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春?”李澤琰眼裡染上一絲笑意,想了想,道,“似乎是的。”
“哦?不知小叔看上的是哪家的小姐?告訴嫂嫂,嫂嫂我幫你向人家父母提親去!”司徒明鏡沒事找話說,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討好的笑道,“那個--小叔,我是很感激你的救命之恩,可是--你能不能先讓開,讓嫂嫂起來?這樣,在外人看來似乎有些逾矩呢!”
“逾矩啊--”李澤琰眼裡的笑意更明顯了,“只是看來如此嗎?既然都說到了,不如我們就把它也做到好了。”
“小叔你什--嗚--”麼意思?
司徒明鏡料到了,但她一直告訴自己是幻覺,是錯覺,小叔這麼純潔的一個孩子,纔不會想這麼不純潔的事!直到李澤琰接下來的行動,生生戳破了她幻想的泡泡。
她該承認的,李澤琰這個小破孩,就從來沒有純潔過!
生手,這絕對是個生手!純天然無污染,百分之百原裝貨!
司徒明鏡有點想哭。一天,不,一個晚上,被兩個男人,好吧,是一個男人一個男孩,強吻三次,其中沒有一個是自己的丈夫。按照《女戒》的訓導,她是不是該羞憤自裁呢?
李澤琰還在她的脣上肆虐。兩個人的脣撞在一起,磨來磨去,疼死了。難怪紅姐說接吻還是找有經驗的人比較好,否則就是一生難以忘記的噩夢。從這點來看,薛曄還是不錯,如果他性格不是那麼爛就好了。
好累,剛纔和薛曄一番鬥智鬥勇,已經耗幹了她的全部精力。現在的她,只能任人爲所欲爲。人爲刀俎,我爲魚肉啊!司徒明鏡想說,但她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了。
閉眼在冰冷的地上躺了不知多久,,司徒明鏡才終於感覺到身上的壓力一下子消失。
“親夠了沒?”睜眼,看看已經起身的男孩,在他的幫助下她也站了起來。
這個孩子,才十四歲,心思就這麼不單純,她就是不喜歡他這一點纔不常和他來往。他的哥哥妹妹們比他可愛多了。
“你--”李澤琰臉紅了紅,又白了白,不服氣道,“爲什麼那個男人能這樣對你,我就不行?就因爲他是皇子?我還是你的小叔呢!”
“撲哧!”司徒明鏡忍不住笑了。看不出來,一向少年老成的小叔也會說出這種話來。這纔有點孩子樣嘛!
隨即,想起他剛纔做的事,司徒明鏡的臉又板起來,厲聲道:“小叔,與十一皇子的事,你在一旁看得清楚,我也不想如此,我是被迫的。而你,真的不該這樣對我,我是你的大嫂,你是明白的。”
知道,他都知道,所以他纔會這麼痛苦,這麼不甘心!
李澤琰沉默一會,問道:“你--會跟他走嗎?”
“不會。”斬釘截鐵答道。
“那你會離開嗎?”
“……不知道。”不想說謊,她已經有些嚮往外面的世界了。這個家,不是她的家。
李澤琰心裡有些慌亂,又把她抱入懷中,加大音量,道:“不要走,我不要你走!你是我大嫂又如何?我不管,我喜歡你!大哥他配不上你!”
司徒明鏡推開他,冷笑道:“難道你就配得上了?”
“遲早有一天我會配得上的。”又一個說得自信滿滿的人。
“那就--等你配得上我的那天再說吧!”
