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看你養的好丫頭!”趙氏被摔得頭昏眼花,過了好一會才緩過來。她顫抖着手指指指司徒明鏡,又指指小春,再指指小蝶,再回到司徒明鏡身上,“你”了半天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我養的丫頭?二孃,你也認爲我把她們教養的很好嗎?能得到二孃的首肯,明鏡真是太高興了!”氣死你氣死你,敢在我面前欺負我的丫頭,不想活了?不知道自己人只能自己欺負嗎?我的丫頭,養了十幾年可不是專程帶來給你撒氣用的。
“你……你……”趙氏喘上了。
“二孃,二孃,您沒事吧?”趁機會再在她背上狠拍幾下,趙氏又咳上了。
“二孃,明鏡不知道您病得這麼重,這又咳又喘的,不看大夫怎麼行?您等着,我這就派人去請大夫!”再拍幾下,讓你的咳嗽來得更猛烈些吧!吐出血來最好。
但裝模作樣還是要的。司徒明鏡招招手,把守在門口她唯一名字和長相對得上號的丫頭喚過來,道:“星兒,快去請大夫,二孃病得不輕!”
“這個……”星兒在府裡是資歷最長的的丫頭,對二夫人知之甚祥。這個女人十年不看一次大夫,就算病了也是心病,找丫頭打罵一通就不藥而癒了。可是,現在……少夫人把她打得……真是大快人心!真想把府裡的丫頭小廝都叫過來看看,看這個老女人還敢不敢亂欺負人!真是一報還一報。
“不……不必!”趙氏咳得臉部嚴重充血,紅得比某種動物的某個身體部位還要厲害,但她還是憋着氣大叫一聲,再次指向司徒明鏡的鼻子:“你們……你們主僕一起欺負我!”
大嬸,到底是誰欺負誰?大家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的,可都是你的潑辣模樣哦!
“二孃,明鏡錯了,請您責罰。”低頭,認錯,但她決不下跪。女兒膝下照樣有黃金,要跪也要跪得有意義。給這樣的女人下跪,這個女人會短命的。
“你……你……”司徒明鏡乖乖認錯,是她一時沒有料到的。趙氏一下子懵了。
但勝利的喜悅感馬上涌上心頭,趙氏心情馬上變得很好,頭不暈了,氣不喘了,也不咳了。她得意洋洋的坐上首座,拿起手邊的茶杯就往嘴裡灌水。
“二孃,那是……”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那是柯慕賢老頭子送我的禮物,超難喝,我嚐了一口就沒再碰過,打算忙完了倒掉的……
馬上,司徒明鏡發現她的擔心是多餘的。趙氏一口氣把杯子裡的水喝完,覺得意猶未盡,便吩咐身邊的丫頭再倒一杯,一杯接一杯,竟把一壺水都灌進了胃袋!
大嬸,你強!我自愧不如。
解決了生理需求,趙氏瞪司徒明鏡一眼,恨恨道:“怎麼,喝你幾口茶還捨不得?做人這麼沒度量,你這個內當家怎麼做得好?乾脆趁早,把權力交出來得了。”
大嬸,你扯得太遠了點吧?不就是想要掌權嗎?我偏不給你!這個府交給你不亂了套纔怪。
“婆婆教訓的是,明鏡知錯了。這裡還有一大包茶葉,就是剛纔泡的那種,二孃喜歡就都拿去吧!”轉移話題,喚星兒去吧那一大包劣質茶葉都取出來。給那個女人,總比丟了好。
再次取得勝利,趙氏更得意了。
趕緊乘勝追進,她終於想起正事,便又把塗得血紅的指甲指向小春,尖聲道:“看看你養的丫頭,什麼事不好做,竟然偷我的錢!”
“偷錢?怎麼可能?”我的丫頭纔不缺錢。缺錢也不會拿你的,她家小姐我比你有錢多了。府裡小金庫的鑰匙還在我手裡呢。
“怎麼不可能?今天她給我送月錢去,人才一走,我回過頭數數就少了一吊!你說,不是她偷了還能有誰?”趙氏說得底氣十足。“我還把證據帶來了。”說完,大手一揮,旁邊的丫頭便把一個小包袱扔在司徒明鏡的臨時辦公桌上,嘩啦啦碎銀啦,銅板啦滾了一滿桌。要是全是金子該多好,司徒明鏡暗想。
冷汗,直流,司徒明鏡哭笑不得。大嬸,你是天才(天才從某一方面說來也是蠢材)!拜託編個好一點的藉口好不好?這種一戳就破的小慌,沒新意,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你在現代只有被人當傻子的份,我對你沒興趣了。和傻子扯上關係是很丟臉的。
“媳婦,現在你是內當家,你說該怎麼懲罰這個賤丫頭?”見司徒明鏡若有所思,趙氏以爲她相信了,更加硬氣起來,直接就要給小春判刑。
終於承認她是李府的媳婦了。但也只是在她有利用價值的時候。
“二孃,這個……我們還沒有證實錢是小春偷的,您這樣武斷下結論,太草率了點吧?”何止是草率!要是再嚴重點的事,那就要草菅人命了!
