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綰素還未想到這一層,趙佑鈺這麼一說,她也覺得自己剛纔有些掩耳盜鈴了。
“算了,事情既已發生,且走着看吧。”
趙佑宸已死,洛綰素也不想被趙佑珺當做囊中之物一般窺視。藉着手傷讓趙佑珺遠離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更重要的是,洛綰素還不知道趙佑玹的想法。
送走了趙佑鈺,洛綰素一人在屋內來回的踱着步,斟酌了半天才將青玄喚了進了。
“青玄,六爺可有消息傳來?”
“還未有。”
“我……我的藥還有嗎?”
“前幾日奴婢剛爲您取了新的藥,還有呢。”
洛綰素咬了咬櫻脣,“幫我傳個話,我想見他。”青玄領命退出了屋子。
是夜,洛綰素有些焦急的等着,手中的書良久都沒有翻動過也未察覺。聽到有人進屋,洛綰素趕忙起身,便看到趙佑玹屹立門旁。
“青玄說你找我。”
“是……你可還好……”洛綰素看着趙佑玹神色清冷的樣子心下有些打怵,不知怎的就冒出了這句話。
“有事可直說無妨。”
“今日世子來過了……”
洛綰素話未說完。趙佑玹臉色一沉,“他已無大礙,你欣喜異常吧?”
洛綰素被打斷了話楞了一下,她知自己有錯在先,也不與趙佑玹置氣。
“不是,我只是想說,我知道了那日的事情,你們夜闖二皇子府邸盜取冥參珈藍的事情。”
“我看不止如此,還有你的佑鈺哥哥爲了你是如何英勇負傷的吧。”
洛綰素眉心微蹙,輕輕嘆了口氣,這個男人還真是彆扭,自己已經如此低聲下氣了,他仍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
“打擾六爺了,我沒什麼事要說了。”
“你當我是什麼,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嗎?”趙佑玹兩步上前狠狠的瞪着洛綰素。
“本想跟六爺陪個不是,奈何六爺並不領情。那便算了。”
趙佑玹嘴角微動,“你做錯了什麼事需要跟我賠不是?”
“我收回那日所說的話,是我話重了些。”
“只是這樣?”
洛綰素不太明白趙佑玹的意思,擡頭疑惑的看着他,手不自覺的捋了一下額前的碎髮。
趙佑玹順勢看去,洛綰素的手已經恢復如初,只是……
“鐲子呢?”
“那個……前些日子手上有傷帶着不方便,便取了下來。”
“不方便戴着倒是方便取下來,那現在手好了怎麼不見你戴着?”
“忘了。”洛綰素行至梳妝檯將鐲子取了出來戴進手上,擡手在趙佑玹眼前晃了晃。
“那日你可有受傷?”
“不及你佑鈺哥哥的萬分之一!”
洛綰素輕笑一聲,“你這樣說便是在褒揚自己武藝高強了?”
趙佑玹看了洛綰素一眼,她美目流轉,笑語嫣然的樣子讓趙佑玹有一瞬的失神。
“你身體可還有不適?”亞反役技。
“如你所見這般……”
洛綰素雙手張開轉了一圈。停下的時候腳下一個趔趄跌進了趙佑玹的懷裡。趙佑玹伸手將她擁住,洛綰素羞得滿面紅霞。
“你放手。”洛綰素嬌嗔一聲。
趙佑玹沒有鬆開,繼續緊緊的箍着洛綰素,她發間的幽香陣陣飄進趙佑玹的中。誘的他有種想把洛綰素揉進身體裡的衝動。
覺出自己的失態,趙佑玹慢慢鬆開了洛綰素。洛綰素也是慌忙站好,有些尷尬的輕咳一聲,“我今日有些自作聰明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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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何這樣說?”
“今日二皇子來過,爲了掩飾手傷痊癒的事情,我有意打碎了茶壺。後來才知道,原來你們是去了他的府上盜取的冥參珈藍。”
“無妨,他不會想到的。”
正如趙佑玹所料,趙佑珺知道此事定是趙佑玹所爲,可是他卻不知道趙佑玹是爲了洛綰素才這麼做的。
當初趙佑珺得知趙佑玹費盡心機的想要得到冥參珈藍的皮和果實,他也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一層皮。於是精心的收在二皇子府內,還特意選了寵妾的臥房匿藏,就是爲了躲過趙佑玹的尋找。
趙佑珺也曾打探過爲何趙佑玹如此費盡心力的要得到冥參珈藍,但是他卻不知此次趙佑玹偷得冥參珈藍是爲了洛綰素的手。
“這樣便好。”洛綰素總算是放下心來,擡頭看着趙佑玹,“你想好了對策了嗎?”
趙佑玹明白洛綰素指的什麼,但笑不語的看着她,“相思費盡心思的替我解決了麻煩,完成了使命,剩下的不是應該我來問你,你接下來要我如何做呢?”
知道趙佑玹在逗自己解悶,洛綰素也不與他計較。“說實話,我有些迷茫了。當初堅持的事情,我現在依然堅持,可是……我總覺得趙佑珺在謀劃着什麼,這種不確定的感覺讓我心裡好慌。”
“還能謀劃什麼,不過是在經營他的儲君之位。”
“這我自然知道,可是他的手段着實狠辣,趙佑宸便是個活生生的例子。現在沒有了趙佑宸的牽制,他有些肆無忌憚了。在還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之前,我不想打草驚蛇。”
“那我要做什麼?”趙佑玹湊近洛綰素輕聲問道。
“靜觀其變,伺機而動。”
“哈哈哈……相思,已有十年沒人對我下過命令了!”趙佑玹朗聲而笑。
“那六爺覺得小女說的有沒有道理呢?”
