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澤蓉有氣無力的答應一下,從身到心都懶懶的,提不起一點精神,“真希望他們馬上到家。姐姐,我想大嫂。”沒有大嫂的日子,好無聊。都想不起以前無趣的的十一年他們都是怎麼過過來的了。
我也想。李澤芙在心裡答道,但沒有說出口。
“姐姐,你說--大嫂會不會回孃家後覺得還是孃家好,不回來了?”李澤蓉突然提出這個疑問。
“不……不可能!”李澤芙馬上否認,“她都嫁到我們家了,生是李家的人,死是李家的鬼。只不過是歸寧罷了,馬上就回來的,不許想寫有的沒的。”嘴上這麼說,心裡卻七上八下打起鼓來。
大嫂嫁過來一個月,府裡沒有一個人給她好臉色看,她心裡一定很不舒服吧,還要強擠笑臉向她們獻殷勤,她們也是裝模作樣,愛理不理。大嫂會不會厭煩了?不要她們了?回家看到可愛聽話的侄子侄女,她會不會轉而喜歡上他們,不喜歡她們了?據說司徒家人的都是美人胚子,那裡的小孩一定都長得粉妝玉琢,個個惹人憐愛吧,她們哪裡比得過人家?……
越想越心虛,越想越心急。
大嫂,不要!芙兒是喜歡你的,比一定要繼續喜歡芙兒!芙兒以後一定對你好,再也不故意給你臉色看了。
正想着,珠兒連滾帶爬跑進門來,邊跑邊叫道:“三小姐四小姐,大少爺大少夫人回府了!”
“什麼?”兩個丫頭都被這個消息驚了一下,不約而同抓住珠兒的手,齊聲問道:“真的?大哥大嫂回府了?他們現在在哪?”
“在--在--”珠兒因爲跑得太快,一口氣卡在喉嚨裡,想吞吞不下,想吐吐不出,話也憋在喉嚨裡和那口氣一起出不來,急死了兩個急於知道最新消息的小丫頭。
“到底在哪,你倒是快說呀!”
“在--馬車剛到城門口,還有半個時辰到府,管家正張羅着人去門口迎接呢!”珠兒終於一口氣順過來,給出她們想要的答案。
“是嗎?蓉兒,快,我們去門口接大嫂去!”李澤芙說着,就拉起妹妹的手就往外奔。
“哎喲我的小姐,你們好歹換身衣服再出去呀!春日裡,外面不比屋裡,早上的冷風吹得人直打哆嗦。”珠兒一手抓一個,把她們拖到屏風後,再喚來幾個丫頭伺候小姐們更衣。
她家四哥哥兒子的滿月宴之後五天,司徒明鏡與李澤玉終於踏上歸程。
旅途平順,一路無話,七天之後他們的馬車抵達眉城。
當馬車在李府門口挺穩時,李澤玉率先跳下馬車,再把司徒明鏡扶下來。
李府門口,家僕們列隊大門兩旁,垂首侍立,待兩人都下車了,便齊聲道:“恭迎大少爺大少夫人回府。”
羣衆的力量是偉大的。經過殺雞那次,府裡的下人都對司徒明鏡又敬又怕。今次出來迎接,管家又一再強調一定要大聲的叫,不要畏畏縮縮好像沒吃飯似的,否則小心大少夫人罰。人們都懼怕司徒明鏡的懲罰,所以都憋足了氣,就等這一刻爆發出來。所以這一聲叫,響徹半條街,路過的人都被震住,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紛紛抓住附近的居民問是怎麼一回事。
自此,司徒明鏡的罪責又加上一條:鋪張浪費,愛好排場。
話說司徒明鏡本人也被這聲大叫嚇到了。但她的反應比別人快一點,很快她的臉上又滿是笑容,檢閱軍隊似的走過僕人們臨時建成的長廊,就差沒叫“同志們好”、“同志們辛苦了”了。
小蝶月兒幾個丫頭都站在隊伍的最末端,司徒明鏡走到最後,還差幾步的時候一個跨越,衝過去把小蝶抱個滿懷,大叫道:“小蝶,我不在的一個多月,有沒有想我?我可是想死你了,沒有你在一旁服侍,總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賬本看完了沒?不會還留了一堆等我回來看吧?”
這個小姐……小蝶無奈地搖搖頭,三句話不離本行。開始的幾句話還說得她感動不已,眼淚都差點流出來了,可後來的幾個問題,又把她的淚硬生生逼了回去。但心裡,還是像灌滿了蜜一樣甜。小姐一直在想她,真好。
司徒明鏡抱夠了才鬆手。也是小蝶好脾氣,任她抱到爽。
眼睛一不小心瞟到大門處,只見一個小腦袋稍稍探出來一點,又很快縮了回去。
小丫頭,還在害羞啊?司徒明鏡笑了,大聲說道:“芙兒蓉兒,我回來了,你們有沒有想我?”說着,就飛奔進門,把腦子裡剛生出逃跑念頭還未付諸行動的兩個小丫頭一左一右緊緊抱住,繼續追問:“有沒有想嫂嫂我,說!”
