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府的大門在我面前慢慢合住,那個滿身是傷的老人沒有離開的意思,他說他會一直守護着攝政王府,就像當時嘉年在他最困難的時候向他伸出援手那樣,至死方休,對於他的行爲,我沒有出言制止,只能對他行一個大禮,告訴他我有多感謝他,有多尊敬他!
駕着火素和赤楠按照遠路返回到那面宮牆前,按着原來的路線到了回望帝宮的路上,懷裡抱着那一團小東西,一路上和東方策相顧無言,不是不知道說什麼,只是我們要思考的東西又太多了,想交流卻又不知道從何開口,摸着小東西的腦袋,它也是舒服極了哼唧了幾聲,“圖安!圖安帶我們回去到底是爲了什麼?”
東方策看看我又看看手裡的東西,“怎麼想到給它起這麼一個名字啊?”
看着懷裡乖巧的小東西,微微一笑,“圖安,圖得平安!”看着沒有一個的宮闈小道,“你我又怎麼會想到,這麼多事兒,居然還會牽扯出一個虛鷹?雷家?那豈不就是大乾的幼珊夫人孃家?”
“難爲你還記得她!”東方策慢慢的走着。
“能不記着嗎?”想到了剛睜開眼看到這個世界時所經歷的一切,“當時還就是因爲她們虛影部落的一塊圖騰,她將我浸豬籠,要不是我命大,遇見了伏湘,這個世界怎麼會有我?只是,我想不到,現在的一切和她,有什麼關係?”
“這虛鷹部落,又不是隻有她一個人!發生的事兒,不一定和她有什麼直接關係!”東方策接着我說,“只怕,現在還有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東西在暗處騷動!誇以雖然在明處,但是你卻動她不得,現在又來了一個虛鷹!”突然嘲諷的笑了笑,“如果知道一切會這樣發生下去,我是決不會帶你回來的!”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呢?”看着東方策,“還有些事兒,怕是你不知道呢!”東方策突然停住腳步,“當日你只知道,我要會來是我認定了我的仇人就在王宮之內,你可知道我又是因爲何知道了這一切?”東方策沒有說話,“因爲在聽風樓遇見了一隻傳聲鷙鳥,那鳥可以發出和王后一模一樣的聲音,就是因爲它告訴我,我的仇人在王宮,我纔回來的,可是,今天早上我卻被傳聲鷙鳥攻擊了!而且更可笑的是,我一直以爲的傳聲鷙鳥,其實就是特殊的海東青!王后,她怎麼會有海東青呢?”我看看東方策。
“你的意思是?”
“有人,有人要我回來!不擇手段,一定要我回來!”我看着遠處排成隊走過的小宮女,“不論我的仇人是不是在這偌大的王宮裡,她都要我回來!許是想借我的手除掉什麼,或者是打算要我回來,來一個甕中捉鱉!”
“有沒有什麼線索?”東方策聲音微微一冷,“不是很明顯的證據,現在身邊有沒有疑似的人?只要有,一定要先防備起來!這王宮,你再回來,就誰都信不得了!就連慄青青,都不可以!”
“是不是有點防禦過度了!”我看看她,“青青雖然之於我不是什麼意義非凡的人,可至少也是同族!”
“怕就怕,你把她當同族,她卻只知道對你下毒手!”東方策淡淡的說。
“小姐!小姐!”遠處傳來了塞外的聲音,似乎是四下張望了之後才朝着我跑了過來,“小姐,東方大人,不好了!出事兒了!”我和東方策互相看看,只是片刻,還能出什麼事兒?
還沒到望帝宮門口,兩側就已經站滿了宮人,這陣仗,看來來的不是王后就是殿下!現在我到希望是前者,可是看到主位上的那個人之後,我也就只能笑着面對既定的事實了,“臣妾(臣)參見殿下!”我和東方策齊齊跪在殿下。
那人卻好像是沒有聽到我們的問安一般,愣了片刻,才慢慢擡起眸子,意味深長的看着我們說,“青嵐,你和你兄長的感情甚好啊!這是,去,哪裡了?”眼神緊緊鎖定在我的裙襬上。
“回殿下的話,妾身跟隨兄長去藥廬了,準備了幾副上好的安胎藥!”
“這樣?去藥爐,需要把衣服弄成這樣?”說着指着我的裙子,“而且,去藥廬用不着走這麼偏僻的路吧!”揮揮手,一個宮人端着一個盤子走了過來,盤子上端放着的是東方策幫我撕掉的拖尾,“馨嬪!說說,你是怎麼看到的!”殿下這麼一說,我的目光立即定在站在一邊的福馨身上。
“殿下!”福馨卻突然跪了下來,“殿下,還請聽臣妾解釋,臣妾當時發現貴妃娘娘的拖尾,以爲是貴妃娘娘遇到了什麼不測,這才向殿下彙報的,既然貴妃娘娘一直都和國舅爺在一起,那都是臣妾多慮了!”
“什麼多慮!”軒轅虐一揮衣袖看着我,“寡人的貴妃,你要不要跟寡人好好解釋一下!”
