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曜庭帶着她在這邊挑挑揀揀,沅夏安看着他端着的盤子裡快要滿了,忙搖頭阻止,驚恐萬分,“學長,你瞧着我是不是特像豬?”
看了一眼端着的碟子裡夾着的食物多樣,賀曜庭低笑出聲,“我是怕你沒吃飽待會兒沒力氣”
“你不是吧?”嫌惡的颳了他一眼,“就用這個打發我啊?我可是幫了你這麼大的忙,難道不應該單獨請我吃一頓的好的嗎?”
賀曜庭一愣,旋即笑開了聲,“說的也是”
將盤子放下後,又重新挑揀了一些甜品。
沅夏安心滿意足的捧着吃,華爾茲舞曲緩緩響起的時候,她還在吃慕斯,挑眉看向陪伴在自己身邊的男人,“不去跳舞啊?”
“你見過有丟下女朋友跑去跟其他女人跳舞的男人嗎?”
手微頓,是哦,她現在可是以賀曜庭女朋友身份過來參加宴會的,現在要是把他轟走了,還指不定賀家人會怎麼想。
十分豪邁的點了點頭,“那行,你今晚就是我的人,別到處亂勾搭女人”
“遵命,女王大人”
“這還差不多”沅夏安滿意的點了點頭,餘光瞥見舞池翩翩起舞的一對佳偶時,僵了兩秒,旋即就將視線從他們身上挪開。
愛怎麼樣就怎麼樣,跟她有半毛錢關係嗎?
選擇性的無視了洛謙和祁靜姝,一整晚沅夏安都陪在賀曜庭身邊扮演好賀家兒媳婦這個角色。
站久了腳疼,她拉了拉賀曜庭的胳膊,靠近他耳邊輕聲道,“學長,我腳疼,可以走了嗎?”
體恤她腳不舒服,賀曜庭早早的就帶着她退場。
兩人離開的背影落在洛謙眼底,格外刺目。
悶不吭聲的將手裡的紅酒端起一飲而盡,黝黑眼底簇着火星。
打從一進門他的視線就沒有從沅夏安身上挪開過,這段日子沅夏安就是躲着他,從來不會主動來找他,就好像她的世界裡沒有自己這個人。
知道她會來參加這次的宴會,他纔會答應過來,結果一入場就看到她跟賀家人融洽的相處交流,看着她對賀曜庭溫聲細語,嬌笑連連。
他恨不得上前去將人帶走,一直忍着沒發火,現在看到兩人提前退場,他就站不住了。
剛想走,手就被人拉住。
“阿謙,你要去哪兒?”祁靜姝拉着他,就是不肯放手。
不耐煩的將手臂扯出來,“鬆手”
連一句交代都沒有,洛謙擡腿就走,等到他追出去時,看到的就是揚長而去的車子。
“該死!”憤怒的咒罵了一句。
沅夏安沒注意到,但是賀曜庭看到了洛謙,在後視鏡內,他看到了洛謙追出來時,踩下了油門,快速離開。
既然沅夏安不願意讓他成爲她身邊的男人,那麼洛謙也別想吃回頭草。
她沒其他的愛好,帶着賀曜庭去吃了路邊攤。
等到烤串上桌,她纔開吃,見到賀曜庭都不動,她才一邊吃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讀書的時候,我們不也經常到這種地方來嗎?怎麼?現在學長你覺得吃路邊攤很掉面子不願意吃嗎?”
他們以前讀高中的時候,那一年,學生會的人常常成羣結伴的到這種燒烤攤吃東西,那個時候,她常常因爲這種事跟洛家人撒謊,如果她說了實話,洛家的人是肯定不會同意她跑來吃這種路邊攤,他們上流社會眼中的垃圾食品的。
賀曜庭從來不會擺架子,就算現在站在了高位上,沅夏安都覺得他就是高中時那個溫柔體貼的學長,會教她功課,還會幫她收拾爛攤子。
兩個人吃的滿頭大汗,沅夏安指着他笑,“學長,你怎麼成花貓了?”
花貓?
笑意凝結在嘴邊,驚恐的看向賀曜庭,他臉上開始冒出紅點點,看着怪瘮人,忙丟了烤串,關心的問道,“學長,你這是怎麼了?過敏嗎?”
賀曜庭點了點頭,他對海鮮過敏,但看着沅夏安一個人吃的那麼歡快,怕她以爲自己是在擺架子才吃了兩個蛤蜊,沒想到他真的這麼不能夠沾海鮮,吃兩個反應就這麼大。
沅夏安急匆匆的結了賬,開成將賀曜庭送到了醫院急診。
吊鹽水的時候,沅夏安就坐在一旁陪着,嗔怪道,“怎麼海鮮過敏也不直說?誰讓你這麼硬撐着吃的?萬一出事了怎麼辦?”
“我不想掃你的興”
“什麼叫掃興啊?”沅夏安心底的異樣作祟,她嘴硬的斥責着賀曜庭的胡鬧,“我可不要你舍掉命來陪着我飲酒作樂好不好?不能吃就直接告訴我,我也不會硬逼着你吃”
賀曜庭溫和淺笑,“我沒事,吊了水,這些疹子就會消掉”
“現在…”
“我是不是很難看?”
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對!很難看!”
“一個大老爺們要這麼好看幹什麼?我覺得這樣就挺好的,我保證你要是這副模樣出去,肯定那些糾纏你的女人會退避三舍,從此不再來打擾你”
賀曜庭無奈的長長嘆氣,“夏安,你這番話說出來,就不怕打擊到我的自尊心嗎?”
