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氤氳的暗夜中,一身白色衣衫的閆千傲,頎長的身軀傲然佇立,衣袂迎風飄舞,竟在剎那間有種天地間唯我獨尊,氣壯山河的豪邁氣概!
尤其是他說這番話的時候,聲音不疾不徐,不輕不重,卻於夜色中揚起一抹華麗的聲線,令人聽來倍覺得舒服,怎麼都不能想象他這話說的意思是想要殺人!
“閆千傲,你當老子真沒辦法治你了嗎?”
薩秉天被閆千傲和阮朱琪一來二去的對話給氣得哇哇大叫,急得恨不能立刻就將閆千傲給掌斃了,但他又一時無法做到,所以胸口中沸騰奔涌的都是心火,直接將一口老血就給頂了上來,噗!他強忍不住,一口就噴了出去。
“嘖嘖,真是可惜了,你這樣浪費血,我那些乖翹楚們喝什麼啊?”
阮朱琪見了,竟貌似非常惋惜地搖頭嘆息了。
什麼?翹楚?
聽到這兩個字薩秉天驚懼了。
“你……你是說剛剛那瓶子……”
他話沒說完,立刻就用力甩自己接瓶子的那條手臂,甩的那叫一個狠……
“不錯,就是本小姐的寵物翹楚,它們現在應該已經在你的手臂血液中運行了,想要救自己,那就把手臂砍掉吧,刀你也有,是現成的……”
阮朱琪說這話的時候,亭亭玉立的,宛若一朵睡蓮,在夜色中搖曳身姿,美得妙不可言。
啊……
薩秉天狂嘯一聲,旋即真的揮刀就將自己的手臂硬生生地給砍了下來!
頓時血色四濺,慘不忍睹。
他自己也疼得哇呀呀大叫,整個表情都猙獰了,那樣子真好像是來自地獄的閻羅一般。
“哎呀呀,你還真砍啊,我就那麼隨口一說,你怎麼就信了呢?嘖嘖,怪不得你們西蒙國老打敗仗呢,原來都是這樣的怕死啊!”
阮朱琪這話讓薩秉天驚悚了,“你……你什麼意思?”
“我女人的意思是,翹楚已然順着你的血液在你身體裡玩耍了,你別說砍下一條手臂,就是把四肢都砍下來了,那也無濟於事,薩秉天,羅沙河一戰沒讓你死成,這次是你的死期到了,你認命吧!”
閆千傲冷冰冰地接過話來,說道。
“啊……我要殺了你們……”
薩秉天明白被耍了,看來這次是真的逃不過去了,一時狂怒,憤然從口袋中掏出了那張人皮密碼圖案,暗中運力,瞬時將那人皮給毀成零星碎末,而後單手揮舞着那枚大刀就衝了過來。
“小七七……”
閆千傲一把就將阮朱琪給拉在身後,同時揚手手掌,掌心凝聚了七成的勁力,然後對準了薩秉天的天靈蓋狠狠一擊……
薩秉天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旋即就仰面倒下,死了。
“你這個人怎麼能這樣,我都沒玩夠,你就讓他死了啊!”
阮朱琪有些恨恨地瞪了閆千傲一眼。
“小七七啊,眼前還有一場更好玩的大戲馬上就要上演了,我們可是不能錯過啊!”
眼見着閆千傲那妖孽貌似很賣萌似的對着她一臉魅笑,阮朱琪真想一掌拍過去,大喊一聲,“老實坦白交代,說什麼要在諦錦城給本小姐唱三天情歌,目的其實是今晚上的大戲,對不對?”
“怎麼了?小七七,本太子在月色中也帥得讓你直眼嗎?”
薩秉天一死,自然他在周遭設置的那種隱蔽的陣法就失去了效用,此刻滿山的樹林又都冒了出來,淺淡的月色也灑落下來,正好就映照着閆千傲那張迷死人不償命的妖孽臉。
阮朱琪別過頭,近乎惡狠狠地咆哮了一聲,“閆千傲,以後你再敢利用本小姐,本小姐就殺了你!”
“呵呵,好。”
這次閆千傲倒也沒有否認,訕笑兩聲竟直率地答應了。
他這一答應,阮朱琪心頭就百味雜陳了。
原本還以爲是自己魅力四射,所以才招惹的這個賴皮的妖孽弄出了什麼擺擂臺唱情歌的熱鬧戲碼,現在竟知道,他是故意爲了打造聲勢把幕後的人給勾出來。
現在她也才明白,爲什麼在傍晚最後一首歌的時候,他竟讓噶花出來伴舞!
唱情歌的擂臺是人造背景,噶花就是誘餌,那些忍不住跳出來的人就是戲臺上的小丑,而這位玉樹臨風,風姿絕代的遨太子殿下就是戲臺上高舉着正義之劍的大英雄?
操!
狗屁,就是一個利用了兩個無辜女子的壞蛋。
其中一個女子被他利用的以後不能嫁了,因爲天下人都知道情深款款的遨太子曾爲她當衆唱情歌求婚了!
遨太子看中的女人,以後誰敢娶?
媽蛋,你這是非讓本小姐永遠待字閨中的節奏啊!
而另外一個就是可憐的噶花了,她爲了他的這個計劃丟了性命不說,還死的那麼慘!
妖孽,你如此帥,還如此壞,你家人造不?
