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不是!我不知道……綰素,若是知道,我不會同意的!”趙佑鈺緊張的站起身牽起洛綰素的手,“綰素,你與我回去。這事就此作罷,我一定護你周全。”
洛綰素甩開趙佑鈺的手,“不必了,若是你們攻的下我月靈教,我便以死殉教!”
洛綰素說完轉身便要離開,趙佑鈺緊着上前拉住洛綰素,“綰素,你別走!”
洛綰素用力的甩開趙佑鈺的鉗制,一下不成便轉身雙手推去,這一下正好觸及趙佑鈺的傷口,趙佑鈺忍着疼痛後退一步。
洛綰素有些抱歉的皺了皺眉,轉身想走卻還是停了下來,“佑鈺哥哥,對不起。謝謝你之前對綰素的照顧,若有一日你我註定要兩方對峙。綰素只有得罪了。”
“綰素……”
趙佑鈺還想說些什麼,洛綰素已經推開了門,元涯正站在門外等着,看到洛綰素出來便迎了上來,“怎麼樣?”
“表哥,我們走。”
趙佑鈺手扶胸口疾步追了上來,“綰素,你別走……”
元涯將洛綰素護在身後,擡手攔住趙佑鈺。“你還真不長記性!”
洛綰素看元涯有些慍怒,“表哥,不要,我們走吧……”
趙佑鈺現在根本沒有辦法攔住洛綰素。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心中的懊惱不住翻騰。現在,他全想通了,若是洛綰素是月靈教聖女,那一切都能解釋通了……
走出客棧,洛綰素頓下腳步,元涯轉身看着她,“相思,你要做什麼?”
“表哥,帶我去找趙佑玹,我有話問他!”
“相思,你爲何就是不死心,現在你什麼都知道了還是不肯相信是嗎?你到底要執迷不悟到什麼時候!”
“我要自己去問個明白!”
“好,我這就帶你去。讓你死心!”
下午元涯出來的時候已經將一切都打探清楚,所以很快便帶着洛綰素到了趙佑玹等人落腳的地方,是個看上去並不起眼的民宅。
這次,元涯是帶着洛綰素從正門一路打進去的。直到遇到趙佑玹和弄月聽到外面的打鬥聲出了房門,雙方纔停了手。
弄月看到洛綰素倒是比趙佑玹還要欣喜,步伐輕快的來到洛綰素面前卻被元涯攔住。看着元涯滿目怒火和攢緊的拳頭,弄月攤開雙手一臉的無辜模樣。
“小相思,終於見到你了,你有沒有想我?”
洛綰素的視線穿過弄月直視趙佑玹,“你爲什麼在這裡?”語氣篤定卻又希望自己是錯的。
見到洛綰素沒理會自己,弄月也不尷尬,揮了揮手帶着人站到了一旁,“小相思,等你心情好點了我還有好多話要跟你說。”弄月說這話的時候瞥了一眼趙佑玹。
洛綰素邁步來到趙佑玹面前,“爲什麼來!”
“第一次,相思。這是你第一次走向我。”
“也是最後一次,爲什麼來!”洛綰素袖中雙拳緊握,指甲深深陷入掌中,一個又一個的掐痕卻讓她沒有一點痛感,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來帶你回去跟我成親!”
“趙佑玹,你當真不肯對我說句真話?”
“我說的是真的!”
“你奉旨剿滅月靈教,遇刺不過是場戲,你就是要找到月靈教的長居地,屠我教衆,助你功成名就!”
趙佑玹不氣反笑,“相思,你爲我設定的路還真不錯,可是我卻不想走。”
“趙佑玹,你這個僞君子。事到如今還在措辭狡辯,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相思,事到如今,你還是不肯相信我,我們之間是不是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
“信任?難道要你帶着鐵騎踏破我月靈教大門我才醒悟嗎?”
“所以,你寧殺錯誤放過是嗎?相思,我只說,我不會做讓你傷心的事,你是否願意跟我回去!”
趁着趙佑玹說話的時候,洛綰素的手在袖中摸出一根銀針,上面有她自己配置的毒藥,沒有她的血是無法解毒的。洛綰素一步一步走進趙佑玹,感覺距離可以的時候,伸手將銀針打在了趙佑玹的肩胛骨上。
趙佑玹身形微動,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洛綰素,“相思,你要殺我?”
“放心,死不了,但是……卻不甚好過!”
洛綰素話落,趙佑玹便感覺全身猶如針刺一般的尖銳疼痛,接着便是分筋錯骨的移位,果然,不甚好受!趙佑玹踉蹌一步,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弄月等人遠遠的看到趙佑玹似乎不對,想要上前的時候,元涯已經一個飛躍竄到了洛綰素身旁。
洛綰素拿出另一根銀針對着趙佑玹,轉頭看着弄月,“退後!”
“小相思,你倆這是何必呢!”
“弄月,帶人離開這裡,不許再靠近月靈教,我會按月給他送解藥,不然,就是鬼醫也解不了我的毒。”
“老六,就你事多,你自己解決吧!”弄月似乎壓根不擔心洛綰素對趙佑玹下毒,帶着人離開了。
洛綰素轉身看着趙佑玹,“帶着你的人離開!”
