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東昇如今負責着宣葉在南金朝唯一的一家宣葉酒樓,對岑修遠的感恩戴德讓他做事從來都忠心不二,認真盡責。但也因爲這份盡責,才讓他如今身家不菲,如今已是一妻一妾在身邊,兒女已然雙全,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今日酒樓生意頗好,從早上就有人開始訂位置,除了三樓一間包廂,其餘已經盡數包了出去。沒想到臨中午生意最好之際,二樓卻出現了兩位南金朝的大人物:虎族族長上官夜、豹族族長張翰,這兩人和獅族、狼族族長由來不合已久,平日爲了不給國民留下詬病,一般都不會再同一個地方碰頭。然而今日是四處巡視的獅王回朝之際,再過十來天就是三年一度的盛事,獅王從十八歲到現在已經連着做了兩任,估計這兩個族長是想觀察下獅王如今的狀態如何。要知道,爲了比賽,獅王今日回皇宮之後便暫時不會出現在公衆面前。
偏偏今日張翰帶着手下出門晚了一點,來宣葉已經沒了座位,正在準備轉身離去之際遇到了訂了位子打算入座的上官野。這下子熱鬧了,上官野屬於武夫的犯鑄,斜着眼睛就對陰狠狡詐的張翰冷嘲熱諷。
王不見王,這時候張翰反倒是不走了,直接叫來了杜東昇讓他高價轉賣這間二樓包廂給他。杜東昇有“顧客至上,賓至如歸”的生意教條在,怎麼會輕易得罪兩人,無奈實在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制止這場紛爭,只好抹着冷汗來到了三樓見剛來三天的大老闆岑修遠!
岑修遠聽到“張翰”這個名字時突然從窗邊轉身,手裡捏着的一個青銅酒樽剎那間被捏成一團。劍眉鳳目、冷凝清俊,就在杜東昇不解之際,他開口了,話音帶着壓抑的激動,也帶着一種讓杜東昇莫名其妙的咬牙切齒。
“杜大哥,你下去把張族長帶上來吧,具體怎麼說,你看着辦?”
杜東昇愣了愣,這間包廂不是公子吩咐過,就算南金獅王來了也不定位子麼?“那?公子你?”
岑修遠隨手將手中成了一團的酒樽扔到了角落的垃圾木箱裡,指尖在額頭劃過,回味那種從未感受到的溫暖觸感,長長眼睫一搭,遮住銳利眸中莫名的情緒,勾起豐潤完美的緋色嘴脣,“我?貴賓包廂不是需要專用的小二麼?”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想到樓下的紛爭,杜東昇只好轉身下樓:唉!自家公子那副妖孽的美貌模樣和高貴清冷的氣質像店小二嗎?不過,既然公子這麼吩咐,他照辦就好,究其原因根本不是他的工作。
杜東昇不愧歷練了好些年,說起話來滴水不漏,先是給兩位坐在二樓大廳裡互相瞪眼的二位道歉面單,接着客客氣氣請虎族上官族長帶人進入二樓包廂。
正在對着上官野橫眉豎眼的張翰一時間大受打擊,上官野哈哈大笑着進了包間;這時候杜東昇才重新給張翰見禮,並將自己的滔滔仰慕之詞訴說一遍,最後稱,自家酒樓爲了怕臨時有尊貴的客人來,隨時備着一個臨窗好位置,要是張族長不嫌棄的話,請移步尊駕,要是不滿意再砸了宣葉也不晚。
張翰到三樓看了下位置,哪兒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這間包廂腳下正是上官野等人預定的位置。上官野喜歡美食,對三樓茶室向來是不屑一顧,倒是不知道這上頭別有洞天。
就在杜東昇安撫兩位大人物短短的時間裡,岑修遠已經將身上的衣服換成了宣葉中統一的月白色短打棉布工作服,不卑不亢的站在茶室入口,看上去還蠻像那麼回事。
“杜掌櫃下去吧,有小二使喚就好。”張翰迫不及待的走到了臨窗位置站着,看着從城門處行進的旌旗飄揚,嘴角露出個陰險的笑容:司徒吟昊,我看你還能不能繼續這樣張揚!一月之後,這樣的儀仗隊就是我的了,同時還有十數位如花美眷!
張翰隨身帶着四個精英保鏢,此時坐到了室內附帶的小几子,招手對假冒僞劣店小二岑修遠吩咐道:“給大爺端酒端菜來。”
岑修遠不屑的看着這四人一眼,輕道:“回客人,這三樓是茶室,用飯請到一二樓。”
嘭——
侍衛之一一巴掌拍在面前几子上,上面的陶瓷茶壺茶杯一陣顫抖:“TM的,你當老子沒錢是吧!惹急了封了你的店。”
岑修遠不輕不重的頂了回去:“本店是在長老處申請建立的,有八族長老共同簽字認可。若是封店,還請客人拿來八大長老的印信。”
“行了,行了!咱們來這不是吃吃喝喝,是有正事。你們可不要爲了小事墜了我豹族聲威。”說來說去都是岑修遠抓住了所有族長最怕的地方“長老處”,張翰也唯有偃旗息鼓,這個關頭可不能有絲毫把柄外落。
有了這個小插曲,趁着獅王隊伍到此還有半柱香時間,張翰倒是有些興趣的打量起眼前的店小二來。身材修長、膚色黝黑,本來出色的五官也因爲膚色讓人倒盡了胃口,仔細看去,他還是那個不卑不亢的樣子,剛纔那句硬氣話就像是一個錯覺。
岑修遠也在打量這個名字在腦海裡鐫刻許久的人物:二十七八歲,身量清瘦,五官俊氣中帶着一股子陰柔,眼神轉動之間狠厲盡顯。最終結果:這人也不怎麼樣嘛?先生應該不會看上眼吧?
“請問客人喝什麼茶?”岑修遠指着桌上的價目表,示意張翰查看,心裡卻是在轉着念頭怎麼讓這個人無聲無息的消失,他不允許任何一個能夠讓先生不開心的因素出現,從今以後,先生的幸福有他守候!
想到自己的混賬,若不是牽掛着先生,他都真的想以死謝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