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霏嘴角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跟宮人們瞭解了關於禁衛軍的巡查時間和安排,霏霏便每日定時的出現在曹項的必經之路上。
但是這欲擒故縱的辦法霏霏還是懂的,見得到卻並不多言。
直到有一日霏霏撒掉了手中的繡樣,總算給了曹項一個說話的機會。
“我幫你。”曹項蹲下身與霏霏一起撿着地上的繡樣。
“不勞大將軍動手。民女自己來便好。”
霏霏推辭着,手下卻不小心碰到曹項的手,觸電一般的縮了回來,臉上早已緋紅一片。
撿起了繡樣,霏霏快速的離開了,留給了曹項一個纖弱的背影和方纔手上的溫度。
霏霏還是會每日定時的去看望依依,洛綰素和鬼醫對她也放心了很多,說話的時候不再避諱着。也正因爲這種改變,讓霏霏真正的知道了關於洛綰素身體的秘密。
曹項已有三日沒曾見到霏霏了,每日路徑之前二人相遇的地方,還是會稍作停留,可是最終都是失望而回。
欲擒故縱的關鍵是那個擒!爲了瞭解曹項是否適合成爲自己利用的籌碼,霏霏必須對他進行一次簡單的考驗。
圓月高懸,樹影斑駁,啾啾的蟲鳴聲陣陣清脆。曹項今日換夜晚巡防。正走着,便聽到一陣陣的低泣聲。
“誰!”\t
曹項尋着聲音找去,只見一個纖瘦的背影,雙肩不住的聳動。
“你是哪個宮的?夜半至此,有違宮規,該當何罪!”曹項厲聲問道。
霏霏緩緩的轉過身,曹項一怔,沒想到隔了這麼多日竟然是在這裡遇到了霏霏。
曹項輕咳一聲,轉回身看着身後的禁衛軍。“你們繼續向前巡查稍後換班之時我再安排。”
身後的禁衛軍小隊不疑有他,繼續向前走去,看着他們離去,曹項纔來到霏霏身旁。
“夜已深。你怎麼還未就寢?”
霏霏沒說話,只是梨花帶雨的看着曹項,眼中未退去的淚水和臉上未乾的淚痕讓曹項心中一陣揪疼。仔細看去,霏霏的臉上還有紅印。
“你這是怎麼了?”
曹項伸手撫上霏霏的面龐,霏霏倒吸一口涼氣向後退了一下。
“是誰打的?”曹項滿眼的怒火和憐惜。
霏霏只是低聲哭泣,也不回答,看到曹項憤怒的樣子,伸手攀上了他的脖頸。曹項沒想到霏霏這突如其來的擁抱,一時間愣在那裡。待反應過來後,雙手緊緊的將霏霏擁入懷中,低頭便尋找她的櫻脣。
霏霏躲閃着鬆開了手,身體不住的顫抖,像是受了什麼驚嚇。土肝在亡。
曹項鬆開了霏霏,隨即有些抱歉的說到。“對……對不住!”
“是我不好,耽誤了將軍巡視,霏霏這就走。”霏霏終於開口說了一句,但是聲音聽上去卻是極盡委屈。
曹項伸手抓住霏霏的手臂,“你叫霏霏?”
“是。”
“你並非宮中之人,爲何會在宮中。”
對於霏霏的事情曹項也調查過,可是得到結果的卻是不甚明瞭,只知道霏霏是趙佑玹帶進宮中的,可是卻從未被臨幸,也沒有任何封號頭銜,一直被安置在悅璃苑不聞不問。
“皇上與民女的姐姐是舊相識,姐姐死後,民女身體抱恙,皇上纔會將民女接入宮中養病。”
霏霏的話半真半假,但是曹項卻是深信不疑。這是他最想聽到的結果,霏霏並不是趙佑玹的女人。那自己便有可能抱得美人歸。
“方纔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的臉……”
聽到曹項這樣問,霏霏剛退去的淚水再次涌了上來。“將軍莫要問了,寄人籬下,民女也已經想過了這樣的事情。”
“皇上將你接入宮中,難道他都不管嗎?”
曹項如此一問只爲試探,雖然霏霏剛纔說的清楚,她與趙佑玹並無男女之情,可是曹項還是心有顧慮。
“皇上日累萬機,哪裡在乎這後宮的小事,而且,這後宮有名分的小主尚且都不受待見,我不過是姐姐用死來廕庇的一介民女罷了,皇上怕是已經不知道這宮中還有我這麼一個人了。”
“到底是誰幹的,你告訴我,我定要爲你討回個公道。”
現在霏霏說的這樣清楚,曹項更是心中篤信,他要定了霏霏這個女人。
“將軍還是不要問了,沒人幫得了我……”
霏霏聲聲的哭訴,聽在曹項耳中都是錘心的不爽快。曹項雙手抓住霏霏的兩隻手臂,逼她與自己對視。
“告訴我是誰,若我不能幫你出了這口氣,枉生爲人!”
霏霏停了哭泣,淚眼婆娑的看着曹項,口中猶豫半天,才緩緩吐出來三個字,“呂良人。”
曹項一聽,不過是後宮不受寵的小主,不明白她爲何會欺負到霏霏。
“她爲什麼打你?”