“就是她就是她!我說是她肯定就是她,除了她還能有誰?”趙氏一口咬定就是小春。
“二孃能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明白點嗎?明鏡剛剛接手府裡的事,若是一上來就冤枉了人,日後如何繼續執掌內府?”大嬸,在我面前要懲治我的丫頭,還這麼囂張,你是想讓我丟臉嗎?可惜,你不可能辦得到!
“還有什麼可說的?就是這個丫頭,裝的老老實實的樣子去我院裡給我送月錢,在我面前點得一文不差。我才一轉身呢,她就告辭說要走,說還要去給你報告。我想她是忙,就讓她走了。誰知她一走,我再點一點,錢就少了一吊!你說,不是她偷了還能是誰?”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可是大嬸,你這個藉口太牽強了。
“小姐,奴婢沒有。您要給奴婢做主呀!”小春在一邊淚光盈盈。
司徒明鏡給她一個有我在不用怕的眼神,繼續與趙氏周旋:“可是二孃,單是這樣,不能定小春的罪呀?當時您院裡那麼多人,人多手雜的,怎麼肯定就是小春?”
“怎麼不是她?我院裡的丫頭我信得過,她們纔不會偷我的錢。”趙氏說得自信滿滿。
“是嗎?可是我的丫頭跟了我這麼多年,我也相信她不會偷錢。難道二孃對明鏡的御下能力有疑問?”信得過你的丫頭,所以我的丫頭該死?信不信要是我的丫頭死了,我要你一個院的人陪葬,包括你在內!
“這個……媳婦你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品行當然是極好的。但是這丫頭……我可就說不準了。賤人心眼多,不是主子就能管好的。”趙氏眼神開始閃爍。
賤人?你敢罵我的丫頭是賤人?賤人賤人賤人,你纔是最賤的那一個!人身攻擊外加暴力毆打,典型的賤人行爲。你做得太過分了,我想對你好點都不行。
“二孃,聽您這樣說,那明鏡只能說,您院裡的丫頭也不可靠。誰能說得準會不會有人一時財迷心竅,就順手牽羊了?剛好又在自己的院子裡,拿回房去藏好就可以了,神不知鬼不覺。”你誣衊我的丫頭,我當然要污衊回去。看你身邊那幾個還敢不敢明目張膽的在我院裡笑得這麼猖狂。
“你……你不許血口噴人!我的丫頭都是跟了我十幾年的!”趙氏還知道維護自己的丫頭。但不知道是她真有點良知,還有其它的深層原因。
算了,這個女人扯來扯去就這麼幾句,她也聽得煩了。還是速戰速決吧!
“二孃,明鏡不敢,明鏡只是就事論事,不想冤枉好人。您相信你的丫頭,這不是沒有道理的。但小春這丫頭也跟了我十幾年,她的人品我是清楚的,明鏡相信,她也不偷您的錢。”
擡手,阻止趙氏繼續發言,司徒明鏡接着道,“剛纔是管家陪着小春一起去的,您又是他們送的最後一位。小春從回來到現在一直在這裡,位置都沒移動過。管家也還沒回去,我們就來查一查,到底是誰拿了您的一吊錢吧!”把“一吊錢”三個字咬得重重的。
“有……有什麼問題?查就查!管家在最好了,你們一定要還我一個公道!”趙氏大聲叫道。
大嬸,不是聲音大就能把莫須有變成事實的。你聲音越大,只能說明你越心虛。
“二孃您能答應最好了。”司徒明鏡開心的笑了,趙氏,接招吧!你逍遙夠了,該我了。看我不把你弄哭!“管家作證,小春從回來就一直在這,所若是偷了錢,肯定錢就藏在身上。二孃你出兩個人,明鏡出兩個人,去搜她的身好了。頓頓,再加一句,“乾脆,把同去的丫頭都搜一搜。”
管家點頭,表示確實如此。
趙氏想說什麼,但張張嘴沒有說出來,還是點頭允了。
早上小春怕把主子們的錢和自己的弄混了,出去之前就把自己的錢都留在房裡了,這下剛好爲搜身提供了便利條件。她身上一個子沒有,當然不可能憑空變出一吊錢來。其他丫頭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