“想……想。”李澤芙小臉紅紅的,低下頭小聲說道。
“蓉兒想死嫂子了!”李澤蓉則老實答道。
“真乖,嫂嫂也想你們。”司徒明鏡笑道,手兒終於忍不住一邊一隻爬上小姑們的小臉。果然是小孩的皮膚,滑*嫩的,就像最鮮嫩的豆腐一般,真想咬一咬……呃,還是不要再摸了,看她們的臉都要着火了,
一邊一個,兩手分別搭上她們的肩,司徒明鏡左擁右抱回內院,邊走邊對左右的小丫頭們說道:“嫂嫂我給你們帶禮物回來了,等一會給你們,保證你們一定會喜歡的。”
回頭,她又對還在門外的小春叫道:“星兒,把我給三小姐四小姐準備的禮物拿到她們房裡來!”
終於收服她們了,此時此刻,她春風得意的心境豈是一個爽子能表達的?
司徒明鏡回來沒幾天,李融君也從黛城回來了。
司徒明鏡與他商量給李澤玉娶楚楚表妹的事,李融君沒有異議,但也沒有給什麼建設性的意見和建議,只說李澤玉曾經在衆人面前信誓旦旦只娶她一人,所以婚禮不能宴請外賓,所以只在府裡擺幾桌酒席,過個禮就行了;表妹那邊的人都已經太疏遠,多年前就不走動了,不必請了。
至於其他的,諸如籌備工作等,他對司徒明鏡表示了百分之百的信心。之後司徒明鏡又向小蝶表示了百分之百的信心,成功的把工作轉交。
李澤玉的就任期近在眼前,司徒明鏡便把他們的好日子定在了李澤玉就任期後的第三天,也是一個黃道吉日,表示雙喜臨門之意。其它的她一概不管,只等小蝶把一切都定好了她做最後決斷。
至於兩位婆婆方面,王氏一直泡在佛堂,凡事不管;趙氏還在思過期,有事也不給她管。
兩位小姑最近也很乖,知道她很“忙”,都窩在司徒明鏡房裡看司徒明鏡推薦給她們的書,順便學習如何齊家,爲以後的出嫁早早作準備。但司徒明鏡不時會把她們撈過去和她胡扯一通,美其名曰減壓。一邊扯着她手就不受控制的上了人家的紅臉蛋,兩個小丫頭開始還不好意思,後來都習慣了,還以“大嫂今天摸我比你多”爲榮。
自從司徒明鏡從南城回來,李澤芙像變了個人似的,一改以前處處針對司徒明鏡的彆扭樣子,天天都圍着司徒明鏡轉,嘰嘰喳喳像個小麻雀,活潑的司徒明鏡有時候都想叫她閉嘴。李澤蓉和司徒明鏡交流的時間相對便少了些。但她司徒明鏡是何等睿智的人,幾句花言巧語就把世事不知的小丫頭哄得眉開眼笑,心理馬上平衡。
斑斑在司徒明鏡歸來後也瞬間恢復活力,又開始滿院子亂串。不過它又開始了追逐雞骨頭的生涯,因爲李氏姐妹慢慢發現,在斑斑面前吃雞翅膀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所以也愛上了雞翅膀。從此,李家的飯桌上幾乎頓頓有雞肉,但通常都是沒了翅膀的。
在籌備婚禮的同時,司徒明鏡又開始整頓內府。
她把府裡的丫頭小廝們按等級分成N組,上一級的一個人管下一級的一個小組,平均每個小組包括三到四個人,這樣一級一級往上,到小蝶這兒終止。小蝶就是他們最大的上級。而她--小蝶的主子--就是他們的終極大BOSS。
當然,她還獨立出一支監察隊伍,專門用於監督各個等級的人的所作所爲。這支隊伍裡的人都是大家推舉,再經她檢驗過的,人品一般沒多大問題。司徒明鏡還採取淘汰制,一個做不好就踢出隊伍,再提拔新人上來。
每個上級要管好自己的小組,小組裡要是有人犯了事,上級會受到同樣的處罰。這有點像中央集權制,也很像過去的保甲制,但司徒明鏡在裡面加入了人性化的理念,只要大家好好做事,不作奸犯科是不會有什麼事的。當然,要是上級做得好,也會有升級加月錢之類的獎賞。
怨言嘛,當然會有的。但是,她是這個家的主子,任何事都是她說了算,兩位老夫人不管了,老爺一直在外忙碌,大少爺忙着要去做官,剩下的少爺小姐還小,而且看似都是向着司徒明鏡的,所以都只能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