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的鬼桀難以置信地看着牀上躺着的那個並不是七小姐的女人,她在這裡,那七小姐在哪兒啊?
解開了小宮女被點的昏睡穴,他們才知道,這都是東皇故意的,他猜着閆千傲會去救阮朱琪,所以才讓一個宮女假扮了阮朱琪,被假的閆千傲,也就是鬼桀給揹回來了。
“大公子,屬下錯了,請您責罰!?”
鬼桀悻悻然,一臉沮喪。
“你怎麼就那麼糊塗,把一個假的七小姐揹回來?打草驚蛇了,東皇一定會更加嚴密地看管七小姐的!”
噠奴埋怨着鬼桀。
阮沂源卻陷入了沉思。
他琢磨的不是東皇,而是閆千傲。
難道閆千傲和自己一樣都被東皇給矇騙了,明明給小七換了地方,卻還在水月閣那裡製造聲勢?
“大公子,笪禹宮那邊有人送來了一封信!”
一個暗影團的侍衛走進來,遞給了阮沂源一封信。
信封打開,信紙上寫着,她很安全,不必擔心!
簡短的八個字卻讓阮沂源一下子就驚喜了,他自動忽略了之前對閆千傲霸道求娶自家七妹的各種糾纏,反而有點讚賞閆千傲的智慧了!
他故意讓人把人臉面具送來,目的就是讓自己的人假扮他去救小七,儘管鬼桀救了一個假的小七回來,但真閆千傲卻正好藉着這個機會就去把真小七救了。
而且把她送到了安全的地方。
尊赫宮。
東皇把手裡的茶杯憤怒地擲了出去,“廢物,連閆千傲的聲東擊西都看不出來,你們還有臉出現在朕的面前,來人,把他拖下去殺了!”
他手指着一名侍衛,氣得渾身發抖。
宣十度和度世暉低着頭站在那裡,誰也不敢說話,他們都很清楚,在東皇如此憤怒的情況下,誰先說話,誰就先死!
所以,他們寧可低着頭,學做縮頭烏龜。
“還有你們,都說兄弟聯手其利斷金,你們也是兄弟,怎麼就被閆千傲玩的一個小小手段欺瞞過去?真是丟盡了朕的臉!這次閆千傲沒殺了,還讓他知道了我們的 意圖,你當他會善罷甘休嗎?”
東皇氣得跳腳,眼瞪着自己的兩個兒子,一通訓斥。
“父皇……息怒,我們……我們以後……”
宣十度不得不開口了,沉默是武器不假,但沉默也能把東皇的雷霆之怒給激發出來,一旦盛怒之下的父皇撤了自己的太子之位,那可就壞了。
“父皇,我們是好好聯手了,只是閆千傲那混蛋太狡猾,下次我們一定好好想個完美的計劃殺了他!”
度世暉也說話了。
“哼,你們以爲閆千傲還會讓你們有下次殺他的機會嗎?真是愚蠢之極,有些時候一擊不殺,那就永無再殺的機會了!”
東皇焦灼不安地來回走動着。
他隱隱地覺得閆千傲一定會報復的,該怎麼辦?是不是該發一道聖旨把幾國使臣都趕走?這裡畢竟還是東嶺國的地盤,如果他真的發聖旨趕走閆千傲,那閆千傲似乎應該不敢反抗吧?
滿腦子都是閆千傲那犀利如魔煞的眼神,東皇情緒幾近要失控了。
卻在這時,李公公急匆匆地跑進來,一臉驚惶。
“皇上,不好了啊!”
李公公周身被駭然地在篩糠似的抖,抖得他那大胖臉上的肉都要掉下來的樣子。
“混賬東西,你發生了什麼事兒?你慌里慌張做什麼?”
東皇厲聲訓斥一句,李公公咬咬牙,忍住了發抖,但說話還是有些不利落,“皇上,八度山皇家狩獵場那邊傳回來急報,說是發現了大批的西蒙國官兵,這會兒他們正在和皇家狩獵場的守軍作戰,想要強佔狩獵場!”
啊?
怎麼會這樣?
東皇瞬時就震驚了。
宣十度和度世暉也都愣住了,兩個人迅即交換了一下神色,剛想要說什麼,卻被東皇一揮手製止了,“炫兒,你馬上去笪禹宮請閆千傲到尊赫宮來,請的態度一定要恭順,只要能將他請來,那麼你今天所犯的失誤,都一筆勾銷!”
啊?
讓我去請閆千傲,態度還要恭順?老爹,父皇,您不會這樣殘忍吧?
我也是太子哎,都是太子,我卻要對閆千傲態度謙卑,這不是讓他更加看輕我們東嶺國嗎?
宣十度在猶豫,他不想去。
“混賬東西,你今日若是不去將閆千傲請來,那麼你就不配當東嶺國的太子!”
東皇怒了,這都什麼時候了,他還在拿捏着太子的架子?
“是,兒臣馬上就去!”
一聽太子之位都要坐不住了,宣十度哪裡還敢再囉嗦,直接就應了聲,快速奔出尊赫宮。
“暉兒,你馬上去通知王凱,讓他帶着我們的疆域圖前來,唉!”