“呂良人說民女踩壞了她的紙鳶,不由分說便讓宮人掌民女的嘴,民女人微言輕,這都是我該受的。”
“我知道了,此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將軍不要……民女不想多生事端。若是被呂良人知道是民女向您訴苦,指不定下回還用什麼招數折磨民女,民女只求太平度日……”
“此事我既然知道便不會坐視不管,你且等着,我定要爲你出這口氣。”
“將軍……”
霏霏的這一聲將軍,叫的曹項骨頭都酥了。目光灼灼的看着霏霏,她眼中盡是崇拜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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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項難以自持,伸手將霏霏擁入懷中,那種想要將她佔爲己有的感覺強烈到一刻都等不了。
霏霏有些慌亂的推着曹項,“將軍……不要……”
如此嬌嗔的聲音,聽到曹項的耳中卻如媚藥一般,不但沒有半點阻攔的作用,倒是爲了二人的拉鋸增加了幾分情趣。
霏霏知道自己要什麼,今日不過是給曹項一點甜頭,怎麼會真的從了他。半推半就之間,霏霏張口咬向曹項的肩頭。曹項吃痛,鬆開了霏霏。
霏霏衣衫凌亂,雙頰染滿了紅暈,羞憤的跺着腳跑開了。
曹項伸手擦了擦嘴角的津液,嘴裡還留有霏霏的味道,芬芳四溢,果然是美味。
回到了悅璃苑,霏霏收起了方纔羞赧的神情,如往常一般的盥洗更衣,既然曹項讓她等着,那便等着,且看着曹項會怎樣處理這件事情。
洛綰素這些日子爲了依依的事情也是費了些精神,早上趙佑玹已經離開未央宮去上早朝,洛綰素還是懶懶的賴在牀上不肯起。
左右宮中除了趙佑玹的事情便只有依依的事情指的洛綰素費心,今日權當是放縱一回,洛綰素翻了個身繼續睡去。
可是這天公不作美,美夢未完,青玄動作輕緩,推門而入。
“小姐……小姐……”
青玄輕喚兩聲,洛綰素卻是沒有什麼反應。青玄見狀也不好吵醒洛綰素,轉身又出了寢殿。
“青玄姑娘,娘娘可起了?”金尚宮見到青玄出來,面帶焦急之色趕忙迎了上來。
“娘娘昨夜乏了,今日尚未起,怕是要勞煩金尚宮稍後片刻了。”
青玄正要帶着金尚宮去正殿等候,洛綰素慵懶的聲音緩緩傳來,“青玄……”
青玄趕忙推門走進了寢殿,“小姐,您終於醒了。”
“哎,想睡個覺也是不得安生,可是有人來了?”
“回小姐,是,金尚宮在外等候多時。”
洛綰素眉心微蹙,金尚宮老練,一般無事不會輕易來未央宮打擾洛綰素。每月也只有月初與月尾彙報的時候纔會來一趟未央宮。
“扶我起來吧……”
帶洛綰素收拾妥當,金尚宮才被宣召走進殿內。
“下官參見皇后娘娘,娘娘萬安。”
“金尚宮免禮,是本宮貪懶,讓尚宮久等了,賜座。”
洛綰素還記得第一次在趙念懿的暖壽宴上見到金尚宮,她對自己的盈顏繡扇讚不絕口。
入宮後,洛綰素甚少插手宮中之事,大部分都是金尚宮在處理,是個值得尊重的人。
“下官今日打擾娘娘休息實屬無奈,全因宮中出了大事,下官不得已,需問過娘娘的意見。”
能讓金尚宮如此慌張,必然是除了大事,“金尚宮莫急,你且說與本宮聽聽。”
“是,今兒早宮正司來報,有一個小宮女早上打掃碧海閣後殿的時候,親見呂良人衣不蔽體,手持匕首紮在身旁一名侍衛的身上。該侍衛也是不着寸縷,經驗證,致死原因便是胸前的利刃貫穿傷害。”
洛綰素一驚,宮中的人已經這樣少,竟然還鬧出這麼大的事情。
“這呂良人……”洛綰素真是不記得還有這號人。
“回皇后娘娘,呂良人原是六皇子府侍妾,皇上登基後冊封良人,居於碧海閣。其父爲正四品的兵器監呂大人。”
洛綰素點了點頭,“現在人呢?”
“已交由宮正司看管,等待皇后娘娘處理。”
“找個由頭處理了吧,這等事情說得聽不得,金尚宮可明白本宮的意思?”
“是,下官謹遵皇后娘娘懿旨。”
金尚宮退出寢殿,洛綰素有些煩心的揉了揉眉心,一早便遇到這樣的事,還真是讓人心下不舒坦。
這后妃私通侍衛,本應株連九族,可是礙於皇上的名聲,洛綰素只能將此事大事化了,人死便算了。
“這呂良人還真是不安分,小姐這樣處罰當真是便宜了她!”青玄有些氣憤的說到。
洛綰素擡頭看了看青玄,“爲何這樣說?”
“前一段日子,奴婢還看到呂良人在後花園責打霏霏小姐。若不是奴婢及時制止,只怕霏霏小姐那日要受罪了。”
“霏霏……”洛綰素本已安靜的心又揪了起來,不知爲何,霏霏給洛綰素一種默默滲透的感覺,這樣的感覺讓洛綰素有些不適應。
雖然金尚宮對此事三緘其口,處理的也很及時,可是這後宮是個無風都有三尺浪的地方。只一點小小的苗頭便讓那些個終日裡無所事事的女人猜測不已。
消息傳到悅璃苑的時候,霏霏也是一驚,沒成想曹項竟然會這樣處理此事。不過,此事倒是讓霏霏很滿意。
若是沒有這樣的好手段和狠厲,便不足與成爲自己的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