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狼亡要冷笑,那張狂的發,血紅的眼無不透露出蝕骨的寒意:“聽不懂我的話嗎?”
輕蔑的語氣,不把任何人看在眼底的囂張霸道;竟是讓好些看熱鬧的貴族膽寒的不敢對視;血柔狠狠的咬緊了牙齒,如此不給面子的回答讓她的怒意噴薄:“好,很好!”說着,她冷笑的看向在一旁待命的焚隊,眼底露出了一絲嗜血的瘋狂,今天就算是魚死網破,她也要將司狼亡要留在此地:“焚隊聽令,隱族候選王司狼亡要無視我血飲族,企圖營救刺殺伊洛公主的刺客;他二人及幫他們者,全部格殺勿論!”
焚隊,現在駐守在崇陽宮的,少說也有幾萬人;此刻聽得血柔的命令,全體跪下領命:“是!”
那恢弘的氣勢,壓迫的聲浪,竟是讓不少的貴族開始打顫;他們是最爲高貴的人,同時,也是最怕死的人;很顯然,這崇陽宮將變成殺場,可是他們卻沒有人離開;有的是不敢離開,害怕惹怒那正在對峙的兩人;而有的,卻是躲在角落裡,冷笑的看着面前的這場好戲!
不遠處,丹青拖着受傷的身體,帶着極不情願的月白,朝着崇陽宮的方向而來;丹青的傷雖然看似可怖,可只是表面的傷痕,並沒有傷到內府,可見司狼亡要對他有手下留情;這也是他能極快的趕過來的原因。
等他們趕到的時候,崇陽宮早已被焚隊重重包圍,水泄不通。
“丹青,我們幹嘛要去救那個滿頭白髮的壞人啊?我們回去吧!我好睏哦!”月白嘟着嘴,打了個哈欠;扯着丹青的衣袖,撒嬌的說道。
丹青卻不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手掌朝上,伸到了他的面前:“把熄息丸給我!”
熄息丸,顧名思義,能徹底泯滅一個人的氣息,不管別人內力有多深厚,只要你吃了熄息丸,他們就探查不到你的氣息,這藥是用來偷襲殺人、逃跑保命的絕對佳品;可相對的,這東西極難煉製,就算你有藥材,如果手法和方式不對,也煉製不出。
因此,月白想也不想的便一口回絕:“不要!”那熄息丸可是他求了族裡的那個怪人求了好久,才求到的,總共也就十顆,他纔不願意爲了那個白頭髮的壞蛋而浪費兩顆丹藥呢!
丹青皺了皺眉,無奈的嘆了口氣:“月白,不要鬧了;我是進去救司空離,不是救君……呃……司狼亡要的!”
“司空離?”月白眨了眨眼睛,司空離身上有君王的氣息,可不能死了:“你可不能騙我?”
丹青揉了揉月白的頭髮,寵溺的笑了笑:“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月白贊同的點了點頭,丹青確實從未騙過他;他心疼的從懷裡拿出一個瓷瓶,遞給了丹青……
兩人的輕功極高,再加上隱匿了氣息,他們極爲輕易的進入了崇陽宮,小心隱蔽在了那羣皇宮貴族所帶來的侍從裡,沒有驚動任何人!
此刻的崇陽宮,劍拔弩張,觀邢臺上的血柔帶領着焚隊遙遙與行刑臺上的司狼亡要對峙;月白好奇的透過重重人影,遙遙望向高臺之上以一人之勢壓制焚隊上萬人的司狼亡要;冷冽的神情,手裡拿着一把劍,死死的護着在他背後,一個遍體鱗傷被掛在了十字架上的人。
那十字架上熟悉的身影讓月白驚恐的張大了眼睛,那個是……司空離?司狼亡要不要命了?爲了救司空離,竟是以一敵萬,他當他是神啊?
就在他看着行刑臺的時候,丹青卻在注意着觀邢臺;他看着血柔,皺了皺眉;身爲血飲族的當家主母,她的打扮自是華麗尊貴;頭上戴着金絲八寶攢珠髻,綰着朝陽五鳳掛珠釵,項上戴着赤金盤螭瓔珞圈,裙邊繫着白色宮絛,雙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縷金百蝶穿花水藍裙,外面穿着血飲族貴族才能穿的上等貂毛斗篷;一雙丹鳳眼狹長而魅惑,兩彎柳葉眉帶着勾人的風情;歲月彷彿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相反還越發沉澱了她成熟的美。
不知爲何,丹青竟是隱隱覺得她有些面熟;這般引人注目的人,他見過一次,絕不會忘記;可是現在,他卻死都想不起來,他是在何處見過她的;大概,也許是他的錯覺的吧!
