不屑的目光將佟鏡遙上下掃視一通,“相貌平庸,除了
會唱歌跳舞,其它后妃本該具備的才德一樣沒有,卻吸引了曄兒、十三,還有龍衡的
眼光,連極少贊人的小二十七都不停的在哀家跟前說你的好!”
她兩手背在身後,煩躁的在佟鏡遙身邊走來走去,邊走邊高嘆道:“你太聰明瞭
,聰明的叫人放心不下!你太危險了,不除去你,哀家寢食難安!如果你是我薛家的
人,若果你願意爲我薛家效勞,那你以後肯定前途無量,可惜……”
“所以,死,是我最好的歸宿是嗎?”佟鏡遙接下話茬,微笑着緩緩搖頭,“但
你不敢殺我,也不能殺我。如果能叫我死,早曄王府的時候你就早命人把我殺掉了,
不是嗎?”
“果然,能迷倒那麼多優秀男子的女子,確實有着不少過人之處。”貴婦人真心
嘆道。
“那麼,薛太后娘娘千歲,小女有這個榮幸知道你在顧及些什麼嗎?”佟鏡遙笑
問,胡亂猜道,“我父親的身份?”
貴婦人搖頭否認。“司徒南瑞固然在建祥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但哀家相信,他
好歹是哀家的女婿,我建祥的長公主駙馬,斷不會爲了一個嫁出去的女兒和哀家翻臉
。哀家今日召見你,不僅是想親眼看看能迷倒那麼多優秀男子的女子到底有何過人之
處,更重要的是--”
一張美麗的臉在佟鏡遙眼前放大再放大,到最後只剩下一雙陰霾的鳳眼和她對視
。“只要你將龍家軍的虎符交出來,哀家便饒你不死。”
佟鏡遙心中蹬蹬幾下,忙後退幾步,揚起燦爛的笑臉道:“太后說笑了,明鏡一
個婦道人家,就會彈彈琴唱唱歌逗人開心,難成大事。我夫君不把虎符交給信任的部
下,怎會將這等決定千軍萬馬生死的東西交給我?”
“你可不是一般的女子。”貴婦人搖頭表示不信,她定定道,“曄兒曾經說過,
這世上多少男子加起來都敵不過一個你!剛纔哀家的所見所感,也證實了他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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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是龍衡,在已被最信任的部下背叛過一次後,周邊之人我都可以選擇不信,但我
絕對會選擇相信你!一個願意與我共患難的人,纔是真心待我、至死也不會背叛我之
人。將最最重要的東西託付給你,我、放、心。”
“太后倒是說得言之鑿鑿,似乎是親眼見到龍衡將虎符交到我手裡了一般。”佟
鏡遙淡笑道,“但想必在我昏迷的那五天裡,早已有人將我渾身上下以及衣服飾品都
餿了個遍,在我醒來後,你又派人在我的住處以及大火焚燒過的龍府搜索過無數遍了
吧?怎樣,結果如何?”
“正是因爲沒有結果,哀家纔會召見你。”貴婦人沉着臉悶聲道。這個人的保密
功夫真是到家了,一個月了,已經一個月了!她的人時時刻刻跟在她身邊,監視着她
的一舉一動,舉凡她用過的物件,偶然碰觸過的東西,無不被人暗地裡檢查了一遍又
一遍,卻一直是連一絲蛛絲馬跡都找不到!如果不是情況緊急,她也不會藉着一個無
關緊要的理由把她召進宮來,活活受她的氣還只能把滿腹的怨氣憋在心中。
“既然該搜的地方都搜過了,那就說明東西確實不在我身上啊!太后娘娘又何必
多此一舉呢?”佟鏡遙笑道,要多自然有多自然。
“雖然不在你身上,但你絕對知道虎符身在何處。”貴婦人篤定道,“自皇宮出
去,龍衡到書房寫了一封奏表便直奔你處,此後便再未踏出過那裡一步。他臨死前一
直和你在一起,從未密切接觸過其他人。”
聽到一個‘死’字,佟鏡遙臉色微微一變,瞬間便又笑意盈盈。她道:“太后不
愧是統領建祥十幾年的奇女子,魄力才智無一不全。”只可惜--老了!
這麼說來,她是承認了?貴婦人面上一喜,忙問:“虎符在哪?”
“就算我知道,你認爲我會說嗎?”佟鏡遙雲淡風輕的笑道。
“這可是攸關建祥存亡的大事!”貴婦人舞動着袖子,面目瞬間猙獰,“隔壤的
乾國已經起兵攻陷了我建祥邊關的五個城池。再不找出虎符調兵遣將,建祥便要亡矣
!”
她說這話騙鬼呢!佟鏡遙擺明了不信她的話,涼涼道:“據我所知,這符是調遣
龍家軍的,一直歸龍家人所管。自建祥開國之日起,祖帝親下聖令,龍家軍直屬龍家
管轄,與建祥大軍毫無關係。迄今爲止,三百多年,龍家爲表絕無犯上之心,僅養兵
十萬,而建祥大軍少說也有百萬。區區一個人口才幾百萬的乾國,何足爲懼?”
“一個龍家軍抵得上不下十個建祥士兵!”貴婦人叫道,“龍家治兵向來嚴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