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一年過去。
年關剛過,單進已經在打點北上的事宜。春試在都城北城舉行。南城,顧名思義,處於建祥國最南端,而北城,則處於最北端。在這個交通不便的時代,從南城到北城坐馬車至少要一個月時間。而春試是在三月舉行,單進到了那裡還要熟悉一下氣候環境,看看書,所以起碼也要提前兩個月出發。
這年正月十六,是司徒明鏡的十四歲生日。
剛過完元宵節,府裡還是熱鬧一片。但是,熱鬧是他們的,她什麼也沒有。
早上,司徒明鏡很早就醒了,在牀上和斑斑玩你追我趕的遊戲。夫人派人來過,賞了一些名貴首飾什麼的吩咐不要吵醒小姐就走了。她樂的裝睡,省的又要起來謝恩。
玩了一會,斑斑看似不想拘泥於這方狹小的空間,跳下牀去。司徒明鏡一驚,顧不得穿上衣服也跟着它跳下去往外跑。跑着跑着她一頭撞進一個溫暖的懷抱。擡頭看,竟是單進!她張了張嘴,沒說出什麼。
“傻丫頭,看到我,高興成這樣,連衣服都不穿就來迎接我?”單進調侃一笑。年滿十八歲的他已經出落得丰神俊朗,是翩翩佳公子一個,南城多少待字閨中的少女的夢中情人。“以後小心些,凍病了我可是會心疼的。”
“你,不是該準備出發了嗎,怎麼有空到這裡來?”司徒明鏡傻傻的想着,不知道她的嘴巴已經出賣了她的思緒。
單進刮一刮她小巧的鼻子,寵溺的說道:“我的小鏡子的生日,我不來你不會哭鼻子嗎?”
司徒明鏡捶他一拳,羞憤到:“誰……誰還會哭鼻子呀?這麼大的人了都!”
“好好好,你不哭鼻子,因爲我來了嘛!”單進討好的笑道。
“討厭!”司徒明鏡低叫一聲,也嬌笑起來。
看到心上人笑了,單進對外招手示意,小蝶小春捧着水盆等物來伺候小姐梳洗。單進退出門去。
梳洗得差不多了,司徒明鏡從鏡子裡看到單進擡着一個一肩長寬的木匣子進來,小心的放到桌上。
什麼東西?她對箱子裡的東西很是好奇,以眼神詢問單進。
“你的生日禮物。自己打開看看。”看單進那表情,竟是十分的……志得意滿?
司徒明鏡伸手去揭那木匣的蓋子,卻沒找到可以下手的地方。單進看她白忙活了半天,才施以援手。原來,那是一個套在一塊木板上的小框子,就相當於一個箱子,下邊的木板是活動的。拿下小框,一個長得很像蛋糕的圓圓白白的東西出現在眼前,旁邊還插了一朵芸槿花。
司徒明鏡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進,這是……”
“蛋糕啊,你不認識了?”單進很得意的看着她。
“認識,只是沒想到在這裡還能見到它。”她重終於明白他爲什麼笑得這麼得意了。
“這蛋糕可是我們少爺一個多月前就開始找我家廚子商量,找配料,鑽研製作犯法,一次又一次實驗才成功的。因爲他三天兩頭往廚房跑,老爺爲此沒少訓他,罵他不務正業。”一個小廝突然插嘴說道。
“墨兒,這沒你的事,不許亂說話!出去!”不等他說完,單進厲聲喝道。小廝聽話的閉嘴出去了。
“鏡子,別聽他的閒言碎語。你嚐嚐看,我試過很多次了,味道雖然比現代的差一點,但也差不多了。還有這芸槿花,因爲現在還不到花季,所以我只得請廚子用胡蘿蔔雕了一個,好處是可以吃下去喲!”單進用盤子盛着一塊切好的蛋糕遞到她面前。
司徒明鏡呆呆的接過來,嘗一口,果然很美味。想起單進對她的種種好,她想哭又想笑:“進,你爲我做了太多太多,你對我太好了!我……”
“傻鏡子,你爲我做的也不少啊!”單進微笑,把她收進懷裡,“在這個世界上,你是我唯一的紅顏知己,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是啊,在這裡,除了奶媽小蝶小春她們,就屬單進對她最好。丫頭們對她好是緣於對主人的忠誠,單進對她好卻是因爲他是最懂她的人。他包容她,愛護她,事事爲她着想,她心情不好使使小性他也樂呵呵任她發泄。在這個男尊女卑的社會,一個男人能夠爲了一個女人做到這份上,的確不容易。而他這樣做的理由,無非一個愛字。
想到單進即將離開,司徒明鏡突然覺得好怕,她已經習慣了生命軌跡裡充滿他的影子,要是離了他,她該何去何從?“進,你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沒有你,我不知道接下去的路該怎麼走。所以,不要拋棄我,好嗎?”
“傻丫頭”,單進愛憐的撫撫她的頭,“我當然不會拋下你!沒有你,我的日子也過不下去呀!相信我,等我求得功名,便會來你家提親。到時候,我們一輩子在一起,相守到老。好不好?”
“嗯,我相信你。”司徒明鏡靠在他懷裡,嘴角掛着滿足的笑,開始了對未來的嚮往。
但她沒有想到的是,正是這一別,他們交纏了將近十年的人生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