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鞦韆上的葉萱語不淡定了!岑修遠這麼多年可從來沒有這種脆弱的表情,眼見門口的岑越和院內的顧清娘臉色變幻個不停,她想也知道這兩人才是壓迫岑修遠的始坐俑者。岑修遠的表情讓她覺得有些喘不過氣,心裡像是堵了個大石頭般沉重,不由從悠閒的鞦韆上落下,走到岑修遠的面前,擡手撫上他光潔的額際,雖說知道只能虛擬的撫慰,可她還是忍不住這樣做了:
“修遠別哭,你有我啊!不管別人怎樣?先生會陪着你的。”
岑修遠愣了,這還是先生第一次在有外人的情況下和他說話,同他如此親近,雖不便和她說話,卻不妨礙他的心情轉好:是啊!被全世界遺棄了會怎樣?還有先生一直在陪着自己啊!臉上,終於重新用儒雅的微笑僞裝了起來。
一手背在身後,一手作出請的姿勢:“爹爹和姨娘難得來竹園一次,請進屋再敘。”
一進堂屋,最顯眼的是右邊偏房裡那一櫃子書籍,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張老舊的書桌,上面筆墨齊全,赫然是岑家書院的通用工具;堂屋裡只有孤伶伶的一張八仙桌,連一隻好點的凳子也沒有,這讓兩人怎麼“請坐”?
岑穆迪尷尬的輕咳了兩聲,自從進到竹園,似乎他也患上了風寒,咳嗽個不停。
“修遠,介意爹爹看看你的書房嗎?”
“爹爹請便!整個岑府都是爹爹您的,不管人和物!您想看什麼做什麼沒人可以阻攔您的。”岑修遠一語雙關的話再次說的岑穆迪輕咳起來。
“爹爹可要保重身體,這麼熱的暑天還是少在低矮的屋子裡多待,修遠怕委屈了爹爹和姨娘的貴體。”岑修遠在岑穆迪身後再次“好心提醒”道:“姨娘要是覺得受不住就到湖邊坐上一會兒,遠兒熱的時候脫掉衣褲就能在水裡泡上一天,暑氣盡消,比吃什麼山珍海味,用什麼金貴用品都來得自在。”
這下子,就連顧清娘也訕訕咳了一聲,這話說的,倒顯得前院冰鎮的水果,消暑的冰盆都那麼諷刺。
一直跟在岑修遠身邊的葉萱語聞言不由豎起了大拇指:“修遠真厲害,什麼時候學會的這麼殺人不見血?你要是再加油一點,你爹和這個女人都要挖洞鑽進去了。”
岑修遠趁着旁人沒看見的時候,對着葉萱語璀然一笑,用口型說道:你教的!
“我教的?”葉萱語瞪大雙眼,“怎麼會?我是這麼一板一眼的人怎麼會教你這麼狡猾?一定是去外面的時候學壞的。”
岑修遠見着岑穆迪和顧清娘湊在書桌前打量什麼,根本沒注意到他的行動,對着葉萱語眨眨眼睛,還是用口型說道:一理通,百理通!商者詭道也;處世爲何不詭道?你也說過,牛道、馬道,走得通就是好道。
“咦,我這樣說的嗎?我怎麼記得是‘黑貓白貓,抓得住耗子就是好貓!’”葉萱語凝眉苦想,自己什麼時候給他說的。她根本沒發現,現在她根本就是被岑修遠繞着在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