司徒明鏡或許沒有料到,憑她的一句話,建祥國又一個司徒南瑞誕生了。
第二日,司徒明鏡受了風寒發低燒,沒能出去爲十一皇子送行。
聽說是昨天中午來的密旨,武皇病重,召皇子回去盡孝道。
重重的,瘟神走了,正如他重重的來。他揮一揮衣袖,留給司徒明鏡一堆身病加心病。
人生,就是這樣奇妙。躺在病牀上的司徒明鏡百無聊賴的如是想道。
看看她,不病還好,一病就病來如山倒,一天比一天嚴重,大夫換了一位又一位,嚇壞了府裡的人。連父親和柯慕賢都不遠千里派人送藥過來了。
導致前前後後被限制在牀大半個月才被允許出外活動,家事都交給小蝶等人去處理。什麼都不讓她沾,只求她姑奶奶快點好起來。
想起自己的病因,司徒明鏡就想罵人。那天晚上,她只是純粹心情不好想彈彈琴解解悶,心血來潮的結果就是也沒加件衣服就出去了,原想是把內心的鬱悶發泄完了就回去的,要不了多久。怎麼就料到就一不小心遇到那兩個人?也不體諒體諒她身單力薄,讓她在寂寥的秋風裡站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最後還在冰冷的地面上躺了那麼久,她的身體又不是鐵打的,最終結果當然就是風寒入侵--倒下了。
接着又是一場人仰馬翻。
所以她說,那個薛曄真的是個瘟神!每次遇到他都沒好事發生。那天臨走了還不放過她。以後要是見到他,她一定有多遠躲多遠。最好是永遠不要再見了!不過,幾個月後,司徒明鏡發現,這個願望,真的很難實現。
病中病癒,李澤芙姐妹照樣天天來噓寒問暖,李澤琰卻再也不出現了。
據說他那天晚上神色嚴肅的回到自己的院子,秉燭思考了一宿。之後便開始在書院勤奮學習,在家也是鑽在書房不出門,立志要闖出一片天來,樂歪了李融君。趙氏也覺得面上有光,又開始打扮得光鮮亮麗的在下人面前出入。
那晚的事,他沒有對任何人說。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不過,說出去了又怎樣?李家想休她,還要看她的父親同不同意。
再說,那個小孩,不來也好,每次對着他一張還泛着稚氣的臉和早熟的心,她應對的也有些吃力。
他有了奮鬥目標,不再來纏她,真是可喜可賀。司徒明鏡尚在病重就委派小春送了些補品過去,交代“小叔愛好學習是好事,但也要注意身體”云云,擺足了長嫂的架子。
十一皇子走後,李澤玉還是和以前一樣溫和守禮,但司徒明鏡就是感覺到了一些不一樣。但到底哪裡不一樣,她也說不上來。
想起薛曄那天晚上說過的話,她也有些擔憂。但我在明敵在暗,處於被動的她實在也想不到什麼應對方法,擔驚受怕了幾個月,她便釋然了。該來的始終會來,逃不掉的怎麼也避免不了,乾脆順其自然好了。於是,她又恢復了勃勃的生機。
等到司徒明鏡病完全好,秋天已經過去。
平安無事到年關。
這個新年,是司徒明鏡穿過來之後過得最愜意、最爽快的一個。家裡一切由她做主,想怎麼過就怎麼過。
年後半個月就是她的生日。十六歲。轉眼,她來到這個國家已經十六年了。
這半個月來她與李澤玉一直趕場似的在各本家拜年,假着一張臉逢人便笑。虛僞的和一羣同樣虛僞的人虛與委蛇,已經到了她的極限。
生日,這麼重大的日子,雖不似及笄那麼重要,但她也不想在那種讓人極度不爽的氛圍下度過。
中午,一家人一起吃了一頓比年夜飯稍不豐富的午餐。最近天天吃葷腥,大家都膩了,所以這次飯桌上素材偏多。收了長輩平輩們送的禮,表面上就完事了。
接下來,是她們自己人的活動時間!
下午,司徒明鏡命人把她年前就開始找人定做、其間修改了無數回的鐵架子搬到花園裡,開始他們的燒烤派對!
參加人員當然是自己人,包括李澤芙、李澤蓉、李澤玉、蕭寧,想了又想,她還是把李澤琰也請去了。藍沁聽蕭寧說司徒明鏡從年前開始就叫他幫忙捯飭什麼,說是好東西,十分好奇。之前一直聽蕭寧說那火鍋有多好吃多好吃,她的口水早留了三尺長了。這次她怎麼也不肯放過這個機會,一定向老鴇告了假,和紅玉扮成蕭寧的貼身丫頭進了李府。
李澤芙李澤蓉是早和她見過面的,大家也不認生,一起有說有笑熱鬧不已。
炭是早就備下的,肉啊魚啊綠色蔬菜呀都是早上才吩咐人去採買的新鮮的。不會做燒烤醬,她就試着把甜醬和鹹醬混在一起,不斷調整比例,最後終於得到了還算滿意的結果。
雖說最初做出來的烤魚模樣是差了點,看起來彷彿燒得離炭狀就差一步距離,但李澤芙姐妹早折服在司徒明鏡層出不窮的花樣上,對她的手藝也是深信不疑,第一批實驗品就被她們囫圇吞了下去,還大叫不錯不錯。騙得那些人把她自認爲的敗筆吃得一乾二淨。
接下來,烤多了上手了,司徒明鏡把一串串東西烤的金燦燦黃豔豔,火候醬料都恰到好處,勾得人口水止不住的流。反觀那些人,他們都是初學者,不是忘了翻面就是沒烤熟,可憐那些慘死的豬羊牛魚,不僅死無全屍,有些還被烤成了焦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