“女中諸葛,言簡精闢。”
……
趙佑珺回到二皇子府,因着之前王府被盜一事,現在府邸之內可以說得上是固若金湯、銅牆鐵壁。
坐在書房,趙佑珺看着牆上洛綰素的畫像微微出神。想着今日的事情,怕是洛綰素的手已然廢了。
即使如此,趙佑鈺還是一臉的關切,如此看來,洛綰素的利用價值怕是遠不止這完好無損的外表這樣簡單。
洛正名連這幾日都沒有好臉色,累的闔府上下也都一片陰霾,下面的人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出。
這樣的日子,洛綰素倒是過的愜意的很。每個人都小心翼翼的,也就沒人有膽量做些小動作了。
時值初秋,後花園中的海棠和木芙蓉開的極好,洛綰素得了閒帶着幾個小丫頭在後院賞花,遠遠地便看到曹懷荷走了過來。
“給六姨娘請安。”洛綰素起身行了個禮。
“二小姐多禮了,這風涼,你怎麼也不多穿點。”曹懷荷虛扶了洛綰素一下,二人涼亭落座。
“綰素畏熱,就喜歡這樣涼爽的天氣,舒心。”洛綰素笑了笑。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互相試探也互相示好。
“那日之事……綰素還未來得及謝過六姨娘,這相府人多口雜,綰素也是不便去姨娘的院子叨擾。”
“二小姐這話便是見外了,我只是說出了自己的所見,未想其他。”
洛綰素點了點頭,“六姨娘說的可是呢,要不是您替我作證,綰素也是百口莫辯呢。”
“哪裡說的上幫不幫忙,相府之內還不都是互相幫忙,那日我說出所見,未見得日後二小姐不會救我於危難。”曹懷荷的話已然說的很透徹了,只等洛綰素表明心跡。
“姨娘所言甚是,綰素就喜歡您這種有話便說的直爽性子,跟這初秋的天兒一樣讓人舒服。”
洛綰素說不上十成十的信任曹懷荷,畢竟有杜若雲這個前車之鑑,洛綰素不敢再輕信他人。但是,既然曹懷荷有心示好,洛綰素也不願當面拂了她的好意。
“今日這天兒啊真是不錯,你看看,表小姐這平日不出門的,今日都來逛逛了。”
曹懷荷伸手遙遙一指,洛綰素順勢看去,只見韓陌玉蓮步輕移,飄飄而至。
“陌玉見過六姨娘,見過二小姐。”
“陌玉姐姐何須多禮,快進來坐,剛纔我這還跟六姨娘聊呢,說這府裡的女眷甚少聚着聊天,我還真是想你們了。”洛綰素伸手將韓陌玉拉直身旁坐下。
前世洛綰素甚少見到韓陌玉,趙佑珺像寶貝一樣的將她藏着,若不是最後韓陌玉將念頭打到了洛綰素的身上,怕是到死,洛綰素都沒見過韓陌玉。
“綰素妹妹說的是,我這身子不整,一換天就鬧一場,今兒個好點了便想出來走走。”
“夫人沒有爲你找個好些的郎中瞧瞧嗎?這宮裡的御醫也是常來我們府裡給老祖宗請脈的,夫人也沒有讓御醫順道給你看看?”
曹懷荷說完瞥了洛綰素一眼,洛綰素怎麼不知道她的用意。這話洛綰素說着便不如曹懷荷說出來那麼自然,這也算是曹懷荷最精明的地方了。
“陌玉卑微,哪裡敢勞動御醫,郎中也是看過好些個了,不見起色,姑母對陌玉還是很好的。”韓陌玉說着輕咳了兩聲,眼底有些不自然的拘束。
“是呢,倒是我多嘴了。夫人將你接到相府定是爲了韓小姐好的。”曹懷荷說着頓了一下,壓低了聲音說到,“我進府晚,聽說之前夫人還有個小女兒?”
“六姨娘說的是,天妒紅顏,三妹早逝。”洛綰素接口說到。
“我聽說啊,三小姐死的樣子真的是……嘖嘖嘖……下人們都傳,三小姐是當災了,不然怎麼死的那麼慘!”曹懷荷說話的樣子活像個石井的婦人。
洛綰素見狀忍着笑,“我也聽下人們說起過,但是大抵也都是些以訛傳訛的謠傳。”
“是呢,是呢,是我多言了,表小姐莫要介意啊!”曹懷荷擺了擺手說到。
“不過這話說回來,夫人現在只有大小姐一個女兒了,定是如珠如寶的護着……”
曹懷荷點到即止也不多言,韓陌玉聽着曹懷荷和洛綰素一唱一和的說着,臉上一點點白了下來,連着咳了幾聲。
“不好意思,陌玉身子受不得風,不能陪六姨娘和二小姐閒話家常了。”
“陌玉姐姐,你身子不好就先回去吧。”
看着韓陌玉離去的背影,洛綰素失聲咯咯的笑了起來,“六姨娘今日可是讓綰素大開眼界。”
曹懷荷也掩嘴笑了一下,“讓二小姐見笑了,不過這表小姐是個伶俐的,她會明白這個中意思的。”
回到了錦繡閣,洛綰素的心情不錯,雖說現在這曹懷荷現在還有些看不透,但是今日與她配合的倒是默契,那幾句話,夠韓陌玉回去好好掂量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