我沒有看着軒轅虐,只是盯着跪在一邊的福馨,“好!先容臣妾說幾句話,馨嬪!”我站起身走到了福馨面前,“馨嬪最近對我可是跟的緊啊!早上的時候恰巧看到我救了小王爺歐陽通,現在又那麼恰巧的看見我的拖尾!馨嬪妹妹關心的緊啊!”
“貴妃娘娘身懷有孕,關乎社稷,臣妾自然是對娘娘關心有加!”福馨立刻回話。
“這樣啊!那我還得好好謝謝馨嬪了!”我笑了曉轉眼看着軒轅虐,“殿下!臣妾可以單獨和您說幾句話嗎?”
“單獨?”軒轅虐挑挑眉毛,戲謔的看看跪在地上的衆人,突然來了興致,“這都是自家人,沒必要避諱吧!”
我只是冷冷的盯着低着頭跪在地上的馨嬪說,“是不是一家人還很難說呢!”我冷冷一笑,“這自家人聽去倒是無所謂,就怕是有些妖孽聽到了,在後宮興風作浪,到時候只擾的殿下不能專心政務呢!”
“哦?這樣!”軒轅虐看看跪在地上的福馨,“好!馨嬪,你退下吧!”好一個陰險狡詐的熱,我只是說不是自己讓人的人退下,他倒是來的直接,點明瞭要福馨退下,那不就是在說我模棱兩個暗示的人就是福馨嗎?這個殿下還真是任性,後宮不亂,難道他就找不到自己的存在感嗎?
福馨站起身一句怨言都沒有朝着外面走出去,“馨嬪妹妹!先別走!”說着走到她身邊,“我剛纔沒有說你的意思,馨嬪妹妹應該不會誤解吧!”福馨看看我,沒有說話,“侍琴,服侍馨嬪娘娘在西暖閣等我一下,一會兒我還有體己的話要跟馨嬪妹妹說!”福馨更加不明白的看着我,卻也是沒有辦法跟着侍琴離開了。
大殿上之上下我、東方策和殿下的時候我才緩緩轉過身看着主位上的他,“你要的到底是什麼?”
“巧了!”他微微一笑,“這也是我要問你的!你要的又是什麼?我要你來這裡!不是讓你擾亂宮闈的!你和東方策的那點小事兒,你以爲寡人是瞎子嗎?”
“殿下!”東方策站起身,“還請殿下明示,貴妃娘娘,和,臣那點小事兒,是什麼?”
“大膽!”軒轅虐沒有怒也沒有拍案而起,而是陰陽怪氣的來了這麼一句,“東方策,你可知道你現在是跟誰在說話嗎?”
“臣自然知道!”東方策笑了笑,“可是,有些事情,既然殿下已經清楚了,臣也沒有必要再裝糊塗了!”東方策放下抱拳的手,“殿下是知道青嵐的身份的,纔要她進了宮,可是依臣之見,臣並不覺得青嵐有可以輔佐殿下的能力!殿下是不是……”
“寡人說她可以,她就可以!”軒轅虐打斷他的話,看着他,“既然他應着寡人的意思進了宮,那就得全心全意爲寡人做事兒!但是現在的情況!”他指指地上的東西,“寡人並不覺得,他現在是在爲寡人做事兒!只是再給寡人徒增煩惱而已!寡人要的是清君側,而不是被人捏着小辮子不放!”說這摸摸自己的下巴!
“清君側!”東方策笑了笑,“君側這麼亂,如何清?”說罷微微一笑。
“一個一個清!”軒轅虐看着東方策,“到時候少不了要國舅爺幫忙的地方!寡人知道貴妃美!不過還是請國舅爺好好扮演好自己的身份,要不然這霍亂宮闈若是被人蔘奏了一本,即便是寡人也保不了你啊!”轉而他繼續看着我,“你和馨嬪關係很不錯,寡人聽聞,馨嬪的生母在離這裡不遠處的寺廟清修,你作爲馨嬪的好姐妹是不是該過去看看啊!”說着端起桌上的一杯水喝了下去站起身甩甩袖子,走到我身邊,“不如就從她開始清理吧!而且,寡人想,她也是你想要找的人!”
“我要找的人!”我看看他,“殿下什麼意思?”
“這海東青,寡人記得,攝政王在世的時候好像養了幾隻,而且攝政王在世的時候,這馨嬪和攝政王的關係不錯!攝政王有的,你說馨嬪會不會也有?”軒轅虐壓低了聲音在我耳邊悄聲說,“難道你一點都不好奇,她頂着伏羲後人的身份潛伏在你夫君身邊爲的到底是什麼!”
難以置信的看着他,“既然殿下已經看得這麼通透了!爲何不直截了當的下手?”
“哎!”軒轅虐微微一笑看着東方策,“寡人下手和你下手不是一個概念!”說着就朝着外面走去,突然退開大門,對着外面大聲的喊道:“愛妃真是深明大義,毅然決然要爲夏廷子民祈福!得此妙人,夫復何求!”說罷仰天長笑就走了出去。
東方策走到我身邊安慰一般說,“你放心,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絕不會讓那些人有動你一根頭髮的機會!”
亂世如此,能有這樣一個人陪在身邊也是最大的安慰了,看着他我默默道了一句感謝便靜靜看着地上斷開了的拖尾,接我入宮就是爲了送我出去是嗎?我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就甘願被他當搶使?卻還要連累我身邊這個溫潤如水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