越想,阮朱琪就越是恨,越是想要咬死他……
但不是人家對手,就在人家面前耍大刀,那結果只有一個,就是薩秉天那樣的,幾年前被毆的沒了十萬大軍,幾年後又單挑得沒了性命,其結果太悲情,阮朱琪可不想這樣!
所以,她咬牙將心頭憤懣給壓制下去了。
小女子報仇,十年不晚,閆千傲,你千萬好好地活着,十年後等本小姐扛着大刀來單挑你……
半個時辰之後,有兵卒過來稟報說,他們已經按照遨太子給的圖紙找到了那個隱蔽的山洞口。
“呃?圖紙?”
阮朱琪一下子就想起了薩秉天臨死前毀掉的那張人皮密碼圖案了,閆千傲和薩秉天兩幫勢力顯然都是在找這樣人皮密碼圖案,不然噶花也就不會死那麼慘了,問題是,人皮密碼圖案已經沒有了啊,哪裡又來的什麼圖紙?
“這會兒猜不到了吧?”
她驚訝的一聲,閆千傲就笑了,笑得很有幾分得意,“你當本太子會真的爲了一張圖案去殺死一個女子嗎?”
呃?
他這話似乎也對,噶花來到諦錦城後第一個買主就是閆千傲,他若是想拿到人皮密碼圖案,那早就動手了,怎麼還會落到烏孃的手中呢?
“可是他明明都銷燬了啊!”
好奇害死貓,阮朱琪終於沒抑制住好奇心,開口問了一句。
“你不久前剛聽過牆角的,怎麼這就忘了啊?脫啊……”
閆千傲說這話,阮朱琪微微有點臉頰發熱,畢竟被當事人指出她聽了人家牆角,這有點窘!
“我……沒有……”
阮朱琪否認的有點心虛。
“小七七,你想的有點多啊,其實本太子才該說,本太子沒有呢……”
閆千傲看着她窘噠噠的樣子,有點想笑。
“你沒有?你沒有讓人家脫?而且噶花還說了,‘不、不要!’呃?不對呀,噶花是個啞女,那聲音是小貴子裝出來的。”
阮朱琪一下子就愣怔了。
“小七七,你纔想起問題的關鍵來啊!告訴你吧,那天本太子說的脫,只是讓小貴子脫掉了噶花的衣服,然後用一種特殊的辦法把噶花身上的圖案給印在了宣紙上,如此自然就不需要生生地從噶花後背上揭下人皮圖案來了!”
啊?
原來是這樣!
阮朱琪有些瞠目結舌了。
從噶花死,她一直都在心裡怨恨閆千傲,怎麼說他也是和噶花在一起過的男人,怎麼就能對他要過的女人的生死如此的冷漠呢?
“哼,小七七,你當本太子什麼女人都會上嗎?”
閆千傲明顯看出了阮朱琪的心思,冷冰冰地丟 過去一句,語氣中帶着莫名叫做惱火的情緒。
“那誰知道,反正現在噶花已經死了,你想說什麼都行咯!”
阮朱琪說這話的時候,目光沒有直視閆千傲,實在是有點說的沒底氣。
閆千傲的潔癖是世人皆知的,多少女人夢想着能爬上他的牀,什麼千金小姐,什麼公主郡主的,不都沒有成爲他的枕邊人嗎?
他能爲噶花這樣一個烏娘組織操控的女人破例,似乎還真是不太可能!
但阮朱琪遵循的是阮家上上下下推崇的信條,出現分歧時,小七的意見爲判斷的準繩,出現過失時,小七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出現問題時,除了小七之外的說法都是謬論,作爲阮家人一概不理!
所以,錯也不錯,錯也有理!
本着如此原則信條,阮朱琪自然不需要對什麼人承認認知錯誤,就是對方是閆千傲太子也沒必要!
“小七七,你知道本太子最喜歡你哪一點?”
閆千傲忽然鳳眸就定定地看着她,問道。
“誰要你喜歡?”嘴上是如此反駁的,但心底裡卻真實地問了一句,你喜歡我哪一點捏?
“本太子就喜歡你這個蠻橫不講理的樣兒,只有你繼續將此作風發揚光大,並且不斷地加固加強,你才能成爲一個合格的乃至彪悍的太子妃!”
神馬意思?
你這是想要娶太子妃嗎?
怎麼聽來好像是在找一個最能打,最能罵,甚至最能氣死人不償命的小潑……婦啊!
我是嗎?我是嗎!媽蛋,真沒眼光,本小姐與小潑的距離那是十萬八千里,淑女含金量是8個9以上的好不好?!
兩個人在兵卒的帶領下就到了一個山洞洞口處。
這個洞口原本是被遮蔽在濃密的灌木叢裡的,這會兒灌木叢被兵卒們都給收拾清爽了,所以就露出一個洞口來,只是洞口被一扇石門緊緊地封閉住了,石門上面正中央有一個鎖頭樣子的圖案啊,圖案的一角有一個小孔……
這小孔讓阮朱琪一下子就想起閆千傲砍斷的烏孃的那隻手,手裡捏着一把鑰匙。
閆千傲果真從口袋裡把那枚鑰匙掏了出來,然後冷聲吩咐旁邊的兵卒,“本太子讓你們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是,都準備好了!”
兵卒應聲回答。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