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麼冷靜自持,她也只是個女人,在某些事情上完全不佔據優勢,只怕被人侮辱,她無言再面對其他人,往後更沒有辦法過去心上的坎。
她知道自己算是徹底激怒了混混,所以先前的理智瞬間崩塌,當那股陌生的男人氣息撲面而來之時,她開始拼命反抗。
更多的是絕望,都這麼久了,那個人都沒有來...
顧詩若用手阻攔着對方的拉扯,所幸冬天衣服穿得多又厚,他就這麼用力一扯也不至於會走.光,她顫着聲音開口,“不要!我求求你放過我!求求你...”
已經被激怒的男人跟禽獸沒有任何的區別,全然不顧及後果,打定了主意要讓她嚐到耍小聰明的後果有多嚴重。
當嘴湊過來的時候,顧詩若嫌惡的往外躲,原本還能夠勉強擋着的雙手被另一個混混制住,沒了雙手的抵擋,她就跟砧板上的魚肉一樣任人宰割。
粗糙的手在她身上游走,她強忍住心底的反胃,不斷扭動着試圖反抗,可惜反應甚微。
她腦內閃過的人影就是傅雲墨,心底喊着的名字也是他,可是這裡除了垃圾長年累月的堆積而發出的惡臭,潮溼冰冷的牆壁,陣陣呼嘯着的寒風凜冽,以及...兩個作惡多端的淫棍以外,再無他人。
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強迫侮辱有多麼難堪,要是真的在這裡被玷污了,她情願去死...
她越是掙扎就越能夠讓對方興奮,壓在身上的人又重又臭,她無力反抗了,聽着對方的獰笑和粗鄙的話,她絕望的閉上了眼睛,眼角滑落了一滴晶瑩的淚珠。
真的,她多希望傅雲墨能夠跟從天而降,跟電視劇裡的男主角一樣及時出現。
可是,他沒有...
顧詩若忽然間笑出了聲,一邊笑一邊流眼淚,是她忘了,她不是傅雲墨生命裡的女主角,她只是個配角,不,或許只是個過客....
過客匆匆,又怎麼能夠奢求身爲主角的他每一次都會出現幫她化險爲夷呢?
“媽的,你笑什麼!”聽到她悲愴的笑聲,壓在她身上的男人停了下來,被她的笑聲弄得毛骨悚然,惡狠狠的瞪着她。
顧詩若卻只是笑,她只不過再笑自己癡心妄想而已...
那個定位她是發給了傅雲墨,唯一的求救機會也是告訴了他,她將所有堵在他身上,現在看來,她要輸了...
“啪”
被她笑的煩了,壓在她身上的人用力扇了她一巴掌。
其實沒有眼冒金星的感覺,她只是有點懵了神。
毛衣被推高時,那隻骯髒的手伸向了她長褲拉鍊,她終於忍不住心底的恐懼,淒厲的叫出了聲,“不要!滾開!”
或許人在瀕臨絕境時,能夠爆發出無窮無盡的潛力。
她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用力將自己往上挪,轉口咬在那個抓着她手腕的混混手上,死死咬着不鬆開,直到嘴裡傳來鹹腥味,她都沒有鬆開。
“啊!賤女人!你敢咬我!”被她咬着的人大吼大叫,手又抽不出來。
額上滲透出豆大的汗珠,虎口被咬破,他四下望了望,隨手拿起了周身廢棄的鐵啓子,照着她的頭用力砸下去。
顧詩若悶哼一聲,嘴下意識的鬆了力道。
意識逐漸變得渙散,對方罵罵咧咧的話也聽得不那麼真切了,就好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落在身上的拳打腳踢感覺也不那麼清晰了。
不疼,拳腳落在身上的時候,她也就是輕微的抽搐了下。
眼皮越來越沉,她想也好,死了總比被兩個男人輪了的好...
倏忽,被那陣刺目的光亮晃了眼睛,那暈染開的光圈籠罩下,有身影漸漸靠近,可惜她看不清。
睫毛微顫了顫,她費力的想要睜開眼睛也是徒勞,溫熱的液體順着腦門往下滑落。
徹底暈厥前,顧詩若只有一個念想,會不會是他來了?
因爲受傷嚴重而被緊急送往醫院,救護車到達醫院的時候,姜曷臣剛好準備下班。
跟被推着進來的人擦身而過,腳步猛地一頓,他回過頭去看,瞥見那滿臉血污的人,正是顧詩若。
調轉了方向,跟着去了急救室門口等着。
人來人往的,混亂得很。
他拉住了過去的一個小護士,嚴肅問道,“被送來的病人怎麼了?”
“姜醫生,那位女病人據說是在荒郊被發現了,好像是被兩個混混打傷了。”
荒郊?混混?
他微攏起眉峰,這半夜裡,她一個人跑到那麼偏遠的地方去做什麼?
“姜醫生,您還有事嗎?”
