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烈在越城待得不愉快,年大成在荊堂又何嘗安穩?
或許是認爲列烈將他們從之前夏國主手中解救出來,荊堂的百姓仇年大成之心,比起越城百姓對列烈,有過之而無不及! 年大成不得不採取一些減免賦稅的安撫措施,又專門派了人去施以小恩小惠拉近和百姓的距離,算是暫時穩住了百姓的情緒。
誰知近日城中又流言四起,說是列烈很快要攻入吳夏,返回荊堂!百姓的心思頃刻又被調動起來……
年大成焦頭爛額,再加上妻女被害,雪上加霜,彷彿老了十歲,軍務一應交由散庭鶴和方雷柏侯打理。
年大成餘生就剩下一年念頭:國仇家恨,一併找列烈算!
散庭鶴和方雷柏侯按照散又凝的情報積極部署着應對之策。
或許是散又凝的出現讓潛入林周縣的吳夏軍有了警惕,他們的行動速度極快,兩三日之後就到了荊堂城郊,起先還裝成老百姓的樣子,最後索性露出了本來面目,近十萬人馬屯兵城郊,只待進攻。
出乎人意料的是,領兵的卻是封北奇。
城中散庭鶴和方雷的部署很被動,城中百姓人人都是吳夏軍的眼線,除了關閉城門不讓一個百姓出城外別無他法,但這樣一來,又引起了百姓的反抗情緒,城中隱隱有暴動之象。
戰爭是在封北奇到達荊堂城郊的當天傍晚打響的,年大成首先率數萬將士從城東門正面迎敵,散庭鶴和方雷柏侯分別率領其餘人從南北門出,形成側面包抄之勢,如此傾巢出動,也就絕了他們再回城之路……
背水一戰,能不全力以赴?
封北奇雖然比不上列蒙的行兵詭譎、出奇制勝,但他也不是一箇中規中矩的將領,大部紮在城東門附近,南北兩側也安排了一部分人守着。
最後,雙方心有靈犀般分三撥同時展開廝殺。
仇怨已深,無需多言。尤其是年大成,已經顧不上什麼陣前風度了,只想痛痛快快殺敵泄憤。
年大成老當益壯,遇上封北奇毫不勢弱;方雷柏侯和榮升爲他副將的侯連升互爲支撐,如魚得水;散庭鶴與初入戰場的散又凝兄弟齊心,配合默契。
畢竟主戰場在年大成,散庭鶴憂心,見自己戰場勝負已分,便儘快抽離,趕去東門戰場支援。
兄弟二人剛到東門,不早不晚地,正好看到自己的姑父被封北奇擊落馬下,瞬間被的吳夏軍包圍,又戰作一團,數百人圍攻一人,結果可想而知,何況還有一個封北奇!
散庭鶴兄弟飛身上前,殺到年達成身邊時,只來得及看見一把明晃晃的刀從年大成的背部穿透胸膛……
兄弟二人瞠目結舌……
疼痛和不甘讓年大成瞪大雙眼,看着兄弟二人張張嘴,卻什麼都未能說出來,大山般轟然倒下……
封北奇很快發現了散庭鶴。
那晚能讓他隻身逃走對他來說已經是奇恥大辱,今日正好一併洗刷了。
他從馬上下來,撿起被扔在地上的不知是誰的刀,直衝愣神的散家兄弟而去。
誰知剛出手就被一柄三棱鐗擋了。方雷柏侯和侯連升一邊擋着封北奇一邊衝散庭鶴喊:“別發愣!殺了這廝!”
散庭鶴回過神來,化悲傷爲武力,加入到圍攻封北奇的戰團。
封北奇以一敵三,不多時便心力不足,三人正打算合力給他最後一擊時,一根軟鞭從散庭鶴左側竄入,像蛇一樣纏上封北奇脖頸。
封北奇只覺得脖子一緊,便不能呼吸。
封北奇的頭顱從肩頸上被直直扯下,鮮血泉涌……
三人回頭,見散又凝右手攥着軟鞭,死死地盯着在地上滾落的嘯北的頭顱,那神情是散庭鶴以前從未在他臉上見過的……
戰事以建章軍的勝利告終,吳夏十萬士兵有來無回,被悉數屠殺殆盡,建章軍也代價慘重,尤其是年大成的死,猶如抽了建章軍的脊樑,上下一片垂頭喪氣。
荊堂是回不去了,散庭鶴和方雷柏侯一商議,決定遷營林周。
侯連升騎在馬上心不在焉,方雷柏侯喊了幾聲都沒聽到。方雷柏侯隨性勒住馬繮,等他走近。
“猴王大人……”尾音上揚、纏綿悱惻的一聲,讓侯連升瞬間一個激靈,渾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看了方雷柏侯一眼,繼續不做理會。
“天底下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你這樣囂張的副手……”方雷柏侯抱怨道。
“天底下也找不出第二個你這般心大的下屬……”侯連升回擊。
“怎麼心大了?”
“大將軍殞命,也不見你有悲傷之色,建章軍何去何從,你也不憂心!”
“爲何要我憂心?這麼重的擔子,我這嬌嫩的肩膀如何擔得起?難不成……”策馬靠近侯連升問道:“猴王大人希望我來擔?”
侯連升斜了他一眼:“也是!你還是算了吧,就你那張嘴,只怕會爲大家招來更多仇家……”
方雷柏侯只咧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