“哪有那麼容易被打擊?我認識的學長可是天不怕地不怕,樣樣全能的NumberOne!”說不內疚是假的嗎,如果不是她硬要拉着賀曜庭陪她去吃什麼燒烤,也不會弄得他大半夜的還過敏進醫院。
“夏安,我看這藥水進的很慢,你先回去休息,明天還要上班,我自己吊完就會回去了”
嚴詞拒絕了他的話,“不行,你是因爲我才過敏的,我怎麼可以這麼沒良心的將你一個人拋下?”
拍了拍他沒有吊針的右手,說道,“你放心,在你吊完鹽水之前,我是不會離開這裡的”
拗不過她,就只得讓她留在這裡。
沅夏安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休息了,坐在大廳陪他吊水的時候,一直捂着嘴打哈欠。
有點熬不住了,眼皮困得直打架。
頭一歪,她猛地驚醒過來,看到已經睡着的賀曜庭,她長長鬆了口氣。
跟護士要來了毛毯,動作輕柔的幫他蓋上,拖着腮幫子坐在一旁看他。
學長好像真的沒有變化,燈光化爲光華懶懶傾灑在他周身,每一寸線條都勾勒得極爲完美,沒有死角。
不愧是當初他們學校的校草,女生心中的夢中情人,這張臉長得還真是沒有一點瑕疵,看着連她這個女人都開始嫉妒了。
臉上的紅點點暗了不少,沅夏安瞟了一眼還剩下三分之二的輸液袋,認命的守在他身邊。
這藥水急不得,進的太快他會受不了,就只能這麼一點一點的磨。
這大半夜的賀曜庭的助理也趕到了醫院,看到守在一旁困得搖頭晃腦的沅夏安,又看了看已經熟睡的賀曜庭。
刻意壓低了聲音,說道,“沅小姐您先回去休息吧!總經理這裡我來照顧就好了”
其實是賀曜庭趁着沅夏安去結賬的檔口打電話通知了助理讓他過來替班,也免得沅夏安在這裡苦守着,坐着也不舒服。
沅夏安猛地驚醒,迷茫的看向跟她說話的人,“我沒事,我在這裡守着他”
“沅小姐您還是先回去休息,也免得總經理內疚,您看這藥水也差不多了,總經理也沒什麼大事,一個人守着就夠了”
在賀曜庭助理的再三勸導下,沅夏安最終還是同意了她先回去,讓他的助理留下來照顧賀曜庭。
走時,助理說,“沅小姐,您開總經理的車回去,這麼晚了,您一個女人家的打車不安全,待會兒我開車送總經理回去就可以了”
她向來不是個矯情的人,點頭捏着車鑰匙,“謝了”
轉身就走,發動了車子後,開車回家。
穩穩停在小區停車位,打着哈欠上樓。
折騰了大半夜,她都沒有合過眼休息,這幾天爲了趕稿子,她幾乎都是通宵熬夜,現在一鬆懈下來,她整個人就癱軟了。
洗了澡,撲倒在牀上呼呼大睡。
急促的敲門聲驚擾了她,似醒非醒的微微眯着一條縫,扯過枕頭捂着耳朵。
外面的敲門聲還在繼續,周遭都有鄰居開始罵人了,“誰啊!這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有病吧!”
沒轍,她只得爬下牀去開門。
起牀氣極重,拉開門眼睛微睜着,罵道,“你大半夜的沒吃藥是不是!吵什麼吵!擾人清夢…”
“安安”
她話都沒說完就被抱進了溫暖的懷裡,全身重量壓着她踉蹌着往後退了兩步。
眼眸睜大,原本的睏意都消失殆盡。
抱着她的人不撒手,吶吶自語道,“安安…你爲什麼不來找我…”
沅夏安一臉懵逼,脫口而出,“叔叔?”
“不要喊我叔叔!”砰的一聲,房門被洛謙踢上,捏着她的胳膊,雙眸赤紅,“我說過不要叫我叔叔,我不是你叔叔!”
“……”她也不是故意要這麼喊洛謙,是叫習慣了。
被他身上的酒氣薰得皺眉,她捂着鼻子,捏聲捏氣,“洛先生,你是不是走錯門了?我這又不是洛家也不是你女朋友家,大半夜的跑到我這裡來,發什麼酒瘋!”
恍恍惚惚能夠看清楚她的模樣,怕她跑掉,始終都緊緊抱着就是不肯撒手。
“我沒走錯,我要找你”
被這麼熊抱着,她覺得熱,而且洛謙身上除了酒味還有女人的香水味,混雜着衝擊着人的感官。
用力掰扯他的手,怒道,“你放手!”
“不放”
喝醉了酒的洛謙跟個小孩子一樣耍脾氣,強忍着將他扔出去的衝動,沅夏安將他帶到了臥室,讓他躺下休息。
一身的酒味,嫌惡的扒下了他的外套扔遠,還沒起身就被拉着跌倒,鼻子撞到了他胸膛。
沅夏安捂着鼻子揉,真疼!
“你爲什麼要跟着他走?你不是說你愛我的嗎?”
“兩年,你一次都沒來找過我”
她以爲現在的洛謙是清醒的,但是她擡頭就看到洛謙是閉着眼睛,無意識的呢喃着問話,壓根沒醒酒。
這是…什麼意思?他不是都已經和祁靜姝重修舊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