東皇一聲嘆息,又無奈,又氣惱。
但此刻,似乎也沒什麼別的法子了。
西蒙國的人一旦攻下了八度山皇家狩獵場,那就意味着東嶺國的南大門失守,接下來,距離八度山不過百餘里的諦錦城就將成爲西蒙國人的第一要攻克的城池了。
他們一定是知道現今的諦錦城裡兵力匱乏。
因爲知道西蒙國的野心,所以東皇將全部的兵力都派去了東面與西蒙國相鄰的小鎮駐守,卻沒想到,西蒙國人會趁着紫霞聖主在東嶺國做客時間悄然經過縹緲峰所屬的黑暗森林,直接攻進了東嶺國。
難道是蒼天真的要亡我東嶺國?
東皇仰天長嘆。
想想剛剛自己的兩個兒子不但真閆千傲沒抓住,就是假的閆千傲也放跑了,頓時就覺得失望之極!
笪禹宮大門口。
“炫太子,您怎麼來了?”
小貴子一搖三晃地從裡面走出來。
剛剛守門的侍衛稟告說,炫太子前來求見遨太子,小貴子奉命出來問話來了。
“這個……這裡是東嶺國皇宮地界,本太子自然能來,這不需要理由!”
宣十度被小貴子那似笑非笑的嘲諷冷笑給激怒了。
“哦,原來炫太子正在東嶺皇宮一日遊啊!那好,您請,您繼續遊吧,小貴子可得回去了!”
小貴子說着,轉身就要進院子。
“公公,請留步,本太子誠心實意地來請遨太子到尊赫宮的!”
宣十度心中恨這個小太監竟敢當衆拿捏他,但卻又不得不忍下了怒火,父皇可是說了,要是不將閆千傲請到尊赫宮,他這個太子也就當到頭兒了!
“誠心實意?炫太子殿下,小貴子怎麼沒看到您所說的這種東西啊?請問,誠心實意是什麼東西啊?能吃嗎?多少銀子一兩,小貴子可以買幾兩嚐嚐嗎?”
連着幾個反問句,直接就把宣十度給問惱火了,他攥緊了拳,咬着牙,“小貴子,這就是你家主子對你的調教嗎?敢質問本太子!”
“呵呵,炫太子,我家主子對小貴子說過,求人得有個求人的樣兒,對於那些想要求我家主子,卻還要端着一副架子的人,我家太子有令,不必客氣,直接打走就行了,小貴子知道炫太子乃是一國太子,所以也給您面子了啊!”
他那意思,我沒拿棍子把你打走,就是因爲你是太子啊!
你還不滿意,那是尋打嗎?
“你……”
宣十度給氣得臉色迅即變黑,“你讓開,本太子要進去見他!”
他說着,就推搡着小貴子,想要硬闖。
“炫太子,這裡是笪禹宮,不是你的太子府!”
小貴子一揮手,立刻就有侍衛衝了過來。
“你敢讓侍衛阻攔本太子?這裡是東嶺國皇宮,本太子有權利進出任何一座宮殿!”
“炫太子,你不要忘記了,我們主子是茗背國使臣,從住進笪禹宮開始,這裡暫時就是茗背國的地界,您如此硬闖,這是想要向我們茗背國宣戰嗎?”
小貴子這話把宣十度給嚇得一哆嗦。
和茗背國宣戰?
他可沒那膽子,而且目前東嶺國正在被西蒙國虎視眈眈的圍攻,一個西蒙國就夠讓他們應付了。
“小貴子公公,請回稟一聲遨太子,就說本太子求見,有要事相商!”
宣十度退後幾步,站在了笪禹宮門外,態度很謙和地說道。
“炫太子,您果然是聰明人,什麼東西都是一學就會,對呀,這纔是求人該有的態度,不錯,值得表揚!”
小貴子一番話把宣十度給氣得七竅生煙。
你來表揚本太子,你配嗎?
但人在矮檐下,不能不低頭,父皇還在尊赫宮等着呢。
小貴子一臉得意的笑,跑了進去。
時辰不大,小貴子又出來了。
這次手裡拿着一張紙,還有一支筆,一方硯臺。
“這是要做什麼?”
宣十度看着他手裡拿着的東西,很是不解。
“炫太子,我們太子殿下說了,您可以把求見他的原因寫在紙上,然後由小貴子呈給他看!”
什麼?
還要我寫?
說不是比寫更快嗎?
他直接把我請進去,然後面對面說,不是更好嗎?
“炫太子滇西啊,您要寫嗎?不寫小貴子就拿回去了,這硯臺有點沉,拿着累手!”
小貴子一臉陰測測的冷笑。
“本太子……寫!”
宣十度一咬牙,一跺腳,接過了小貴子手裡的筆阮紙硯,然後就將紙張鋪在了笪禹宮門口的石臺上,他拿起了筆……
很快他就寫完了,然後將紙張遞給了小貴子。
小貴子斜睨了一眼紙上的幾個字,“哦,原來是東皇陛下要見我們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