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這裡,洛綰素心下更是惱火,伸手拔下頭上的髮簪,直刺趙佑玹肩井穴。趙佑玹被迫放開洛綰素,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相思,你竟然要謀殺親夫!”
“讓你亂說!”洛綰素一隻手被趙佑玹鉗住。另一隻手揮舞着點向趙佑玹的膻中穴。
趙佑玹沒成想幾日未見洛綰素,她竟然有如此長進,似乎是逗着她玩一般,由着她點了一下。雖說洛綰素沒有武功,力道不濟,但是這一下也讓趙佑玹胸部及軀幹部分實實在在的麻痹了一下。
趙佑玹佯裝痛苦的鬆開了手向後踉蹌了兩部,“你……”
洛綰素沒成想自己的招式會傷到趙佑玹,竟然還把他打倒了,有些慌張的來到趙佑玹身旁,“你……你別裝了,我根本沒用力!”
“相思,你打的可是我的膻中穴,你會不知道?”
洛綰素當然知道,不然也不會打的那麼準。在月靈教的時日雖然總在看醫書,可是對於用藥她總是不太明白。但是對於穴道卻是學的很快,奈何沒有內力,都是紙上談兵的瞭解。
洛綰素以爲自己這次真的是誤中副車,上前扶着趙佑玹,“我沒想到你會躲不開!”
看着洛綰素走進,趙佑玹狡詐的一笑,翻身將洛綰素壓在身下,“是你打的,能躲我也不會躲!”
“趙佑玹。你又騙我!”
“相思,我沒有,我沒有騙你。或許之前有,但是現在不會了。以後也不會。”
趙佑玹突然的告白讓洛綰素不知所措,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容,洛綰素心中莫名的悸動。
隨即想到他來高昌的用意,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怎麼哭了?”趙佑玹將洛綰素扶了起來,伸手替她擦去臉上的淚水。
“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若是你另有它意便不要來招惹我,我們本就不是同路人。”洛綰素推開趙佑玹的手,轉過頭去。
“你可信我?我不是來迎娶安陽公主的。”
“那你爲何而來?”
“納蘭查出冥參珈藍的下落,就在高昌皇宮之中,我此次前來便是爲了這個,至於迎娶安陽公主,不過是個藉口而已。”
“冥參珈藍?又是爲了依依?”洛綰素苦笑一聲,“於我而言並無區別!”
洛綰素看着趙佑玹的臉,“鬼醫應該跟你說過。他並不確定我的血一定能救得了你的依依,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師傅的推測而已。而且月靈教內的醫書上,關於讓人起死回生的方法也被損毀。”
趙佑玹點了點頭,“鬼醫確是與我說過,但是,只要有萬分之一的希望,我都不想放棄。”
洛綰素長嘆一聲,旋即嘲弄的笑了,“原本是我癡心妄想了,六爺長情,即使萬分之一的機會你都想試試,我的命,只值你這萬分之一救人的機會是嗎?”
“相思,我沒想過傷害你,從來都沒有!”
“好,那我問你。若是真的要放幹我的血才能救得了你的依依,你會怎麼做?”
“……”趙佑玹無語,這是他一直未曾想出來的問題。
這麼多年來,趙佑玹心中唯一牽掛便是要救依依,讓她重生,可是現在能救依依的人就在眼前,自己卻連她皺一下眉頭都會心痛,如何真的下得了手用她的命換回依依的命。
看着趙佑玹猶豫了,洛綰素飛快的起身站到一旁,“從我眼前消失,別再讓我見到你!”
“相思……”
“滾!”
趙佑玹幾步來到洛綰素身旁,伸手將她擁入懷中,“我不走,我走了你會想我!”
如此無賴,趙佑玹都不知道自己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你放手!趙佑玹,你這個無賴!”以諷私亡。
“你爲何如此生氣?若是心中沒我,即使我萬花叢中過,你也會心中無波瀾。”
“我沒有生氣,我是恨!恨你的道貌岸然,恨自己的有眼無珠!”
“相思,由愛易生恨。”
洛綰素不再掙扎,反正無論做什麼都不能撼動趙佑玹分毫,由着他就這樣抱着自己。
趙佑玹感覺自己終於有些想明白了,對於依依,或許更多的是內疚和不捨得。因爲自己的失誤和無能,讓依依落的慘死的下場。當初那些個被人關心,充滿了溫暖的感覺讓趙佑玹至今都戀戀不捨。
可是對於洛綰素,卻是最強烈的心動。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甚至微微蹙眉都能牽動着自己心中每一根神經。那種強烈的想要將她就這樣擁在懷中的感覺讓趙佑玹欲罷不能。
“相思,你是我的王妃,一輩子都是,唯你纔是。”
洛綰素嚶嚶的哭泣聲讓趙佑玹有種百爪撓心的感覺,“我欠依依的只有一條命,而你,卻是一生。”
“相思……你沒事吧?”元涯的叩門聲驚得洛綰素迅速的推開趙佑玹。
“表哥,我無事,你去歇着吧。”洛綰素儘量控制這自己的聲音聽上去不會很奇怪。
“那就好,我就在隔壁,有事記得叫我。”
“好。”
洛綰素仔細聽着元涯開門、掩門的聲音,轉頭看着趙佑玹,“你走吧。”
“你呢?”