趙佑玹體內劇烈疼痛,頭上細密的汗珠冒了出來,強壓着劇痛看着洛綰素,“你要殺我?”
“你心存鬼胎,我爲何不能殺你!”
趙佑玹快速的抓起洛綰素另一隻手,將她手中的銀針扎到了自己身上。趙佑玹的動作太快,洛綰素的手被他握着,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銀針已經刺破錦衣被打進了趙佑玹身體裡。
“這是你想要的嗎?”
趙佑玹單膝跪地,口中不斷的吐着鮮血,臉色漸漸黑了下來,洛綰素驚慌的上前抓住他,“趙佑玹,你這個瘋子!”
洛綰素的影相漸漸模糊,趙佑玹雙眼充血的暈了過去。元涯沒想到洛綰素會對趙佑玹動手,更沒想到趙佑玹會自己對自己動手,一切都發生的太快。
洛綰素抱着趙佑玹,抽出他身上的佩劍,快速的劃開自己的手腕。
替趙佑玹解了毒,看着他面色蒼白的躺在牀上,洛綰素心中絞痛。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他和趙佑玹便是這樣。今日是她傷了趙佑玹,原知來日裡不會是趙佑玹將刀架在她的脖頸之上。
剛纔趙佑玹握着她的手將銀針打入體內的時候,洛綰素真切的感受到了他的疼痛,那種細微的切膚之痛讓洛綰素痛苦不已。
轉身便要走之際,弄月出現在了門口。“不想聽我說點什麼?”
“多說無益,他死不了,等他醒過來,你們找上門的時候再說吧!”
“月靈教的聖女和教主就在柴房關着呢!”
洛綰素和元涯離開的腳步因爲弄月的一句話停了下來,二人轉身,面上皆是質疑與不可置信。
“我帶你們去看!”
元涯側頭看了看洛綰素,洛綰素搖了搖嘴脣跟着弄月去了後院的柴房。
門口守衛見到弄月來了俯身行禮,“開門。”
守衛打開門鎖,弄月推門而入,洛綰素也跟着進了柴房。只見一名妙齡女子和一位中年男子背反捆着躺在地上,二人神情漠然,見到有人進來也不驚慌。
弄月蹲下身摘掉二人口中塞着的布團,“你們姓甚名誰?”
“我是月靈教聖女……”女子聲音木木的沒有起伏。
一旁的男子也是這個樣子,聲稱自己是月靈教的教主,月靈教內之事也是說的有板有眼,雖然與真正的月靈教相去甚遠,可是不瞭解的人聽上去卻是毫無破綻。
“這……這是怎麼回事?”
洛綰素看着弄月,弄月將布團重新塞回二人嘴中,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轉回身看着洛綰素,“你信了嗎?”
“是他安排的?這是欺君之罪!只兩個人,皇上會相信嗎!”
“別說是欺君之罪,爲了你,就算是屠戮天下怕是老六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他到底做了什麼?”
“老六用了兩日時間拔了這山上三處匪窩,這兩個便是其中選來的佼佼者!”弄月笑了一聲繼續說道,“剩下的你不必擔心,老六已經考慮的很周全了。所以,相思,他真的是來娶你過門的。”
“爲什麼,爲什麼他剛纔不說!”洛綰素扔下弄月和元涯,提起裙襬轉身向前院跑去。
元涯還要跟上,弄月伸手攔了一下,“表哥是吧?你也看到了,相思這個樣子即使你們將她困在月靈教又有什麼意義,她和老六的牽連豈會說斷就斷,放了她吧。”
“相思是月靈教的聖女,她不能離開月靈教!”
“所以,她是否開心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必須老死在月靈教內?”
元涯沒有說話,弄月說的他都瞭解,自洛綰素醉倒在他懷中輕聲念着趙佑玹名字的時候,他便知道,他留不住這個女子了。她沒走,只是沒有看到那個男人招手……
洛綰素踉蹌着跑回屋子,伸手去拽趙佑玹,“趙佑玹,你給我起來!”
趙佑玹依舊昏睡,渾身綿軟,無論洛綰素哭聲沉沉仍然未能將他叫醒。
洛綰素有些悔恨不已,趴在趙佑玹身上,淚水如決了堤一般,殷溼了趙佑玹胸前的錦衣。
聽這趙佑玹心上強而有力的跳動聲,洛綰素忽的想起來什麼,伸手捏起一根銀針,“最後一次。”說着擡手便向趙佑玹的百會穴扎去。
趙佑玹豁然睜開眼,伸手握住洛綰素的手腕,“你這是扎我上了癮嗎?相思,謀殺親夫可是要活刮的!”
“我就知道……”洛綰素張開雙臂擁住了趙佑玹。
第一次,趙佑玹緊了緊手臂的力量,他曾擁抱過洛綰素無數次,終於換來了與她的第一次相擁。以司匠劃。
“相思,跟我回去吧……”
元涯趕來的時候便看到二人這樣相擁而坐,洛綰素聽到門口有聲音,驚得鬆開趙佑玹轉回身。
“表哥……”
“相思,你可要跟我回去……”明知道她會如何作答,可是元涯偏想再問一句,不死心的又何止洛綰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