高臺之下,司狼若一臉驚恐的聽着血柔的命令;格殺勿論,格殺勿論!!!她雖然不算最有心計的,但是她隱族能有今天,靠的就是司狼亡要的坐鎮;她本準備找機會嫁給血飲族的少主,一步登天;從此後,不用再看司狼亡要的臉色過日子;可是如今,她還沒有嫁給樓蘭烈焚,司狼亡要要是死了,先不說隱族和血飲族會結下大梁子,她隱族絕對會一落千丈,那她還如何嫁與樓蘭烈焚爲妻?如何做血飲族未來的當家主母?
不行,她絕不能讓司狼亡要此刻與血柔對上!想清其中的厲害關係;司狼若急忙帶着自己的親衛隊阻在了司狼亡要和血柔的焚隊之間;她面朝着血柔跪下:“血飲族族長夫人,我哥哥只是一時衝動,他絕不敢與您作對,還請夫人讓我勸勸……”
她這話說得誠懇,但是同時也放低了隱族的姿態;不少人都對她露出了鄙夷的目光;如果她隱族有司狼亡要,說不得幾年之後,三大隱世家族的第一位便要讓位置;可此刻她卻生生把隱族放在了血飲族的下面。
話還沒有說完,只聽砰的一聲,她的身體倒飛而出,鮮血從她口中噴薄而出;竟是直直的飛出去上百米遠的距離,狠狠的撞擊在了觀邢臺上,才停了下來;只是,此刻她的眼睛死死閉着,生死不知。
司狼亡要收回了手,血色的瞳孔裡,冰冷而暴戾,他甚至是沒有看司狼若一眼,殺雞儆猴的盯着隱族的人馬,冷冽的威脅道:“凡阻我者,死!”
依舊是那般冰冷,依舊是那般張狂,這無情的一手,讓隱族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司狼亡要對敵人的確是非常狠厲,但是對自己人,卻是很寬容的;不然,司狼若也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與他作對!
可是,此刻,他竟然對自己人動了手,可見他是有多麼的怒不可遏!
司空離就是他的逆鱗,不動則已,一動即死!
觀邢臺上的血柔哈哈大笑,輕蔑的看着隱族內部的騷動:“司狼亡要,你可真是無情啊!連幫你的親妹妹也不放過!本宮倒要看看,隱族還有何人會幫你!”
司狼亡要卻是根本就沒有把她的話當一回事:“我司狼亡要,從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忙!納蘭血柔,你抓離兒不就是爲了引我出來嗎?現在,我出來了……”
血柔一驚,保養得極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惶恐;他怎麼會知道自己的真名?這個可是整個血飲族,乃至樓蘭烈焚都不知道的秘密!
納蘭血柔?丹青震驚的看着血柔,難怪,難怪他會覺得面熟了,原來是她!原來是她!
血柔猙獰的望向司狼亡要,不能讓他活在這世上,決不能!
“焚隊,你們還愣着幹什麼?動手啊!”
得到命令的焚隊一擁而上,將行刑臺團團圍住;他們與普通的侍衛不同,擅長的是暗殺,像這樣一起圍攻一個人,這還是迄今爲止,頭一次!
司狼亡要冷冷的笑着,那雙修羅般的眼睛,震懾着焚隊每一個人:“一起來吧!”
ωwш▪тt kān▪¢O
如此的挑釁,張狂!焚隊統領焚鄴城被他激起了一絲火氣:“好個黃口小兒,口氣還真大!既然你如此要求,那也怪不得我們了!焚隊聽命!一分隊潛伏,二分隊進攻,三分隊暗殺,其餘者待命彌補缺口,保持陣型!”
二分隊收命,拿出各自擅長的武器,齊齊攻向了司狼亡要;司狼亡要揮劍一掃,勢如破竹的力道,生生將最前面的幾人的頭顱給削了下來。
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則毫不留情;焚隊也是從死人堆裡訓練出來的,同伴的死根本就不能在他們的心底引起絲毫的波瀾;相反,遠戰越勇。
死一個,後面待命的便會替補兩個,怎麼殺都殺不完;司狼亡要浴血奮戰的同時,還要兼顧着十字架上的離兒,不讓她受到波及。
哪怕是強悍如他,也不可能真的殺盡這數萬人;除開進攻之人,還有暗殺之人,他們總能見縫插針的偷襲,蟻多咬死象這個道理他不是不懂……
慢慢的,他開始受傷,胳膊上,腿上……,血,如同不要錢般,潺潺的從行刑臺上流下,匯聚……
離兒愣愣的看着護在自己身前,爲了她而浴血奮戰的司狼亡要;她發現自己真的看不透他,今天這一切明顯是一個局,是一個引君入甕的局;他根本就沒有必要來,根本就沒有必要與數萬人敵對。
可是,他來了;他不止來了,還與三大隱世家族排名第一位的血飲族爲敵,他就沒有考慮過後果嗎?
不,他考慮過,他知道後果;不然也不會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命人刺殺樓蘭伊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