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大嫂。”李澤芙小心翼翼拿起一個,再小心翼翼咬上很小很小一口。
“咳咳咳……”好辣!淚水瞬間模糊了她的雙眼。這真的是人吃的嗎?可爲什麼,她吃得那麼歡?她不怕嗎?據她所知,南城人也不吃辣呀!
星兒急衝衝跑進房間,咚咚咚的腳步聲快要把傢俱震得移位。
屋內的月兒聽到聲音,趕出來攔住她,做一個噓聲的手勢,小聲道:“你輕點,什麼事急成這樣?大少夫人剛吃過飯在睡中覺呢!”
“什麼?又睡覺?大少夫人怎麼老是……”意識到自己聲音過大,星兒捂住嘴,焦聲道,“可是,斑斑不見了!”
“什麼?斑斑?你怎麼把它弄不見了?它是大少夫人的寶貝呀!我們把它交給你,是看你辦事最牢靠,你怎麼……你太讓我失望了!”斑斑不見了,這對於月兒來說猶如晴天霹靂。斑斑活潑可愛,不認生,一來就贏得了院裡所有人的喜愛。是大家共同的寶貝。
“我也,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走之前它還在院子前邊的榕樹下追尾巴玩的。不過就是口渴回去喝了口水,一回來就找不到了!”星兒的眼淚快出來了。斑斑,你去哪了?怎麼不先告訴姐姐一聲?
“你好好找過沒有?斑斑乖得很,從來只在院子裡和院子附近玩,其它哪裡都不去的。”半個月了,斑斑很聽話,不會亂跑的。
“找過了,它常常玩的地方我都找了好幾遍,找了半個時辰了,沒有!”星兒哭喪着臉回道。
怎麼可能?“我去幫你找!斑斑最愛和我們玩捉迷藏了,它能藏身的地方就那幾個,一定是你沒好好找。”月兒不信。斑斑能跑到哪去?
半個時辰後,兩個丫頭呆呆站在房間裡,欲哭無淚:斑斑……真的不見了!找不到了!
一個不好的想法闖進月兒的腦袋:“不會是……”不要不要,最好不要!
“什麼?”
“不會是……被人抱走了吧?”很有可能,它那麼討人喜歡。見過它的人,只要是不怕狗的,都會想把它據爲己有。
“啊?不會吧?這是大少夫人的狗,誰敢抱走?”星兒斷然認爲不可能。
“可是,這府裡,見過斑斑的也只有我們這個院裡的主僕幾人和姑爺,其他人都不知道啊!而且斑斑不認生,有人叫肯定就跟着別人跑了。”月兒分析道。
“那……那該怎麼辦?”星兒傻了。斑斑,你千萬不要跟人跑了。不然,我會被姐妹們的唾沫星子淹死的!
“而且,要是斑斑被一個酒鬼撿回去,會不會……被煮了做下酒菜呀?”月兒越想越可怕。她的眼前,出現了一個冒着熱氣的大鍋。一個大鬍子叔叔抱着酒壺一邊狂飲一邊哈哈大笑終於有下酒菜了一邊捏着斑斑的頸子就要把它往鍋裡丟。斑斑死命掙扎,楚楚可憐的眼裡滿是對這個世界的不捨,眼看翻滾的沸水就要淹沒它的後腿……
不要啊!兩個丫頭抱頭痛哭。
“放心吧,看斑斑的樣子就知道名貴得很,肯定是有主的,而且主子不凡,就算被人抱去也最多是玩一玩,不一會就送回來了。而且,斑斑被馴得很好,不管跑到哪天黑前一定會回來睡覺的。”一個聲音插進來,安定了兩顆躁動的心。
是嗎?那就好。不對!誰在說話?星兒月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發現不是她們中的任何一個發出的聲音,臉都嚇白了,齊刷刷往門口看去。
“我有這麼可怕麼?”小蝶笑着走進來,手裡還抱着一摞賬本。
“小蝶姐姐。”兩個丫頭恭敬叫她一聲,趕緊過去幫她搬東西。說起小蝶姐,她是齊眉院裡除了司徒明鏡以外最受人尊崇的人。
她不僅是司徒明鏡的大丫頭,還識字,會算賬,是司徒明鏡最信賴的人。司徒明鏡放心大膽的把賬本交給她,她算完了再交給司徒明鏡過目即可。司徒明鏡睡覺的時候,她代表的就是司徒明鏡。有什麼事稟報給她,她做裁斷之後即可實施。等司徒明鏡醒來她自會把一切報告上去,得到的從來只有讚揚。她是大家學習的榜樣。
小蝶姐姐說的話,不會有錯的。
但心,也只是稍稍安定一點點罷了。畢竟,這世上的事,沒有誰能說得準。
出師不利,李澤芙紅着兔子一般的眼睛和李澤蓉灰溜溜告辭。
司徒明鏡一邊裝模作樣留她們再坐一坐,一邊繼續往嘴裡塞包子,兩個小丫頭看得心驚膽戰,急急的道了別出來。
午飯時間,下人們大都去吃飯了,院子裡靜悄悄的,一個人沒有。李澤芙一腳踢開一塊小石頭,道:“奇怪了,她竟然一點感覺也無。你說她是人嗎?”