“我還有事未做完。”
“做完了呢?”
“回月靈教,永不出來。”
“我不同意!”
洛綰素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怔怔的看着趙佑玹。二人僵持不下,趙佑玹沒有再多強求,他了解洛綰素,總要給她一些時間。
“相思,我不瞞你,你也不要騙自己。”
洛綰素看着趙佑玹離開,掩上門,一人靜坐,他說,他欠了自己一生……
是夜,高昌皇宮,錦瀾殿內。
“父皇,難道我高昌沒有好男兒嗎,我爲什麼要遠嫁和親!”
“安陽,父皇也捨不得你遠嫁,可是放眼望去,諸國之內,唯有大晟如日中天。大晟皇帝子嗣不多,若有朕襄助,你必是未來的大晟皇后。父皇不想讓你淹沒在高昌隨意便了此一生。”
“可是父皇,您沒看到,這兩位皇子真是讓兒臣失望之極!”
“安陽,你又偷溜出宮了?”
“父皇……”安陽公主搖着國王的手臂,“事關兒臣終身幸福,難道不該去看看嘛?”
“那你看到了什麼?”
“不過是兩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而已!一個心思陰沉,看了就叫兒臣害怕,還有一個只顧搭訕別家女子,如此風流成性,兒臣以後哪來的幸福可言!”
“安陽,男子在於服帖而不是駕馭。難道你能要求未來的一國之君只有你一位皇后嗎?即使父皇與你母后如此恩愛,也會有後宮佳麗無數。況且,男兒若不心狠,何來成就霸業。”
“可是……”
“好了,安陽,你已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不能再任性妄爲,明日的宴會之上,朕會替你好好選擇,你是父皇的掌上明珠,父皇子會爲你的幸福着想的。”
安陽無奈,苦着臉趴在牀上。
高昌皇宮之內,皇上大排筵宴,爲趙佑玹和趙佑珺洗塵。席上自然少不了觥籌交錯的寒暄。
安陽靜坐一旁看着二人,越看越不順眼,將頭轉向一旁。趙佑珺此次目的明確,定是要娶得安陽回大晟。
轉頭看着席上的安陽公主,這眉眼之間爲何如此熟悉,想着想着,忽的眼前浮現那日裡將熱粥撒到他身上的醜丫頭。沒想到,她竟然是安陽公主!
“本王唐突,敬安陽公主一杯。”趙佑珺起身手執酒杯看着安陽。
安陽本不想理會,奈何皇帝眼色嚴厲,逼於無奈,起身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也未與趙佑珺多說什麼。
趙佑珺自知定是那次的事情熱的安陽公主心情不佳,堆得一臉笑容。“安靜公主柳嚲花嬌,仙姿佚貌,讓人見之忘俗。”
“二皇子之意,難道你眼中安陽是個空有美貌的繡花枕頭嗎?”安陽說話也不客氣。
趙佑玹坐在一旁看着安陽句句鋒利的數落着趙佑珺,忍不住嘴角微揚。其實,他早就看出了安陽便是那日的醜丫頭,不過這都不重要,反正自己意不在此。
“哈哈哈哈。安陽公主冰雪聰明,口伶俐,倒是與本王的皇妹頗爲相似,若你見到她定會很投緣。”
安陽也不理會趙佑珺的寒暄,有些不屑的看了一眼便轉過頭去。
安陽現在在趙佑珺的眼中,算得上炙手可熱的珍寶,即使明知安陽心中不屑,可是他的耐性還是不減。
一場洗塵宴,趙佑珺的熱情甚至讓安陽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無理取鬧了,這便是趙佑珺的本事。
送走了趙佑玹和趙佑珺,皇上也對安陽今夜的表現甚爲不滿。一頓數落讓安陽心中憤憤不平,可是想起趙佑珺謙謙君子,盈盈笑意的模樣,心中又免不了一些些的悸動。
尤其是一旁那個由始至終都冷着臉的趙佑玹陪襯,更顯得趙佑珺風趣幽默,人也隨和不少。
這樣想着,安陽的面上微紅,興許他會是個良人,那日不過一場誤會。
回到了驛站,趙佑珺有些好奇的回頭看了看趙佑玹,今日他的表現明顯是心不在焉。是他主動請纓要隨行來高昌迎娶安陽公主的,可是今日的表現,卻讓趙佑珺疑惑了……
回到房間,趙佑玹看着跟進來的又文,“今日探查結果如何?”
今日宴會期間,趙佑玹已讓又文潛入皇宮庫房查看檔案,關於冥參珈藍的進貢存檔和分賞記檔。
“回六爺,貢品存檔中並沒有指明有冥參珈藍,但是屬下發現,與探子彙報相仿的那幾日的所有貢品都被送到了錦瀾殿,也就是安陽公主所在宮殿。”
趙佑玹點了點頭,那就是說東西就在安陽公主的手中,只是這錦瀾殿偌大的宮殿要從何找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