微怔,他看了一眼護士,微微搖頭,說,“沒事了,你去忙。”
他在原地沒走,等着顧詩若出來。
同等在病房門外的還有穿着制服的人民警察,見他們正在詢問護士,姜曷臣凝了凝神。
踱步過去,沉聲開口道,“您好,請問需要了解些什麼?”
“同志您好,請問您是這位小姐的家屬嗎?”
他點了點頭,對方纔開口,“是這樣的,今夜十一點十五分我們接到了這位小姐的報警,從她和匪徒的對話中得知她是顧氏千金顧詩若,她很機智,知道自救,只不過是我們去的晚了些,所以才鬧成了這樣...”
姜曷臣從跟警察的對話中,大概得知了她被送進醫院的來龍去脈了。
聽完警察的話,他才低低出聲,“我看這件事情暫時不要通知顧家,一切都等她醒過來以後,再做定論。”
顧氏在江川畢竟聲望極重,就連警察也要多給三分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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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衡利弊之下,警察也同意了姜曷臣的說法,臨走之前,他說,“那就麻煩你了,等到顧小姐醒了以後,我們再來給她做個筆錄。”
姜曷臣微頷首,反應平淡無瀾。
抄手環於胸前,斜倚在牆邊,等着那人出來。
手指有規律的在臂上輕敲着,手術燈一直亮着,直到凌晨一點才滅掉。
看了一眼準備被推到病房的顧詩若,直到聽到主治醫生的問話,他才挪開了視線。
“姜醫生?您不是早就下班了嗎?怎麼這個點還在這裡守着?”
他彎脣,揚起緋色的脣瓣笑了笑,“我在等她。”
“哦...姜醫生認識這病人?”
“嗯,算是認識..”想着那天她的話,掩藏在鏡片後的黑眸暗了暗,臉上仍舊掛着溫和笑意,“她情況如何?”
剛從手術室出來的醫生,摘掉了臉上的口罩,微微搖了搖頭,“被鈍器傷到了後腦,有沒有後續反應還得看她醒過來以後,不過...”
“這位女病人已經懷孕一個月了,不幸中的萬幸是,她肚子裡的孩子沒事。”
聞言,姜曷臣一怔,懷孕了?傅雲墨的孩子?
“姜醫生?你有在聽我說話嗎?”那醫生狐疑的看着走神的姜曷臣,輕聲喚道。
他斂了斂眸色,不動聲色的笑着回話,“剛剛有點走神,可能是今天手術太多,太疲乏了。”
“那姜醫生還是趕緊回去休息吧!免得明天工作的時候還這麼無精打采的就不好了。”
姜曷臣淺笑,反應不大。
那醫生清了清嗓子,壓低了聲音八卦,“姜醫生,那該不會就是你的女朋友吧?恭喜啊!你都要當爸爸了!”
姜曷臣笑容淺淺,眼底並無半分笑意,禮貌又疏離的回答道,“不,我們只是朋友關係。”
聽到他的回答,對方明顯意興闌珊,悻悻然的說,“原來是這樣...那好,我建議姜醫生您的朋友醒過來以後,去婦產科做個全面檢查,看看胎兒發育怎麼樣。”
“嗯”
“那成,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眼見着那醫生離開,姜曷臣才循着顧詩若被送往的病房去了。
他進去的時候,護士纔剛弄好離開,看着病牀上躺着的人,眼中掠過一抹深色。
懷孕了,有些事就不好再繼續下去了...
就算他再怎麼喜歡那個人,也抵不過一條鮮活的生命,他本職畢竟是個醫生,註定了他無法做到去忽略一條生命的重要性。
坐在病牀旁,姜曷臣兀自看着昏迷不醒的顧詩若出神。
想起她冷冰冰的話,他不禁揚起了嘴角。
現下他是真沒有理由去糾纏不清了,唯一的一點接近她的原因,也隨着她肚子裡這個小生命的到來,魂飛湮滅。
約莫是凌晨三點,昏睡中的顧詩若醒過來了。
她吃力的睜開眼睛,四下漆黑一片。
茫然的看着因爲外界燈光而被映亮的天花頂,死了嗎?
不,她還有痛覺,這證明她還活着。
這股濃烈的消毒水味道,引得她蹙起娥眉,這裡是...醫院?
她記得自己發生了什麼,更記得昏迷之前,她看到了車燈,會是傅雲墨嗎?
“醒了?現在還早,你大腦受損嚴重,再閉上眼睛休息會。”
聽到男人清潤的聲音,顧詩若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又不傻,傅雲墨的聲音她怎麼會分辨不出來?
他沒來啊...到最後他還是沒有出現...
疲倦的閉上了眼睛,失去了要去探尋對方是誰的興趣,反正不是他,是誰都一樣。
困境中掙扎時,她總抱着期盼,懷帶着對他的依賴,然而一次又一次的事實證明,她真的不能夠將自己的所有都押注在傅雲墨身上...
“對了,明天我會安排你去婦產科做個檢查。”恍惚中,她聽見了男人的這句話,頓時驚醒,猛然睜眼。