向來有問必答的李澤蓉沒有答話。
“蓉兒?”李澤芙叫道。李澤蓉還是沒有回答。
“蓉兒?”再叫一聲,回頭去看,卻看到李澤蓉還有幾個丫鬟都直直的盯着一個地方在看。
看什麼呢?李澤芙也好奇了,跟着看過去,便見到一隻通體雪白的小狗在一棵大樹下追着自己的尾巴團團轉,怎麼都追不到。但它屢敗屢戰,還堅持不懈的轉着。
“姐姐,這隻小狗好可愛,我們把它捉回去養吧?”李澤蓉眼裡光芒萬丈,就差跳起來大叫好可愛好可愛了。
是很可愛,她也很想要。但是……這麼漂亮的一隻小狗,又出現在內府裡,八成是有主的,她們這樣冒失的抱回去,不太妥當吧?李澤芙便道:“不行。這肯定是別人家養的,我們把它抱走了,它的主人找不到它豈不會急死?”
姐姐說的在理,可是……她的眼睛就是從小狗身上移不開。“姐姐,不如這樣,我們先把它抱回去玩一會,過會再送回來就好了。小貓小狗亂跑這是常事,一時半會找不到不會有人起疑的。”
“你說的也對。”李澤芙說不動心是假的,這隻小狗看起來就很好玩,不知道真的玩起來又是怎樣,“那……我們先把他抱回去?”
“抱回去。”李澤蓉附和道。
“好……好吧。”李澤芙走到大樹下,蹲下身子,對小狗伸出手,小心道:“狗狗,過來。”李澤蓉和一干丫鬟站在遠處凝神屏氣,生怕她們一呼吸就把小狗嚇走了。
小狗看到她並不怕,還眨眨那雙大大的狗眼,看了李澤芙以及她身後的幾個女孩一眼,就把爪子伸到李澤芙手裡。
好……好好玩!
李澤蓉見狀,也湊過去伸出自己的手,小狗馬上把另一隻手放到她手心裡。
毛毛的,軟軟的,好舒服。
摸摸它,小狗閉上眼,臉上的表情很是享受。另外兩隻空閒的手也伸了出去,一隻摸它的頭一隻撫它的背,一下一下慢慢動着,小狗不時嗚嗚兩聲,是對她們最好的鼓勵。
李澤芙臉上笑開了花,小狗也喜歡她們呢!(斑斑:誰給我雞翅膀吃我喜歡誰;誰天天給我洗澡捉蝨子我喜歡誰;要是沒有骨頭也不會給我洗澡,那麼誰長得漂亮我喜歡誰。不過,我的主人是例外。)
抱起它,小狗溫順的靠在她懷裡,小腦袋還在她胳肢窩裡拱啊拱。
不行了!好可愛!趕快把它抱回去,要是被別人發現,就沒得玩了!
想着,她就往自己院子狂奔,生怕它的主人從哪衝出來把它搶回去。
“姐姐,等等我!小狗我也要玩!”李澤蓉叫着,追在後頭跑開了。
天色眼見慢慢暗下來了,星兒月兒的心越來越沉。
晚飯時間了,斑斑,你怎麼還不回來?姐姐準備了你最愛吃的雞翅膀哦!
“哇!今天晚飯有雞翅膀啊!”司徒明鏡終於睡飽了,伸着懶腰走出來。她惺忪的雙眼一開始就牢牢鎖定在那一大盤雞翅膀上。
“大少夫人,這個……”是我給斑斑準備的,只要它回來了。星兒想說,但沒敢說出口。誰不知道大少夫人也愛吃雞翅膀,還最愛在斑斑面前吃。
司徒明鏡沒管她,徑自抓起一隻最肥最大的啃了起來。啃着啃着,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她左看看又看看,歪歪頭,疑惑道:“是這雞翅膀不夠味道嗎?我怎麼總覺得缺了點什麼呢?”
這個……星兒月兒在一旁大氣不敢出,恨不能鑿個地洞鑽進去消失的無影無蹤。
小蝶倒是不卑不吭,大方走上前去笑道:“回小姐,是因爲沒有斑斑在一邊可憐兮兮的看着您吧!”
“吔--正是如此!小蝶你真聰明!”司徒明鏡恍然大悟,笑逐顏開。她四處看看,道:“斑斑呢?今天怎麼沒有來跟我搶?”
“斑斑……斑斑……”星兒語無倫次,月兒也好不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